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的大耳刮子糊臉失效了，被抓住的獸人非常強硬，死活都不配合，只是反復念叨著所有人都得死，完全不理會任何問話。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許凌冷哼了一聲，盯著他說道。
听到這話連，謝一郎都忍不住吐槽道︰「你管一分鐘扇了他十幾個耳光叫敬酒？」
「……相對的，和待會的手段比起來，我這就是敬酒。」
許凌轉向李憲，「搖人吧。」
後者直接轉身到外面去叫進來一個禿頂的老頭兒，笑眯眯的，看起來有幾分老向的影子。
「長官，請往後站一點兒。」
他從腰上取下了一個木盒，里面的海綿上鋪著幾根漆黑的細針。
「嘿嘿嘿嘿，老頭我只會認人的穴位，你不是人，待會下手沒個輕重，可不要見怪啊。」
這人自顧自地說話，用的是夏國語，也不管那個中階獸人能不能听懂，然後靠近了床邊，他臉上那陰森的笑容讓其他人听了都心里發寒。
……
「你一個，我一個，你一個，我一個。」
孟痴小心翼翼地把面前的蔬菜罐頭分成兩堆，對面是眼巴巴的許小雨，「哎呀，還剩最後一個，怎麼辦？」
「給你吧，我吃得很少。」
「嘿嘿嘿，你真好。」
兩人的罐頭在這地方彌足珍貴，在淪陷區里有魔獸可以補充食物，但是蔬菜就不好補充了，罐頭吃一個少一個。
就在這時候，營地的另外一頭傳來了一陣巨響，準確地說，是魔獸的咆哮。
許小雨眼神立刻就變了，她背上從不離開實現的狙擊槍，認真地說道︰「是魔獸，要準備作戰。」
「嗯，嗯。」
孟痴抱起了桌上的罐頭。
許小雨急道︰「都這時候了，你還管那個干什麼，是魔獸啊！居然已經到這麼近的地方了，難道隘口都被突破了？」
孟痴卻不緊不慢地說道︰「沒有魔獸，警報都沒拉，肯定不是突發事件。」
「誒，對哦，那是怎麼回事呢？」
與此同時，整個調查組的營地里，抱有相同疑問的人很多，不少人都听到了那一陣又一陣地巨響，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在審訊中階獸人的房間里，謝一郎和寧清霜分別按著那家伙的手腳，被請來的老頭兒正把一根一根烏黑的細針刺入他的身體里。
許凌兩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獸人，用半生不熟的西部語言說道︰「還不肯說嗎？你狠頑強。」
那獸人因為痛苦而奮力扭曲著身體，又被兩名武者控制住而動彈不得，只是不斷地搖著頭。
許凌大感敬佩︰「想不到啊，魔獸陣營里還有這樣的硬骨頭，這樣了都還不肯回答，我敬你是條漢子。」
李憲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還沒提問。」
「……」
許凌干笑了一聲，示意扎針的老頭停下來，後者取下了所有的針，那個獸人明顯變得輕松了不少，明明只是結束了痛苦，臉上卻露出了無比幸福的表情。
許凌走到床邊蹲下，笑眯眯地問道︰「接下來，我問，你答，否則繼續扎你，同意嗎？」
只看這個場景，他才像是那些殘暴的獸人。
不過囚犯完全沒有了剛開始的囂張，不等他說完就立刻點頭︰「是，我，同意。」
他使用人類的語言也不是很熟練，但可以听出已經是盡力在流暢地說話了。
許凌非常滿意，這個過程比預想得要順利多了，也從側面反應出來，這些獸人的思維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是接近人類的。
「來吧，那我們開始。」他微笑著說道。
……
中軍指揮帳，一堆參謀在反復根據地形和兵力推演戰局，祝踏嵐坐在角落里旁听，徐麗小聲給他說著話。
「楚小君中將和鮑安準將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嗯，再等一等，以現在的事態請求支援，需要經過軍部層面批準，得拿出相對精確的數據，不能報一個模稜兩可的狀況。」祝踏嵐說道。
「我會等參謀組的分析結束再叫他們出發。」徐麗說道。
祝踏嵐最欣賞她這一點，什麼事情不用說完，她自然就知道自己的想法。
心里暗贊，他把頭轉向了桌邊，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參謀們的推演中。
「隘口周圍的石質並不特殊，魔獸有能力將其挖開，或者是從別的方向打穿山月復然後向我們發起進攻，這只是時間問題。」
「同意，隘口只能夠拖延一定的時間，想指望它完全擋住魔獸不太現實。」
「這一點應該沒人有異議，關鍵是，他們挖開之後，大軍涌入了我們怎麼接。」
但是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能選入遠征軍的都是專業的參謀，經驗最豐富，理論最扎實的那一批，可他們現在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畢竟連敵人的數量都不知道，再厲害的人也沒辦法策劃戰略。
「可惡啊，低階獸人就算了，要是連中階獸人的大概數量都沒辦法確定，只能憑倫納德的話去猜，這仗怎麼打？」
「要是誰能告訴我獸人軍團里的具體配置，精確到百位數就行，我願意叫他一聲爸爸。」
「雖然我很想當你爸爸，但這次確實沒招。」
一群人苦中作樂，有點要開擺的意思。
祝踏嵐也深感無奈，經過上次抓人回來，對方肯定已經提起了戒備，這時候想再派人過去偵察無異于痴人說夢，遠征軍自然也沒有辦法獲得更多的信息。
「小麗，你去叫許凌，問問他那邊抓到的俘虜有沒有交代什麼有用的東西出來。」
「不用麻煩了。」
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正是許凌，他手里拎著幾頁手抄的報告，往桌子上一丟，「湊合看吧，時間短只有一份。」
眾人沒有看報告，只是莫名地望著他︰「啥東西？」
「俘虜交代的軍力部署，精確到十位數。」
幾個參謀頓時就像惡狗撲食一樣撲向了桌子上，都想把東西搶到手里自己先看。
一堆人推推搡搡，好不容易才聚成一堆。
「有了有了，就是要這個！」
「牛逼，許大校，你幫大忙了。」
「確定準嗎？」
「準，我們給他上了不少手段，測謊結果也沒問題。」
祝踏嵐見幾個參謀如饑似渴地翻報告，知道他們稍後就會制定出好幾套詳盡的方案，于是不再多過問，把許凌叫過來問道。
「除了軍力部署，還問道些什麼？」
許凌神情嚴肅，點頭說道︰「有，我問了他，那些獸人的來歷。」
「哦？」
祝踏嵐有點感興趣，「說說看。」
「來歷就是……沒有來歷。」
許凌癟了癟嘴，「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來的。」
「啊？」祝踏嵐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