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愛上無情的人,戀上陌生的城 第311~312節 父子、叛徒、根骨

雖然使用了超凡材料,「飛船」依然是科技產品,燃料是晶石,聯邦對于晶石的研究也是很多年了,成果肯定有,卻始終派不上用場。

如今有了「明京」,晶石的研究成果也就能用到實踐中。

返回棪地緝事局,趙君宗點擊鞘表,他在大數據權限,是可以察看所有指令情況,但在此之前並沒有動用這些權限。

「錫京」位于聯邦北部,是七十二本邦京府之一,人口約四億多,多山多林少平原的地貌,水源匱乏。

聯邦在2174年啟動「錫壩項目」,緩解了「錫京」的用水困難,而因為「供水」的問題,「錫京」的人口較為集中。

紅塵劫降臨有兩種,一種是自然降臨,一種是操縱降臨,「人口、地貌」等是紅塵劫降臨的因素,但聯邦尚未研究透徹。

由于聯邦大武祭的存大,自然降臨的紅塵劫,對聯邦已經形成不了什麼損害,基本上都是降臨在人煙稀少,大武祭觸及不到的區域。

「操縱降臨」成了聯邦的痛,聯邦內鬼破壞某個區域的大武祭,太上諸界的幕後者則趁機降臨紅塵劫,兩者里應外合,給聯邦帶來極大創傷。

破壞是極為快速的,修復卻是需要一定的時間,而這段時間,足夠籌備已久的敵人操縱紅塵劫降臨。

所以,盡管有大數據的預測,並及時下達指令,也依然無法阻止大武祭的破壞。

趙君宗抵達「錫京」不到10分鐘,大量的指令下達到兵統錫京部,以及警危北方緝事總廠,收到指令的兵統員、緝事員被調動。

如此多的人員調動,很明顯是不正常的,而這種調動情況,都是紅塵劫被操縱降臨的痕跡,這也是有較多例子的。

約三千約名「暴」徒隨意襲擊普通人,近千名兵器使對「錫京‧上錫區」的建築進行破壞。但規模較大的人群都是幌子,真正破壞武祭建築的另有其人。

兵器兵備使犯事歸兵統管轄,普通人遭到襲擊,不管襲擊者是誰,都歸警危司管。

由于曾經有過「聲東擊西」的慘痛失敗,「錫京」其它縣區的兵統及警危,並沒有對「上錫區」進行增援。

督查司是處理民事、刑偵的機構,面對「暴‧亂」只能打輔助,真正增援主力是「殿前司」以及「禁軍司」。

「殿前司」負責防暴、鎮壓等暴力活動,「禁衛司」則是特種快速反應小隊,人數不多,擅長巷戰,斬首等行動。

督查員們負責「上錫區」的秩序及疏散人群,殿前衛排著密集的隊形,層層推進,禁衛們則隱藏于暗處,尋找「主」謀。

兵統員與敵方兵器使交鋒,緝事員則處置傷害普通民眾的人,各司其職,混亂中自有秩序在蔓延。

警危北部緝事廠大總管叫「方正林」,獲得大恐怖賜予使意的15人之一,加上余瓜及隱藏實力的趙君宗,警危司也就17個兵備使。

站在字綜合大樓的九層辦公室落地窗前,「方正林」眼神略顯泛散的望著西面,那里正是「錫京‧上錫區」的方向。

北廠總部並不在錫京,「方正林」前兩天抵達錫京巡察,此間辦公室是北廠錫京緝事廠總監的,總監「柯勝義」正蹺斟茶、抽煙。

「扣扣」,辦公室的門敲響,隨著「進來」,門開啟,一名穿著警危制服的俊郎青年走入,他的視線先是落在「方正林」的背影,隨後看向「柯勝義」,敬禮。

「方正林」轉過身子,他的輪廓與那青年極其相似,顯然是有血源關系的,「你列個名單出來,我爭取讓你活下來。」

聞听此問,「方準」臉色頓時蒼白,他很清楚自己父親平時沉默寡言,但若是出聲則必然「言中有意」。

嘴唇顫抖著,方準卻是沒有發出聲音,心里不知有什麼活動,神情猛然猙獰,嘶吼著「我塵緣才1寸,在上錫區緝事局一直被嘲笑,我尋找門路提升塵緣有什麼錯?」

「方正林」眼中閃過痛苦之色,聲音略顯低沉。

「你為何總是如此急迫?你今年才26歲,我不出意外也能活很久,你我節省的話,也是能攢足提到2寸塵緣的積分,何必要做叛逆之事?」

「急?局勢如何,你看不到嗎?等個三五年,還輪得到我出頭嗎?你明明可以向大恐怖祭祀,卻就是不肯幫我」。

「方正林」神情變得失望,這些年輕人總以為能向大恐怖隨意索求,然而,仙是凡俗能夠妄自測度的嗎?

唯有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祀奉,等待仙的賞賜,才是一名祀徒真正的態度。

兩天前,一道仙諭降臨,警危五老立即將他召到「明京」總部,將此道仙諭展現給他。

他才知道自己的兒子不僅背叛恐怖教,也背叛了聯邦、警危司,而謀求的是「積分」。

仙諭內已是將「錫京」所有叛徒列舉出來,他自然不想兒子死,就希望兒子能提供名單獲得減刑,然而,這逆子執迷不悟。

「明京」的情況,讓聯邦戰略室認為,未來將迎來「大變」,而究竟是變好還是變壞,則無法確定,但實力的提升是唯一應對的方式。

方準很聰明,他是自己分析出「大變」時局,也將這些分析告訴「方正林」,然後請求「方正林」進行「祭祀典禮」,讓大恐怖直接提升他的塵緣寸數。

方準以為方正林沒有舉行過「祭祀典禮」,事實上,方正林拉下臉面去「求」警危大長老「余大巍」,「余大巍」也確實幫他進行一場「祭祀典禮」。

盡管規模很小,但「供品」卻也是極其高昂,得到的回應卻是「緣定勝天」,似乎覺得此次回應與「供品」不匹配,大恐怖賜予2000生命點。

連生命點都能賜予,大恐怖的能力如何,余大巍、方正林是心知肚明的,而就如此偉大的存在,在塵緣提升上並未做出賜予,內中意思也就明朗。

警危五老及方正林對「緣定勝天」進行解讀,認為大恐怖不是不能提升塵緣,但由祂提升的塵緣,弊大于利。

唯有通過自身的努力提升塵緣,才能夠「勝天」,也就是在修煉這條路上走得更遠,層次更高。

「方準」只是外圍棋子,警危司雖然向兵統共享了情報,卻因為情報簡陋,無法提前剿滅敵人。

但暗中的布置,卻也為此次「上錫區」動蕩減輕損失,只是紅塵劫降臨依然無法逆轉。

隨著爆炸聲響起,豎立于「上錫區」的「金、木、水、火、土」,五個「楔字」建築遭到破壞。

若僅僅是「楔字」建築遭到破壞,武祭依然是能激活的,但敵人同時對道路也進行了破壞,對街巷進行了破壞。

這種破壞是較為徹底的,道路的破壞並不是鏟除,而是切斷,深度達到30米,「街巷」也是隱形的「祭紋」,同樣是深達30米的切斷。

為何不在「上錫區」出現情況時,激活「上錫區」的武祭?這就是「內鬼」的操作。

激活「上錫區」武祭的權限在「方準」手中,就算他的上級也是沒有這個權限的,兵統局也有激活武祭的權限。

但兵統局也有內鬼,唯二能激活武祭權限的人,都是內鬼,也就無法阻止此次的動蕩。

方正林明明兩天前抵達,為何不拘押方準?而是等到動蕩開始後,才將「方準」喊到「錫京廠」總部。

因為「方準」前兩天藏起來了,之所以今天出現,則是「親情」的緣故,而他敢出現則就有「離開」的依仗,那就是衢。

方正林沒有阻止方準啟動衢的動作,錫京廠總監「柯勝義」同樣沒有阻止,不是不想阻止,而是無法阻止。

隨著「錫京」各區的武祭激活,「上錫區」的紅塵被限制于其中,而兩天前,「錫京府」早已悄悄對民眾疏散進行了安排。

在「錫京」武祭尚未被破壞時,督查衛就井然有序的疏散三十余萬的民眾,遺漏肯定是有的,但屬于可承受的損失。

大數據在一天前給兵統局下達指令,但並沒有詳細的情報,僅是鎖定「錫京‧上錫區」有紅塵劫降臨的跡象。

兵統總局立即將指令轉給「兵統錫京部」,「兵統錫京部」自然是有行動的,但介于以往的例子,並沒有激活「上錫區」武祭。

武祭就是流程簡化的「祭祀典禮」,但流程簡化並不會降低威力,「供品」方面自然也不會降低要求。

一整個區的武祭激活,以信用點為標價的話,一次激活需要大約1億。

警危司激活武祭卻只需100萬信用點,這是因為警危司激活的武祭,是以之楔字大樓為「主」,其它「楔」字建築為輔。

也就是其它「楔」字建築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計,它們僅是配合的行動,而消耗如此低的真「相」,則就是的特殊。

而警危司的下屬機構是到縣區的,整個聯邦也就有無數的之楔字建築,只不過之武祭的功效很簡陋,只是穩固範圍內的建築。

由「十祀主」構築的武祭,不僅類型眾多,功效更是琳瑯滿目,這也是為何消耗大的原因之一。

所以,兵統員們戰斗時,都會有場外增援,緝事員戰斗時只能靠自己。

趙君宗行走在被紅霧充斥的「上錫區」內,很快發現的作用,那就是組成無形屏障,不受紅塵的侵蝕。

以前若是進入紅塵,會直接消耗元塵,一旦元塵不足,則就開始侵蝕塵緣,塵緣寸數會不斷降低。

但這是針對兵器兵備使,若是沒有就職兵器兵備使,塵緣寸數達到1或以上,則有際遇的話,也是能匕。

匕是專指由人類轉化為兵器的群體,聯邦稱之為「靈尊」,但在太上諸界,「尊」是不可妄稱的,而「靈」是專指靈譜的。

紅塵劫並不只是災難,它同樣也是機遇,也就是成為匕的機遇,如此也就有一些冒險者,躲開督查員的疏散,藏在「上錫區」,企圖轉化為匕。

然而,匕雖算得上機遇,卻也不是美好的際遇,若是不懂得修煉,匕的最終下場就是淪為真正的兵器,無法保留人的意識。

紅塵劫其實並不只是降臨地藍星,衍族的山海星同樣也會遭遇紅塵降臨,而衍族也是有大量的普通子民。

抵抗紅塵劫的方式,同樣也是祭祀典禮固化的武祭,地藍星能如此快找到抵御紅塵的方式,估計「十祀主」就是抄攏衍族的。

紅塵降臨地藍星是汲取「五行氣」,降臨山海星則是汲取「五元氣」,而太上諸界充斥著混沌五色氣。

為何在紅塵中修煉,比在太上諸界修煉要好?

則就是紅塵中蘊含的「五色氣」雖然混雜,卻並不混沌,也就是「白、青、黑、赤、黃」五色混在一起,沒有其它的雜質。

而太上諸界的「五色氣」則有很多雜質,這些雜質都是太上執兵御器真厲譜,漫長歲月中吞噬無數星球形成的。

侖者神的宏願就是要從這些雜質中,找到「鳧星」的能量,然後將其提煉出來,形成「五行或五元」這樣的種族獨有能量。

隔絕了紅塵的侵蝕,在封刃意的粉碎下,紅塵逐漸融解成「白、青、黑、赤、黃」五色,然後被封刃意吸納。

每秒獲得約1000點行色力,趙君宗很是意外,他當初在紅塵中修煉,不僅要承受「靈囈」,還要抵御侵蝕,效果慢到一秒只獲得1點行色力。

隨著,他愣在原地,他此次沒有听到那些竊竊私語般的「靈囈」,這必然是的作用,也就是說是能徹底解決「靈囈」的。

兵備使並非永遠隔絕「靈囈」,僅僅是在獲得兵器傳輸信息時,不會產生「靈囈」。

但這些信息依然是「楔字」,能否參悟則就靠自身,然而,一旦是外界獲取的「楔字」信息,解讀的話,依然會產生「靈囈」。

也就是,來自使意傳輸的「信息」,不會產生「靈囈」,這是屬于「自己」的,而不屬于自己的「楔字」信息,則依然會產生「靈囈」。

一邊行走汲取,一邊思維飄飛,趙君宗通過「感知」,避形被紅塵籠罩,而連輪廓都沒有顯形的「上錫區」建築。

紅塵對于「無主無源念」兵器是「美好」的,無主無源念兵器是沒有行動能力的,但在紅塵中卻是能自由行動。

而紅塵降臨時,總會裹挾大量的無主無源念兵器,原因暫時不明,或許是為了轉化更多的生命種族為兵器。

眼楮看到的是密集的紅色塵埃,觸感卻是告訴她,這些是紅色濃霧,但此時的她無暇顧及是塵埃還是霧,她能感覺到自己「肉」體的融解。

不痛卻能感覺到皮膚如「水」般的流動,盡管很努力的睜大眼瞪,她依然無法看清自己的手上是否沾滿鮮血,也看不到自己如今是否成為一具骸骨。

異于紅色的光芒驟然出現,她茫然片刻後,才意識到「光」來源于自己,她此時也看到除「紅」色以外的顏色及物。

她看到自己沒有血肉筋皮的骸骨軀體,但明明就是她的骸骨軀體,她卻是不敢確定。盡管不是專業的醫學類,人類骨骸是什麼樣的,她還是一清二楚的。

然而,她此時看到的骨頭卻與人類迥然不同,骨頭的數量是不是206塊,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骨頭的形狀不對。

她所看到的骨頭雖然也大小不一,但所有骨頭的形狀卻很一致,那就是——劍。

她看不到自己的頭顱,不知道自己頭顱是否也如「劍」的形狀,若真是的話,該是何等的丑陋。

抱腿瑟縮在某個角落,她斷斷續續的抽泣,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陷入這樣的境地,之前明明還坐在陽光明媚的圖書館,眨眼間就出現在這滿眼紅色的地方。

紅色的濃度似乎正在稀釋,她眨了眨眼楮,隨後想起自己此時並沒有眼皮,眨眼只是她的想法而已,而抽泣也沒有眼淚流出。

確定了,紅色濃度確實在稀釋,然而,稀釋的原因居然是她,紅色不斷涌入,她那滿是「劍狀」骨頭的骸軀。

「起效了,起效了」。

女孩附近出現壓抑不住的興奮低語,但女孩並沒有听到,她呆呆的望著不斷涌入自己骸軀的紅色,斷斷續續的重復著「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上錫區」面積很大,趙君宗的「感知」,因為而不受紅塵壓制,但盡管如此,感知到此處的異常時,女孩子已是化為骸軀並不斷吸收「紅塵」。

女孩子的骸軀給趙君宗的「感知」就是一柄「劍」,頭顱扁長如同「劍柄」,雙臂如護手,軀干則是劍身,腳是劍尖。

而她身上的骨頭則是大大小小的「劍」,這些不同大小的「劍」骨,正在吸取紅塵,速度看似緩慢,實則疾速。

若非還要靜觀後續,趙君宗此時很想前往虛暗,查查大數據內是否有相關的信息儲存,這情況實屬首次見到。

紅塵由外及內的不斷收縮,「上錫區」的建築也逐一顯露,但所有建築、車輛等等都出現腐朽的情況,仿佛經歷了漫長歲月。

當最後一團紅塵被那具骸軀吸入,鏗,利刃出鞘的聲音響起,極其洪亮,整個「錫京」都在此聲中震顫,直到聲音消失才停止。

「嗖」,「劍」之骸軀沖天而起,半空中驟然出現一團五色漩渦,劍之骸軀巧之又巧的鑽入其中,消失。

趙君宗找到那個說「起效了」的人,但此人已經死了,死時的表情極為喜慶,顯然他的死去,將會獲得更多的獎賞。

此次紅塵劫里外都透露著蹊蹺,首先是兵統、警危都有內鬼,然後、督查、殿前、禁軍同樣也有內鬼。

若是沒有「內鬼」,這具劍之骸軀的「主人」是如何進入「錫京」,又是如何被隱藏在「上錫區」?

跟余瓜通了個話,查出那劍之骸軀是誰後通知他,然後,返回「江京‧連雲」區的緝事局,進入辦公室的暗室,前往虛暗。

「根骨?」

大數據內還真有相關的信息,能夠吸納紅塵,呈現「刀、劍、槍、弓、扇」五種形狀的骨頭,稱之為「根骨」。

誕生「根骨」者是「無緣」者,也就是沒有塵緣。

而「根骨」即能吸納紅塵,也能釋放紅塵,這意味著什麼,只要了解紅塵的都必然清楚。

令趙君宗惱火的是,大數據里沒有「真正作用」的信息,卻偏偏在結尾處注明,「根骨」真正效用並不是收納、釋放紅塵。

「根骨」形狀是兵器,那必然是跟兵器有關,然而,跟兵器有關的實在太多了,趙君宗覺得推導了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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