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倫納德的說法，那些獸人不是五六年前在西大陸突然出現的嗎？怎麼他們從哪里來的，自己都不知道？」
祝踏嵐理解不了許凌的意思，出言問道。
徐麗在邊上听著，也感到很是好奇，忍不住看了過來。
許凌回答道︰「我也有這樣的疑問，可那家伙就是說不清楚，不論怎樣審問都這樣說，我覺得他沒有撒謊。」
祝踏嵐還想再問，卻听他補充說道︰「但是有一點他說的有些隱晦，如果我沒理解錯，他們的肉身似乎在某個時間點先出現，而自我意識是後產生的。」
「嗯？細說。」
「他的意思就是，大概在五六年前更早的時候，獸人就已經存在于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只是那個時候他們並沒有思維，而是在五六年前才陸續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感覺更像是……」
許凌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措辭。
祝踏嵐打了個響指︰「蘇醒。」
「沒錯。」
許凌說道，「就是這種感覺，他自己的意識蘇醒的時候，就已經身處于魔獸軍團之中了，而那個時候，比他更低階的獸人還處于行尸走肉的狀態，是在後來才漸漸有了神智。」
徐林冷冷地說道︰「也就是說，更高階的獸人可能比他更早蘇醒。」
「有這樣的可能。」許凌答道。
在倫納德的說法中，低階獸人，就是他曾見過的那種大約有人形，但所有器官基本都是異化的怪物，而中階獸人，就是曾經跟他交過手，只有部分器官不同于人類的鷹爪怪人，另外還有一種高階的，與人類差別很小，只是個別細節不同的獸人。
審問的這一個是中階獸人，他比低階獸人蘇醒要早，但有可能比高階的晚，這是一個完全合理的推測。
祝踏嵐說道︰「看來我們的發現又進了一步。關于這件事的調查就全權交給你了，我現在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戰事上面。」
「隘口那邊有動靜了？」許凌問道。
「這兩天以來，每過幾個小時，就會有幾只魔獸順著隘口跑過來從里面偷窺，看一眼就跑，很煩人。」
祝踏嵐感覺有點無奈，「主要是怕他們在深處有埋伏，不敢追太遠，否則絕不可能放任它們回去報信。」
他說話有點咬牙切齒，顯然被這種無賴的做法搞得很煩。
畢竟獸人不在乎魔獸的死活，可遠征軍得珍惜每一個人的生命。
許凌問道︰「他們這是要準備動手了？我記得前幾天都還沒有偵察來著。」
「有可能。」祝踏嵐說道。
這時候，圍在桌邊開會的一堆參謀終于討論出個大致結果。
「長官，按照許大校給的報告，情況很不樂觀，我們得盡快請求支援。」
祝踏嵐卻沒有急，只是問道︰「怎麼個不樂觀法？」
那參謀拿起手中的報告展示道︰「我們之前的推測都還是保守了，根據那個中階獸人的交代，他們的族群數量很多，中低階他不確定有多少，但是這次集結的高階獸人至少有近百。」
許凌附和道︰「沒錯，按照他的描述，高階獸人的戰斗力，應該在7.0到9.9這個範圍，從數量和質量上看幾乎比我們差不了多少。」
「對的。」
「關鍵是什麼？」
「什麼呢？」
「除開獸人，他們還有正常數量的魔獸。」
「哎喲，那可怎麼辦？」
祝踏嵐滿頭的黑線︰「你們倆別講相聲了，對策呢？」
幾個參謀圍過來，將他們商量出來的策略講出來。
許凌沒急著走，在邊上旁听，主要是想提前打听點小道消息，如果要劃分防區，提前進讒言搶佔有利位置。
不過听了一會，他發現，這種以弱擊強的戰斗里，根本不存在什麼有利地形，不論在哪里駐防，都一定是硬仗。
「隘口是必須要守住的。」
祝踏嵐說道，「直接撤退的計劃全部作廢，我們不能放棄這個天然形成的關卡，否則他們從這里徹底進入東大陸，那就長驅直入沒有阻礙了。」
隘口和兩邊的山體雖然有可能被破壞，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天然的屏障起碼能稍微阻攔獸人軍團前進的步伐。
其實參謀們也同意這個觀點，只是羅列計劃的時候肯定得盡可能詳細，總不能因為個人不贊同就不列舉出來，這樣才好供決策者選擇。
「那麼現在就要考慮，如果他們想辦法破壞隘口，或是從來兩側的山月復內偷渡該如何應對。」
「沒關系，那畢竟是兩座大山啊，就算是擅長鑽地刨坑的魔獸也沒那麼容易打通的，哪怕是想要在地形上做手腳，最大的可能也是拓寬隘口。」
「小概率是小概率，也不能完全不考慮啊。」
「說得對，要組建巡防隊，沿著山壁每天檢查。」
「有道理。」
眾人又是好一陣討論，最後在祝踏嵐的拍板下才確定最終策略。
指揮部第一時間調遣全軍，同時派楚小君和一名準將組隊回去匯報這里的情況並申請支援。
許凌也回到了調查組，迅速叫羅知行劉韜等人去分配任務。
他們武者部隊的防區是在隘口以南十公里處巡防，確保不會有魔獸在山體上偷偷打洞，暗度陳倉。
而非武者部隊則並入中央防區，參與對隘口的正面圍堵，那里才是最可能出現獸人的地方。
作為指揮官，許凌自然不會加入巡防的隊伍，他只是偶爾去檢視一下情況，大部分時間依然留在指揮部參與討論大部隊的行動方針。
一連又是十來天過去，情況暫時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獸人軍團只是照例偶爾安排魔獸到隘口盡頭偵察。
遠征軍也不追，只用遠程手段盡可能把它們留下，實在留不下也就算了，反正他們只要不敢從里面出來，就拿不到什麼實質性的情報。
這天許凌正好在隘口邊和幾個參謀查看地形，恰巧又來了幾只偵察的魔獸。
經過遠征軍的一陣激烈開火，魔獸全軍覆沒，沒能成功回去報信。
「干得好！」
一陣歡呼過後，眾人試探著淺淺地進入隘口，將尸體拖了回來。
「又是低階的。」
「不值錢。」
「交到調查組去吧。」
士兵們將這些死掉的魔獸往調查組的方向抬了過去。
許凌沒有過去表明身份，研究它們是李憲等人的工作，而研究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這些接到了獸人指令而行動的魔獸，身體上有沒有什麼變化，特別是溢魔晶的部分。
他看著被抬走的尸體，思索了良久，忽然說道︰「各位，我有一個想法，或許能夠把所在隘口後面的魔獸引出來，埋伏他們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