欽通過魯英衡口中說出的話字正腔圓,是徐雲書能听懂的普通話。
這倒是不算奇怪,畢竟是簡蘭的貴族中人,從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會一兩門外語很正常。
只是,這句話問得就很奇妙了。
在幕後人通過魯英衡說話的時候,魯英衡身後的靚坤哥正努力掙扎著想要奪回身體控制權,滿臉的急切神情,大呼小叫著。
「老大!老大你沒事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魯英衡發話了,他只是冷冷說了一句「閉嘴。」
靚坤原本遭受到控制的雙手像翻花手般旋轉了不知道多少圈,伴隨著骨骼陣陣碎裂的聲音,靚坤本人痛得撕心裂肺,一跌倒在地上,就此昏迷過去。
周圍被控制的人俱都大驚失色,他們心中本就惶恐不安,如今見靚坤的遭遇,一個個面如土色,渾身打顫,不敢吭聲。
如果能逃跑的話,他們恐怕早就一溜煙逃掉了。
然而如今這些人手腳被這怪異紫色膿液控制,除了如篩糠般顫抖外,別的什麼也做不了。
一時間,牙齒磕踫聲不絕于耳。
唯有嘴巴被控制的魯英衡,這會兒嘴皮子還算利索——這當然不是他本人的意志,因為魯英衡本人的身軀也抖得不行。
欽在利用魯英衡的嘴巴說話。
利用欽教訓靚坤哥的這點時間,徐雲書已經閃電般地思考了很多。
他的判斷沒有問題。
這個叫做西席瓦‧欽的人,就是簡蘭的頭一批夢境附身者。
只不過,他管自己稱作神使。
也不知簡蘭本地人拜的是什麼神。
欽是個從底層爬到最高層的人,在這段「奮斗」的歲月里,性格本就極端化的欽開始萌生了統御一切的想法,然而現實是,作為西席瓦家族的首領,他已經抵達了人生的頂峰。
再往上,則是隱形的天花板——那是血脈的壓制。
簡蘭人習慣了皇族的存在,哪怕欽體內也流著皇族的血,可這個姓氏卻阻礙他更進一步——畢竟只是外戚。
于是,三年前,欽開始了他秘密培養勢力的計劃。
腦海中瘋狂勾勒著欽的形象,徐雲書的嘴上也沒閑著。
他故意眯起眼楮,盯視控制著魯英衡的欽,以一臉戒備的模樣問道︰「你是誰?」
紫色膿液控制魯英衡嘴巴,擺出一個上翹的嘴角,「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會這樣強大?你殺了多少人?為什麼不正面回答我?」
這話一出,徐雲書心中了然。
于是,他沖欽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
徐雲書知道欽看得見。
因為那個女秘書的雙眼浮著一層紫光。
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和總結,他大致了解這個人的潛能力量究竟是什麼了。
簡而言之,就是控制。
通過紫色膿液,欽可以發展一批偽夢境附身者。
這些偽夢境附身者的數量應該不小,他們將這種紫色膿液視為恩賜,因為有了這東西在體內,是真的可以大幅增強普通人的實力。
就像賈布的情況那樣,讓一個癮君子直接化身暴怒戰神,一人之力壓服整個公司。
听起來似乎很美好。
但真實情況卻是,被這種紫色膿液所附身的人,從此就會成為欽的傀儡。
普通人無法抵御欽的控制。
讓徐雲書來猜的話,本質上,這種紫色膿液更像是欽身體的一部分。
欽不控制它們時,這些紫色膿液就是強化他人的利器,但當欽有意識去控制後,它們就成了要命的毒藥,鎖魂的鉤刺,以及控制傀儡用的絲線。
這種潛能力量,在徐雲書看來,實在是強大得叫人不敢置信。
他相信欽一開始並沒有這麼強力,但他利用自己在簡蘭的地位,以及三年前布下的「蠻牛」幫派,秘密搜尋捕殺夢境附身者,讓現實身體的進化速度飆升,以至潛能的力量也不斷增強。
甚至達到了能威脅五級附身者的地步。
到達這種程度的實力後,西席瓦‧欽才有把握提前啟動計劃,意圖將整個簡蘭握在手中。
徐雲書不清楚欽究竟能控制多少傀儡,如果數量足夠多的話,那麼他的潛能力量,恐怕比郭小潔還要恐怖。
畢竟郭小潔的偵查能力,並不能真正控制被偵查的對象。
但欽卻是可以的。
因為早早預料到了這家伙潛在的偵查能力,所以甫一接觸的時候,徐雲書故意用驚訝的口吻問了一句「你是誰。」
視對方的回答,可以推斷出很多事。
比如說,如果欽用嘲弄的語氣說,你不該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嗎?
若說出這種句子的話,徐雲書就會意識到,對衡興集團的滲透早之前就開始了,在欽的面前,他無法保守住自己的秘密。
然而欽只是追問他是否殺過夢境附身者。
這或許就意味著,欽只是在短時間內發動了能力,再之前,徐雲書的一切動向,他都無法偵知。
如果這條成立的話,徐雲書對自己的計劃就有了更多把握。
他故意躊躇片刻,開口回復道︰「我的確殺了不少附身者,哦,附身者就是你口中的神選,他們應該是一回事。」
「難怪。」欽通過紫色的嘴巴繼續說話,「難怪你這樣強大,你來簡蘭的目的是什麼?」
「救人危難?」徐雲書擺擺頭,思考了片刻,「替人消災?順便為自己謀些福利?」
欽听到這句話,默然半晌,咧嘴哈哈大笑,「既然想要為自己謀福利的話,考慮一下,要不要來我手下幫忙?」
徐雲書故意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對方,然而他只能看到被控制住,面現絕望的魯英衡,「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叫我做事?」
「我是誰,你難道不清楚嗎?」
這句話說出口的一刻,徐雲書背後冒起一絲涼意,但強大的身體素質,讓他表面上沒有暴露任何破綻。
他雙眼露出疑惑神情,「藏頭露尾的家伙,我為什麼一定要認識呢?」
紫色嘴巴半天沒有講話,附著在女秘書眼楮上的紫色膿液,正操控著眼楮,用一種滲人的目光盯住徐雲書。
片刻之後,這張嘴巴翹了起來,又說出一句話來。
「不認識也沒關系,至于資格……我手里這些人質算不算?」
話音剛落,被雙手雙腳固定住,無法動彈的眼鏡兄突地移動起來,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走到徐雲書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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