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放一把火

不管村里人如何說湛大郎沒良心,小姚氏半點不放心上。

只是看著臉色微微慘白的湛大郎,小姚氏心疼的開口︰「不就是一條狗而已,能讓我兒吃了那是它的福氣。」

「小魚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二郎紅著眼眶,憤怒的瞪著湛大郎。

大黃是湛非魚養大的,可同樣也陪著二郎、三郎長大的,大黃丟了,二郎一遍遍在村里找,喊的嗓子都啞了,夜里還偷偷的抹眼淚,沒想到大黃竟然被大郎給打殺了。

「壞人!」小妞妞女乃聲女乃氣的喊了一嗓子,走過去抬腿對著湛大郎踢了一腳,又咚咚的跑了回來。

「老三,你怎麼教妞妞的?還敢踢她大堂哥!」小姚氏尖聲嚷了起來,可偏偏小妞妞不過三歲,氣的她舉起的手又不甘的放了下來。

湛老三一個箭步上前抱起了小妞妞,冷聲開口︰「妞妞也知道心疼大黃,比大郎有良心多了!」

「就是,二嫂,你還是想著怎麼對小魚交待吧!」馬氏護犢子的開口,拍了拍二郎的肩膀,一家四口回房間去了。

打發了二郎和小妞妞回房間去玩了,馬氏不屑的撇撇嘴,「大郎也是個蠢的,還敢打殺了大黃,也不怕小魚報復!」

「都是二哥二嫂慣出來的。」湛老三拉過椅子坐了下來,對二房的意見很大。

馬氏把補了一半褲子拿了過來,戳了兩針道︰「大郎也算是個讀書人了,他竟然和劉富、周天那樣的無賴混在一起。」

湛老三剛打算說二郎要敢這麼混,他絕對打斷二郎的腿,就听馬氏抱怨道,「吃狗肉也沒說給二郎留一口,自家兄弟都不顧,要我說大郎才是最沒良心的!」

湛老三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臉憤慨的馬氏,敢情她火氣這麼大是因為二郎沒吃到肉?這麼蠢的女人竟然是自己媳婦!

湛非魚並沒有打擊報復,村里人也沒感覺意外,大黃死了很可惜,可說到底是一條狗,死都死了,總不能讓湛大郎他們償命吧。

暗夜,一道驚雷打破了深夜的寂靜,狂風怒號著好似野獸一般,從睡夢里被驚醒的村里人翻個身又繼續睡了。

嘎吱一聲,輕微的開門聲被風聲遮掩住了。

漆黑一片的深夜伸手不見五指,湛非魚卻感覺不到害怕和寒冷,徑自向著村中的一幢屋子走了過去。

周天睡的沉,雷聲都沒將他吵醒。

被馬捕快抓走的劉富下午被放回來了,也就關了兩天,也沒遭罪,打殺大黃的事馬捕快根本沒管,擔心了幾日的周天這才睡了個安穩覺。

湛非魚將點燃的迷香透過門縫塞進了屋子里,等了片刻,拿出薄弱蟬翼的匕首一點一點的把門栓撥開了……

走水了!一道喊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隨後銅盆被敲響的聲音把左鄰右舍的人都吵醒了,從窗戶往外一看,火光沖天。

「快救火!」

「拿水桶去,把家里的木盆也帶上!」

「當家的,棉襖穿上再出去。」

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天際,風大火燒的更旺,村里人一看這火勢就知道救不了。

「周天呢?」村正被火勢撩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周天住的這破屋雖然在村子中間,但和前後左右的房子都不相鄰,只要注意著別讓火星子燒到其他房子就行了。

听到村正的話,亂糟糟的人群安靜了一下,大家左右看著尋找周天。

「沒看見,該不會被燒死了吧?」救火的漢子放下水桶,抹了一把臉,他家離的最近,來的也最早,一直沒看到人。

這大晚上的天又冷,周天肯定在被窩里睡覺,看這漫天的火勢,兩間屋子都燒的就橫梁和牆壁了,是個人都要被燒死了。

「燒死了?」村里人不由向正燃燒的屋子看了去。

村正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再過十來天就過年了,村里死了人,還是被燒死的,這新的一年都晦氣!

「該不是因為大黃被燒死了吧。」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姚氏說完之後就躲到了人群里。

「湛老二,管好你媳婦!」煩躁的村正怒聲一喝,他不好和一個女人計較,只能遷怒的瞪著湛老二,「她再這樣口無遮攔的胡說,明兒就把人送三姑婆那里好好學規矩!」

三姑婆也是湛氏族人,早年在大戶人家當丫鬟,後來當了嬤嬤,無兒無女的最後又回到村里養老,如今也七十歲了,在教導女子這一塊最為嚴厲。

村里人在女兒大了之後,都會送過去讓三姑婆教導一二,學一點後宅的手段,如何和丈夫相處,如何應對婆婆、小姑子,和妯娌怎麼相處,這里面的學問深著呢。

「村正,我媳婦沒睡醒腦子糊涂著。」湛老二被當眾落了面子,卻也只能忍著,如今他在村里沒了名聲,別說村正了,就是普通村民的都看不起湛老二。

小姚氏是不敢開口了,可這話卻在村民心里起了個疙瘩。

再不喜歡周天這個無賴,可吃百家飯長大的周天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總是讓人唏噓。

「啊!」突然,站在角落的一個村民被嚇了一跳,借著火光定楮一看,「周天在這里!」

被眾人喊醒的周天爬了起來,呆愣愣的看著還在燃燒的屋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睡到了外面,自己的兩間屋又怎麼燒著了。

村里的赤腳大夫王大叔也在這兒,給周天把了脈,又檢查了一遍沒有外傷。

一抬頭對上村里人火辣辣的目光,王大夫嘴角抽了抽,「村正,周天沒事,身子骨壯著呢,也就有點肝火旺盛。」

「周天,你真沒事?」有愛八卦的嬸子追問了一句。

周天點了點頭,「沒事。」全身上下也沒哪里痛。

「房子都燒了,人卻沒事,不是報復誰信那。」小姚氏嘴賤的又插了一句,看著火光下周天那一瞬間暴戾的表情,得意的笑了起來,「要不是殺人償命,周天估計也被大火燒成灰了。」

听到這話的村正都被氣笑了,恨不能一巴掌拍死生事的小姚氏。

「我倒不知道我和小魚怎麼把周天從屋里拖出來,再放火燒了他的房子!」撥開人群,李氏鐵青著臉上走前,手里還牽著頭發都沒來得及梳的湛非魚。

小姚氏表情訕訕的,可又不甘心,嘀咕道︰「反正周天只得罪了小魚。」

「老二家的,你胡咧咧什麼呢,我和鳳玉一起出門的。」住在李氏隔壁的大嬸子說了句公道話。

看不慣攪屎棍一般的小姚氏,大嬸子提高嗓音道︰「周天又不是死人,被人從床上拖出來丟到牆角都不知道。」

周天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李氏個頭不高,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搬得動周天,就算加上湛非魚也不可能。

「這倒是。」村里人贊同的點了點頭,李氏母女倆能有多大的力氣?

小姚氏見沒人相信,余光一掃又梗著脖子道︰「她是沒力氣,可有人有啊!」

眾人順著小姚氏的目光看到了站在左側的湛老大,常年干農活,湛老大的確有一把子力氣。

「昨晚上柱子、大林子在我家里睡的!」湛老大黑著臉開口。

看到小姚氏一而再的把髒水往李氏、湛非魚身上潑,湛老大突然意識到他維護的家人,並沒有把他的妻子女兒當成一家人。

被提及的柱子高聲道︰「我和大山哥還有大林子商量著去山里一趟,看看能不能下個套,抓點野兔什麼的好過年!」

柱子三人說話說到天都黑透了,左右都是大男人,有床被子就能睡,也幸好如此,否則今晚上湛老大真說不清了。

最終挑唆的小姚氏又被村正給狠狠罵了一頓,這才不敢胡說八道。

風停了,火勢完全熄滅了,村里人也就回去了補覺了,天知道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的,蹊蹺的狠。

……

周天人是沒事,可房子被燒了,家當什麼的都沒了,他又是個偷雞模狗的無賴,村里人都不願意搭把手,最後只能讓他暫住到村里倒了一半的破屋里。

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劉寡婦有些不安道︰「富兒,會不會真的是那丫頭報復你們?」

「娘,我問了天哥,他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李嫂子可拖不動天哥。」劉富是個混不吝的,半點不認為是李氏或者湛非魚做的。

至于湛老大是個老實的性子,干不出放火的事來,再說柱子、大林子當天晚上都和湛老大住一起了,也不可能是他干的。

劉寡婦還是不放心,等天黑了上床之前,她把堂屋的門過拴起來了,不放心之下又搬了把椅子抵在後面。

夜里若是有人撬門,椅子倒地的聲音肯定能驚醒她。

可劉寡婦家里還是被火燒了,好在今晚上沒有風,火燒到一半,劉寡婦就醒了,尖叫著喊著劉富的名字,母子倆逃命一般的跑了出來。

之後趕來的村民把幫忙把火給撲滅了,只不過劉寡婦的房間被燒了,堆放糧食的廚房也被燒了,就剩下堂屋和劉富的屋子沒什麼事,也就被濃煙給燻黑了。

接連兩次大火,老族長也被驚動了,村里人也不認為這是意外,哪有這麼巧的事。

「要我說肯定是那死丫頭搗的鬼。」小姚氏西里呼嚕的喝著粥,忍不住的說起這事來。

馬氏雖然不待見小姚氏,可她也八卦,興奮又激動的附和︰「周天和劉富打死了大黃,屋子就被燒了,第三個就輪到我們家了,要是被燒了,那肯定就是小魚干的!」

「你給我閉嘴!吃你的窩頭!」湛老三黑著臉無語的看著手舞足蹈的馬氏,這個蠢婦,家里被燒她就高興了?

湛老頭也是黑著臉,知道小兒媳婦蠢,可不知道她竟然能這麼蠢。

湛老二倒是擺出維護湛非魚的慈愛態度,「這火燒的蹊蹺,小魚應該不會這麼狠心,周天現在就剩一身衣服了,劉寡婦家倒還有兩間房,可糧食都沒了,家當也燒的差不多了,這大冬天的沒有吃的穿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湛老太自從啞巴之後,瘦的皮包骨頭,整日繃著臉,一雙眼更是陰森森的,看人的時候都讓人背後發寒。

听到兩家起火的事,湛老大抓著筷子的手抖了抖,咸菜啪嗒一下掉桌上了。

不是那個死丫頭,可一定是她背後的人干的!想到自己麻木腫痛的喉嚨,湛老太混濁的老眼里滿是驚恐和不安。

「真燒死人了,那衙門肯定要查,死丫頭精明的很,她這是殺人不見血!」小姚氏認定了就是湛非魚放的火,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等吃過飯她就去大榕樹下曬太陽,順便說說這事。

小姚氏正得意著,突然半碗粗糧粥劈頭蓋臉的潑了過來,「啊!娘,你干什麼那!」

圍著桌子吃飯的湛家人也錯愕的看著端著空碗的湛老太,旁邊一桌的湛大郎幾個孩子也都扭頭看了過來。

湛老太啊啊的說著什麼,狠厲的目光陰森的讓人害怕,死死的盯著小姚氏,又啊啊的喊了兩嗓子。

小姚氏抹了一把臉,氣的直發抖,尖聲抱怨道︰「這大冷的天我怎麼洗頭啊!」

湛老太啞了後,在湛家的權威就漸漸消失了,否則小姚氏這個兒媳婦哪敢對她大呼小叫的。

「娘是讓你不要胡說,是誰放的火村里會查。」湛老二倒是猜到了湛老太的意思了,娘是怕得罪了那死丫頭,最後給家里招禍。

想想如今二房在村里的名聲,湛老二雖然不甘心,可也只能忍著,死丫頭讀書好,村正、老族長都護著。

再說放火這事沒有證據,小姚氏出去亂說,只會讓人以為二房見不得那死丫頭好。

湛老太不準,小姚氏偏要出去說,可她也只能先燒一鍋熱水先把頭發洗干淨,哪曾想她這頭發還沒干,馬氏就抱著小妞妞興沖沖的跑出去了。

冬日難得的好天氣,陽光照射下來,暖呵呵的讓人昏昏欲睡,不過聚集在大榕樹下的村里人一個個都精神很。

「好了,都靜一靜。」村正發話了,抬手示意這些碎嘴的婦人安靜下來,這才看向劉寡婦和劉富,「劉氏,你說說昨晚上失火的情況。」

劉寡婦哭的眼楮都腫了,要不是被一個婦人攙扶著,估計都站不住了。

劉富整日偷雞模狗的,劉寡婦怕他禍害了家里的東西,就把所有家當都放到自己屋子的櫃子里,一把大鎖給鎖上了,誰曾想被一把大火給燒光了。

「我是被濃煙給嗆醒了……」劉寡婦哽咽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村正眉頭一皺的問道︰「你說你睡覺前栓了堂屋的門,還用椅子頂在了門後,跑出來的時候門栓、椅子都好好的。」

「是。」劉寡婦點著頭,著火後她第一時間就懷疑是湛非魚給大黃報仇了。

可等火撲滅了,冷靜下來了,劉寡婦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門栓好好的,那放火的人總不能一開始就躲在屋子里,等她睡著了再放火。

可火起後,自己拉著富兒跑到院子里了,也沒看人從里面跑出來啊。

劉寡婦這話就好似一滴水落到了熱油鍋里,村里人又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該不是鬧鬼吧?」

「胡說什麼呢,哪有什麼鬼啊怪的。」有不相信的村民直搖頭。

「難道是大黃的鬼魂來報仇了?要不怎麼就他們兩家被燒了!」這個推測讓在場的婦人有九成都相信了。

周天身上沒有傷,卻從床上睡到了牆角里,;寡婦栓了門,可火還是燒起來了,難道還不夠邪乎?

刷的一下,村里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向著馬氏看了過去,第三個該不會輪到湛家吧?

正吃著炒花生,馬氏呸一聲吐掉了花生殼,理直氣壯的道︰「都看我干什麼,又不是我打殺了大黃,要報仇也是去找大郎,燒二房的屋子!」

不管村里人怎麼想,反正是沒人懷疑湛非魚和李氏了,更多的是往鬼怪上猜。

有迷信的老太太還讓劉寡婦去山上燒點紙搴,放上供奉,再不行就找道士來超度一下。

……

五日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湛非魚踏著暮色回家,遇到村里人都禮貌的打招呼問好。

「也不知道老湛家是怎麼想的。」看著走過去的湛非魚,挎著籃子的大嬸搖搖頭,「我公爹可說了小魚要是生在我們家,砸鍋賣鐵的供她讀書。」

隔壁院子里正在收衣服的婦人走到門口,笑著接了一句,「誰說不是呢,小魚雖然是個姑娘家,可她以後嫁得好了,大房又沒兒子,肯定要拉扯二房三房的堂兄弟。」

「你不知道吧,我听說縣里的媒婆昨天來村里了,要給李氏做媒呢。」又一個婦人從院子里出來,壓低聲音道︰「听說李氏拒絕了,只道她沒和離,就算和離了也不會再嫁人,就守著小魚過日子。」

李氏的名聲在村里是真的好,她人和善寬厚,里里外外都一把抓,唯一就是沒生兒子,但有小魚這樣的好女兒,那是強過十個兒子了。

「湛大山也是個好的,就是人太孝順,老湛家偏心二房三房當誰不知道呢。」挎籃子的嬸子不屑的搖搖頭,就算大房沒兒子,可老兩口跟著大房保管有好日子過。

現在鬧成這樣,湛老太啞巴了,湛老頭一把年紀背著鋤頭去地里忙活,偏心二房三房有屁用啊。

「你們說老湛家會不會也失火?」這話一說出來,三個婦人都忍不住的往湛家方向看了去,現在也就剩下一個湛大郎了。

「娘,我先去洗澡。」湛非魚今天提前從私塾回來的,趁著天亮著洗澡洗頭,等到晚上睡覺時頭發也晾干了。

李氏又拎了一桶熱水進來,把葫蘆瓢放在桶蓋上,「記得加熱水,洗快一點啊,你這身上也不髒。」

「娘,我知道了!」湛非魚厚臉皮的笑著,讓她像村里人一個月洗一次澡,那鐵定是不行的。

「那行,我先去燒飯。」李氏關上門往灶房里走。

因為到年底了,家家戶戶的晚飯時間都推遲了,畢竟過年要準備的事情多,尤其是這兩日天氣好,正適合漿洗被子、衣物。

「著火了!」

「老湛家被燒了!」

一道興奮又激動的喊聲響起,正在吃飯的村里人端著碗就跑出來了,等了幾日終于讓他們等到了啊!

「村正爺爺,湛大郎家被燒了!」山娃子嗷嗷叫的跑到村正家報信。

大黃死了,這群和湛非魚玩得好的小伙伴那是恨死了湛大郎,偏偏他被趕出私塾了,讓山娃子他們想報仇都找不到機會。

碗筷一放,村正起身往外面走,懸在頭頂的鍘刀總算放下來了,好在天還沒黑,比大半夜的從被窩里爬出來好多了,再凍幾次,他這把老骨頭估計都撐不住了。

隔壁的大嬸子砰砰拍響了院門,對著開門的李氏急吼吼的開口︰「老湛家燒著了,我們過去看看!」

李氏剛剛也听到了喊聲,溫聲回絕了,「小魚在屋里洗澡呢,我就不去了,省的惹麻煩。」

「也行,我回來和你說。」大嬸子也知道湛非魚愛干淨,估計讀書人都這樣,這大冷的天每隔七天就要洗頭洗澡。

也幸好李氏搬出來了,否則這樣浪費柴火,湛老太還不罵死她們娘倆。

湛老大住的木屋離老湛家有點遠,還是柱子跑過來喊,湛老大這才跟著過去了。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煙火味,被燒的是二房的北廂,三間屋子燒了兩間睡覺的屋子,衣服被子什麼的都燒沒了。

不過比起劉寡婦家好一點,至少老湛家的糧食都沒事。

「一定是那死丫頭放的火!」小姚氏哭嚎著,臉上是一道道的黑印子,頭發也被火苗燎了一些,人倒是沒受傷。

湛老二臉色陰沉的難看,雖然銅錢什麼的還能從灰燼里找出來,可二房的床、衣櫃這些家具都燒沒了,衣服鞋子也都燒沒了,要置辦都得花銀子。

湛老頭站院子里抽著旱煙發呆,也沒阻止小姚氏的咒罵,這火撲滅的及時,沒波及旁邊的屋子,可要給二房花銀子置辦東西,三房肯定要吵。

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想到櫃子里放著一家四口過年穿的新棉衣,花了她一兩多銀子啊!小姚氏悲從心中來,猙獰著臉咒罵,「那死丫頭好狠的心,不就是一條狗,她還想讓我們大郎償命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來的時候小魚還在家洗頭呢,再說你們一家子都在,小魚怎麼進二房放火啊?」大嬸子嚷嚷著給李氏、湛非魚證明清白。

大半夜的還能誣蔑說是有人放火,可這會兒天還沒黑,老湛家十多口人都在家呢,誰能溜進來放火,家里這些都是死人嗎?

村正和兩個族老從燒毀的屋子里走了出來,火滅的及時,雖然家具和衣服被子都燒了,可牆壁還好好的,買點白灰抹一下就行了。

「行了,老二家的,留點口德。」村正看著瘋魔的小姚氏,體諒她的心情也沒罵她,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村正話是對小姚氏說的,可目光卻看向湛老二,「這著火和小魚一點關系都沒有,小魚是讀書人,你要是誣蔑她的名聲,別怪村里族里給小魚出頭!」

「村正,我剛剛在外面和胡叔說話,沒人進湛家的院子。」大林子說了一句。

他娘明天要去縣里買點年貨,大林子剛好踫到趕牛車回來的胡大叔,兩人就站在湛家的院子外說話,要是有人溜進去,大林子和胡大叔肯定就看見了。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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