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嶼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以為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畢竟還有你們幾個在。」
燕聞書閉了閉眼，很是心累︰「您看我們幾個，像是會帶孩子的嗎？」
關于這點，寧清遠就很有發言權了︰「不像，倒像是會坑孩子的。」
燕聞書睜開眼瞥了瞥他，後者一吐舌頭，仗著師尊在，還告起了狀。
「師尊你看大師兄，他平日里就這樣看七師妹的，七師妹能不害怕嗎！？」
「還有二師姐，沒事總愛挑七師妹的刺，還搶她的東西！」
燕聞書皺了眉︰「我是大師兄，自然要對你們嚴厲一些。你與七師妹年紀相仿，我平日里就叮囑你多看著點她，你可曾照做？」
「她又不喜歡我，一靠近就一副害怕的樣子……」寧清遠委屈中還帶著點愧疚，他確實耐心不足，試著接近了一兩回，不成功就放棄了。
「好了。」
莫嶼語氣平淡，也並未不耐，但卻仍是讓兩人自覺噤聲，站到了一旁。
一眼掃過二人，莫嶼輕嘆了口氣。
他收的這幾個徒弟，實在是各有各的脾氣，又都十分獨立，根本不依賴他。
所以，他便下意識認為雲未弦也會這樣。
而且若水閣內不缺吃不缺穿，靈氣又非常充足，對她而言，算是有了個歸處。
卻沒想到，她將他當成了可以緊緊抓住的繩索，他這一放手，就如同將她丟下深淵一般。
如若當時，他沒有看上她不錯的資質，帶著她一同游歷修煉，而是交給一戶穩妥的人家收養，大概會是另一種情景了。
但如今人已逝去，後悔也晚了。
按下心中神傷，莫嶼揮了揮手︰「且去歇著吧，順便告知他們三人安心，晚些時候，為師再叫你們。」
「是。」
兩人同聲應下，一同往外走。
燕聞書走到廊下，倒是直接御劍走了。
這一天飛了好幾回的寧清遠，也以為自己會飛了，還拿了自己那鐵盤出來，學著扔到空中，結果卻直直掉落之後，才悵然地意識到一件事——哦，他不會飛。
然後就老老實實走樓梯下樓了。
「……」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的莫嶼，再次檢討起自己來。
他根本不是一個好師父。
而且以後，恐怕也沒機會做一個好師父了。
入夜後，援兵終于到了。
而且來得聲勢浩大，唯恐無人知曉。
于是不用打開結界的莫嶼特意去召集，燕聞書幾人都是被驚動得出來了，紛紛仰頭看著空中的巨物。
那是一艘飛舟，玄色旗幟飛揚，船底刻著一圈圈符文，在夜里閃著光，似是在炫耀著所耗靈石之巨。
用這個飛，難怪飛了一整日。
莫嶼面沉如水，看著那飛舟動也不動，就只得自行飛了上去。
而這飛舟過于張揚，又亮堂得過分，幾乎照亮了整個湖泊，雲未弦所住的小樓也未能幸免。
眼珠剛動了動，就有人開口了︰「你猜猜來的是誰？」
「……」雲未弦躺著沒動，「祁前輩怎麼做起了房上君子？」
祁月眠細細品味了「祁前輩」三字，發現還不賴，就自覺認下了︰「我只是來看看你要睡到幾時，醒了的話就上來看看熱鬧吧，包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