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大家對謝一郎的印象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但有一說一，這個建議提的不錯。
之前已經抓到了不少不滅城的俘虜，他們來自特別事務部，負責的就是這些髒事，哪怕他們不直接管轄滲透者, 起碼也多多少少知道點什麼。
不過在這個關鍵時刻，隊伍中的大部分人都走不開，所以許凌只能叫許小雨和孟痴兩人返回新生鎮去提審那些俘虜。
「哥，要審問的話，你得給我簽個手續，否則我見不到人的。」
許凌身為獨立編制的長官，同時又是準校，自然有權利根據需要去提審犯人，但是隊伍里的其他人卻不行, 他們的級別暫時還不夠高。
由于不通網，他只能手寫了一張申請條交給妹妹，囑咐她收好了去找蕭平子。
按理說這東西應該給軍餃更高的孟痴保管，但他實在是怕這家伙餓慌了直接把條子塞嘴里吃掉，所以才交給了妹妹比較放心。
第二天清晨，九隊剩下的六人再次分頭行動。
許凌這邊已經積累了經驗，他了解到這些人最喜歡到基層民眾聚集的場所去散布謠言，煽動情緒。
所以他不再被動等待，而是主動出擊，半天下來就找到了四五個可疑目標，再次花了幾天時間進行甄別，包括季諾夫在內，總共有三人肯定是壞，剩下的人可能只是蠢, 只是很輕易地被那些滲透者的話術給說動了。
此時，九隊所有人聚在一起開會，整合所有得到的信息。
「截至目前，九隊發現目標共計十五人, 其中十二人嫌疑較大，目標住址均已掌握，行動軌全部記錄。」
羅知行照著已經羅列出來的信息做匯總。
許凌說道︰「大家盡量把記錄做詳細一點，能夠錄音或者拍攝時候就盡量多留下些音像資料，班長你把大家的資料整理起來，任務完成之後要形成報告，事情敏感，我估計指揮部要看。」
「知道了。」
羅知行點點頭，他本就是細致的人，做這些工作得心應手。
許凌又沖其他人說道︰「明天你們繼續，有什麼情況就匯報，我要去鎮務大廳看看他們的座談會。」
「什麼座談會？」
「為了推進雙方合並進程的一個會，听說兩邊都會派出一些代表參會，討論合並的事情。」
許凌抱著保溫杯說道，「林靈和高凡跟我負責的區域臨近，明天你們就一人分一半。」
「好。」兩人應聲答道。
次日上午，天色陰霾，沒有太陽。
許凌穿著作戰服來到了鎮務打听，走進大門口之前，他看見道路兩側聚集著一些身材明顯比常人更加高大的人。
從他們的舉止神態和警惕性來看, 都是神選者，而且是很精銳的一群人。
「應該是寬頜部族的人。」
許凌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看來他們之中已經有能夠話事的人到了。
他走進了不這座不算雄偉的建築，在走廊盡頭找到了會議地點，進門的時候，寬頜部族的人和李憲都已經到了，但是霜霧這邊的座位是空著的。
許凌來到李憲身邊坐下，旁邊還有本地衛戍部隊的指揮官，那個叫王晉的少將。
他們三人代表的分別的是遠征軍內不同的職能，但終究是旁听見證，以及在一些可能會沖突的問題上折中調和，否則不會主動開口，主要還是看兩個部族的人怎麼談。
許凌偷偷打量了一下寬頜那邊派出的四個代表，三男一女，都上了年紀，雖不是垂暮之年，至少也有半百之數。
還特意看了看這些人的下巴，並沒有顯出異于常人的寬大。
然而許凌卻不知道，在他打量他們的時候，他們同時也在打量他，心想為什麼會有一個這麼年輕的夏國人出現在這兒，要知道，能來參加座談會的都是在自己範圍里有一定權力的人，否則也來了也沒什麼用。
幾人低聲交談了幾句，仍然是沒想明白。
就在這時候，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霜霧神選者統領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他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沉重的身軀把地板踩得咚咚作響。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兩個人，也在霜霧部族里擔任一些職務，但它們之中並沒有呆祭司。
「抱歉，各位，我們來晚了。」
其他人自然示意無妨，寬頜部族里面年紀最長的那個說道︰「阿夫杰大祭司呢，他不來嗎？」
統領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他的狀況不太好了。」
關于這個事情，雙方都已經提前通過氣，畢竟以後肯定是要坦誠相見，藏著掖著沒什麼必要。
那邊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隨後兩邊就開始交談關于合並之後的事項，最主要的是治理模式。
照理說，霜霧部族的人口規模是寬頜部族的近四倍，在夏國人的扶持下，基礎設施建設水平也非常不錯，正常情況的話，寬頜部族的話語權應該不大。
但問題還是那一個，他們沒有祭司，說話就不硬氣，所以兩邊或許還要拉扯一段時間。
許凌在旁邊听他們說，心里毫無波瀾，作為遠征軍的立場，能夠不起兵戈，讓雪原上的所有人團結起來是最好的，至于究竟怎麼團結，他不關心。
哪怕實在談不攏，大不了就是寬頜部族單獨加入聯盟，只是又要另外劃一片地方去給他們從零開始建設很劃不來，畢竟幾千人，生產力太低了，所以還是希望這次就能海子街談攏。
不過當前的會談終究沒有取得什麼實質性的成果，雙方只是把需要磋商的事項列了出來，說後面再繼續討論，但結束之前，寬頜部族的大祭司提出了一個問題。
「這幾天我收到了一些消息。
許凌原本都有點昏昏欲睡了，听到這句話噌的一下就把耳朵豎了起來，他大概知道這是要說什麼了。
對方繼續道︰「有人說，你們的人似乎不太歡迎我們加入，對我們日後的合作也不是太看好。」
這種事情擺到明面上來說，讓場面變得有些尷尬……
霜霧部族這邊另外兩人顯然都比較邊緣，而統領又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不會什麼花言巧語，只是悶悶地說道︰「不，我們沒有這樣的想法。」
然後他就跟個老實人一樣憋不出話來了。
然而寬頜那邊既然都直接把話說出來了，那就是已經心生不滿了，他們對于這樣的回答並不能滿意。
這時候，只有李憲出來說話︰「請大家別急，關于這件事情，我們懷疑是有心人在推波助瀾，現在已經有一些眉目了，希望各位能耐心等待一下。」
霜霧統領對此事略知一二，寬頜部族那邊卻沒有提前收到消息，因為李憲覺得還沒有石錘，沒必要提前聲張出來。
但是現在對方提出了疑問，那就不適合繼續壓住，只能如實相告。
寬頜大祭司說道︰「有心人是指什麼？」
李憲說道︰「許凌準校，麻煩你解釋一下。」
許凌是有備而來，提前就帶上了羅知行的筆記，此時便把收集到的消息如實告知了眾人。
寬頜部族的那幾人從剛才開始就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有疑問了，他們看不懂夏國胸章上的軍餃，只覺得許凌看起來不像是應該出現在這個會談上。
不過當他開口說出非常流利的冬之國語，並且把一張張記錄直接拍在所有人臉上之後，瞬間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