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7、狗急跳牆

作者︰李氏唐朝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凶手是誰你應該很清楚,所以高博文你肯定不能放走的。」

面對張春哲的詢問,顧晨也是道出自己心中想法。

「可他是你同學的岳父,你難道……」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顧晨一句話,又將張春哲懟了回去。

張春哲默默點頭,嗯道︰「這樣吧顧晨,你拿著老方最新的尸檢報告過來,我在審訊室等你。」

「可以。」顧晨將手機交換給方法醫,道︰「那就麻煩方法醫把尸檢報告整理一下,我待會帶過去,要快。」

「好的。」見識到顧晨的厲害,方法醫也不敢怠慢。

直接揮揮手,示意助理小何過來幫忙,二人一起完善尸檢報告。

幾分鐘後,拿著方法醫給出的結果,顧晨一路小跑,直接來到剛才的審訊室門外。

「篤篤篤!」顧晨敲響審訊室大門。

審訊室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這是你要的尸檢資料。」顧晨將資料本遞給張春哲。

張春哲拿在手中翻閱幾下,這才又道︰「顧晨,你也進來吧。」

「這合適嗎?」顧晨說。

張春哲淡淡一笑︰「你都能如此坦率的幫我們找出問題,我還有什麼信不過你?進來吧。」

「好。」見張春哲都這樣說了,顧晨感覺也沒必要客氣。

直接走進審訊室。

此時此刻,一名一級警司,立馬將一張凳子搬到顧晨跟前。

顧晨坐下之後,看著面前的高博文。

此刻的高博文,似乎面容極為憔悴。

在張春哲幾人的連續發問下,似乎有些快扛不住了。

見到顧晨,也是一臉欣喜道︰「顧晨,麻煩你幫我問問,我什麼時候能回去?年紀大了,身體有些扛不住。」

「那也得等你交代完所有事情才能回去。」顧晨說。

高博文眉頭一蹙,忙問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張文超是怎麼死的?」顧晨說。

高博文噗嗤一下笑出聲道︰「我哪知道他怎麼死的?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張文超是溺水死亡,翻船了呀。」

「沒這麼簡單。」顧晨瞥了眼身邊的尸檢報告,立馬拿在手中提示道︰「如果你不說,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在張文超的尸體上,發現了被人用針頭注射的痕跡,就在這。」

顧晨為了提示方位,特地用手指了指後腦部位。

高博文一听,當即愣愣的說道︰「這……這怎麼會呢?」

「你別急,我話還沒說完。」顧晨將資料放下,又道︰「經過我們這邊的法醫檢測,發現張文超的體內,又被注入麻醉劑的特征。」

「而這種劑量,或許能夠將人麻醉幾小時,也就是說,在這幾個小時內,當事人都會處在半清醒半昏迷狀態,完全喪失行動能力。」

「而在這幾個小時內,如果那艘小船被人破壞,導致緩慢下沉的話,那就可要做到,凶手離開後幾小時,小船才慢慢沉入湖底,從而導致被麻醉的張文超溺水身亡。」

顧晨話音落下,現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這跟大家之前了解的情況很不一樣。

而顧晨的到來,也帶來了法醫檢測的最新報告。

面前的高博文,眼神死死盯住顧晨,也是不由分說道︰「顧晨,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別裝了,凶手就是你,因為能在湖中心完成這種操作的人,只有你高博文高總。」

「啪嗒!」顧晨話音剛落,高博文直接癱坐在靠椅上,整個人目光無神。

而就在此時,張春哲的電話響了起來。

張春哲沒有多想,直接劃開接听鍵︰「喂,什麼?你確定?好的,我知道了。」

幾句簡單的溝通,張春哲掛斷電話,也是一臉欣喜道︰「剛才負責打撈船體的藍天救援隊潛水員,已經成功找到了沉默的船只。」

「那艘船只沉默在湖中一座隱秘小道旁,很不容易被發現。」

「而且藍天救援隊的人也檢查過船體,發現有被人為破壞的痕跡。」

話音落下,張春哲忽然收到短信。

于是張春哲點開短信,直接將短信圖片亮在眾人看︰「看見沒?這就是被砸破的位置,有人用工具,鑿破了這種輕便小船,導致船體漏水。」

「而這種小缺口,是不會很快導致湖水倒灌,只會慢慢的消耗時間,幾個小時後,足夠將死者張文超的小船沉入湖底。」

看著面前的高博文,張春哲也是一臉憤慨道︰「高博文,你想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是最後一個接觸張文超的人,也是最有機會給張文超注射麻醉劑的人,也是最有機會破壞小船的人。」

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間安靜下來。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盯住高博文。

顧晨道︰「高總,听說你為了公司的控制權,各種不擇手段,之前我不太相信,但是從接觸你來看,的確,你很恐怖。」

「是陸斌跟你說的?」高博文問。

顧晨沒有直接回復,只是委婉的說︰「是你公司人說的,听說之前那個采購副總,也是被你逼死的,對吧?這件事情,你們公司眾人皆知。」

「呵呵。」听聞顧晨說辭,高博文干笑兩聲,又道︰「那人心理素質差,說他幾句就跳樓,這也怪不得我,原本他就有違法行為。」

「那我們不說那位采購經理,就說說張文超吧?他雖然跟你同屬一家公司,但卻在不同陣營。」

「我也知道,你跟張文超的姑父一直不對付,但不至于謀殺張文超,可我現在就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在自己女兒婚禮當天,對張文超痛下殺手?」

「因為……因為他該死。」高博文說道此處,眼中竟滿是怒火。

氣氛忽然間似乎變得緊張起來。

張春哲一揮手︰「你把話說清楚。」

「是他張文超找死。」高博文怒視前方,也是暴躁如雷︰「如果他張文超不威脅我,我根本用不著對付這個雜碎。」

「張文超,一個比雜碎還雜碎的狗東西,他死有余辜,他就應該沉入湖底去喂魚。」

「高博文,你冷靜一下。」見高博文已經開啟狂暴模式,顧晨趕緊安撫他情緒。

「你有話慢慢說。」顧晨說。

高博文也是氣喘吁吁,努力平復下自己暴怒的心情,這才沒好氣道︰「我女兒高琪在結婚之前,曾經跟他張文超在同個部門,包括陸斌也是。」

「原本他們都只是同事關系,但隨著張文超有他姑父在背後撐腰,也變得囂張跋扈。」

「而那時候,我在公司的地位,也遠不如他張文超姑父,所以張文超對高琪也表現的格外不屑。」

重重的深呼一口氣,高博文又道︰「直到有一天,我女兒高琪在跟部門同事喝酒之後,糊里糊涂被張文超帶走。」

「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不敢再說下去了。」高博文右手扶著額頭,搖了搖左手。

雖然高博文不說,但是大家都心領神會,也就不在糾結。

顧晨則道︰「那後來呢?」

「後來?」高博文放下右手,看向面前的顧晨,道︰「後來,也就是前幾天,我突然收到一個陌生包裹。」

「打開一瞧,那些都是我女兒的各種不雅照片,張文超那個混蛋,就是利用那天我女兒高琪醉酒,才做出這種卑鄙手段。」

「起先我是不知道的,原本以為,挖走了張文超和他姑父的最大客戶,這兩人就該滾出公司。」

「可萬萬沒想到,這兩個雜碎還留了一手,我挖走了他們的命根客戶,他們狗急跳牆,竟然用我女兒的不雅照片來威脅我。」

「咳咳……」

說道這里,高博文重重的咳嗽兩聲,似乎難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張春哲瞥了眼身邊的二級警司,二級警司立馬走到飲水機旁,給高博文倒上一杯水。

高博文拿起紙杯一飲而盡,隨後重重的將紙杯碾碎,甩在地上。

「原本我就要成功接管公司的運營權,可就是這個雜碎,利用我女兒的弱點,想威脅我,讓我把大客戶還給他們。」

「張文超甚至還不停的打電話騷擾陸斌跟高琪,就是想利用他們,通過他們,向我發出警告。」

「如果我不答應,陸斌將在今天晚上,通過匿名郵件,將我女兒高琪的不雅照片,發遍全公司所有人的工作郵箱。」

說道這里,高博文氣得臉色發青,再次咳嗽起來。

「簡直太可惡了。」張春哲聞言,也是一臉憤慨道︰「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沒錯。」抬頭瞥了眼張春哲,高博文又道︰「所以,今天,也就是我女兒高琪的婚禮,原本不該來現場的他,刻意來到了現場,為了就是想讓我難看。」

「你們當時是沒看見,張文超那囂張的態度,他知道我緊張,害怕他在婚禮現場搞事情,將那些照片提前放出。」

「所以我才在幾天前就開始布局,布局今天的謀殺。」

「你是怎麼做的?」一名一級警司問。

高博文干笑兩聲,也是淡淡說道︰「我跟張文超,在酒店廁所商量,今天下午去釣魚,我們邊釣魚邊談。」

「而我有個朋友是資深藥劑師,我也重金向他求助,讓他幫我調試好比例麻醉藥劑,為了就是布局這次謀殺。」

「我要制造不在現場證明,就必須要讓我跟張文超的死亡時間相錯開,所以我才選擇了這個辦法。」

「什麼辦法?你說清楚。」知道結果的張春哲,還是再次追問高博文。

高博文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就是先將張文超騙上船,我們當時一人一艘船,都是那種非常輕便的小船。」

「隨後一起劃向湖心,來到湖心一處隱秘地點,這才開始了下一步驟。」

頓了頓,高博文又道︰「也就是在跟張文超談論如何退還客戶問題上,需要妥協的問題。」

「但你並沒有要跟他真談的意思。」顧晨說。

高博文默默點頭︰「沒錯,我壓根就沒想跟他談。」

「所以在談判的時候,他說什麼苛刻要求,我都毫無底線的一口答應。」

「這家伙滿臉歡喜,感覺勝券在握,可就在他不注意時,我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麻醉劑,一針扎在他腦袋後枕部位。」

「為什麼是這個部位?你是有預謀的對吧?」顧晨說。

高博文嗯道︰「因為這里有頭發的遮蓋,不容易發現傷口。」

「我當時想著,這個張文超遲早會被你們警方找到,驗尸肯定也會有。」

「但是如果扎在腦袋的後枕部位,那就要相對隱蔽很多。」

「所以在你給張文超注射了麻醉劑之後,張文超開始失去抵抗力對嗎?」顧晨又問。

高博文毫無反駁,直接點頭承認道︰「沒錯,這麻醉劑藥效很大,張文超很快失去反抗能力。」

「起先他還想反擊,可我奮力劃水,遠離他,漸漸的,張文超身體癱軟,直接倒在自己的小船上。」

「我見時機成熟,便再次靠近,隨後利用自己所帶的工具,開始在他的小船上動手腳,直到預算出湖水完全灌滿船只,將船只沉入湖底的時間,這才原路返回,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也就是下午3點左右,我用自己早就購買好的高鐵車票,假裝要去外地走訪客戶。」

「從而制造出跟張文浩死亡時間相隔幾小時的假象,以此來誤導你們警方。」

「讓你們警方相信,他張文超的死,只是依次游船事故。」

「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輕輕松松的解決張文超,從而進一步打垮他的姑父,直到他姑父的勢力,徹底從公司消失。」

話音落下,高博文忽然有些後悔,也是慚愧說道︰「起先如果不是他張文超咄咄逼人,我是不會痛下殺手的,可他一直在騷擾我的家人。」

「原來那些騷擾電話,都是張文超打的?」听聞高博文說辭,顧晨也總算弄明白,原來那些騷擾電話是怎麼回事?

合著是張文超,利用這種卑鄙手段,向高博文施壓。

陸斌跟高琪在接到這些騷擾電話,也必然會告知給高博文。

而高博文也非常清楚,張文超現在自己這里得到些什麼。

畢竟,這家公司的主要控制權,之前一直在張文超和他背後的姑父手里。

高博文好不容易在根本盤上做出了改變,很有可能將張文超和他姑父一舉擊垮,從而達到控制這個公司的目的。

可現在來看這一切,似乎張文超得罪了一個不能得罪的人。

在老江湖面前,似乎那些所謂的下三濫技巧,都得給他讓個道。

張文超偷雞不成,反而把命給搭進去。

顧晨也終于明白,陸斌所謂的害怕高博文是怎麼回事,可見陸斌早就知道高博文的一些手段。

……

……

晚上10點30分。

高博文在所有記錄上簽字畫押,正式伏法認罪。

審訊室門外,張春哲也是一臉欣喜,重重的拍打顧晨的肩膀︰「顧晨,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員福將啊。」

「老方那邊出那麼大紕漏,還就被你小子給發現了。」

「這要不是你發現了尸體的貓膩,那我們今晚這個案子,很可能就是另一種結局。」

「沒什麼。」顧晨對于這種夸獎,早已見怪不怪,直接說道︰

「尸檢是一件必須嚴謹的工作,任何小細節的疏忽,都可能改變案件的判定。」

「因此對我來說,必須要做到幾乎苛刻的認真,我們必須要讓尸體說話,說真話。」

「說的好。」听聞顧晨說辭,張春哲也是不由自主的豎起大拇指,淡笑著說︰「看來老方那邊得寫檢討了,他可是在尸檢問題上太過疏忽大意。」

「我想他老方經歷了今晚這件事情,應該能吸取教訓。」

一邊是張春哲的滔滔不絕,一邊是顧晨的低頭看表。

感覺時間也差不多,顧晨直接告辭道︰「我得先回去了,明天還得趕回江南市。」

「不在羊城多住幾日嗎?」張春哲問,似乎感覺還有很多話沒跟顧晨做交流。

顧晨淡笑著擺手︰「以後有的是機會,你來江南市,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哈哈,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張春哲也喜歡豪爽的顧晨,于是又道︰「今天你幫了我們,晚上我送你回酒店。」

「不用了,可以打車。」

「打什麼車?就坐我的警車,我親自送你回賓館。」

張春哲態度堅決,似乎沒得商量。

顧晨當然也不介意,畢竟有順風車接送,不坐白不坐。

更何況現在天色已晚,也該早點回去。

只是顧晨忽然間犯難。

畢竟,回去之後還得面對陸斌。

自己該如何跟他做解釋?也似乎也是個問題。

畢竟在婚禮當天出現這種狀況,換誰心里都不好受。

而且替陸斌和高琪出頭的,竟然是高博文。

「真是傷腦筋。」來到張春哲的警車旁,顧晨也是拍拍腦袋,感覺待會兒不好解釋。

可怕什麼就來什麼,這邊顧晨剛想著如何跟陸斌解釋,陸斌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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