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起源牆外空蕩蕩，只一個魔氣森森的異神，嘴里‘啊啊啊’怒吼著，雙手擎天，托舉一扇幽光閃爍的空間門，「嗖嗖嗖」，一顆顆小房子大小的隕石，穿過空間門，砸向牆上巨大的岩石雕像。
良久，異神氣喘吁吁收了禁咒魔法，「魔女哈莉，你為何不叫了？」
「我嗓子干，休息會，你可以繼續砸，別在意我的態度和想法。」哈莉懶洋洋道。
——經驗都擼光了，還叫啥?
「糙你基督的屁鼓！「異神又一陣怒氣上涌。
「莫伊塔，別折騰了，起源牆能保護任何掛在上面的人不受傷害，無論你多努力，魔女的叫聲多真誠，你都沒傷到她分毫。」附近神魔第N次勸道。
「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異神惱火地說︰「這里眾多神魔石身雕像，表情各異，唯有魔女哈莉的臉最顯眼，臉上的得意、嘲諷、陰笑，太明顯，太招搖。
面相本來就看得人惱火，這濺人還無恥至極，什麼污言穢語都說得出口。
多元宇宙怎麼還有這麼無恥的人？！」
靈薄獄八大神域，有大佬本尊或分身被掛起源牆的神系，老早就派人來查看過了。
只有能力差、消息不靈通的「散修」，他們的親朋好友磨磨蹭蹭，等到現在才找過來。
這些散修的親朋，勢單力孤，經驗總量太過薄弱呃，能憑自己能力趕到宇宙邊緣的，實力也不會太差，經驗總量遠超凡人。
奈何參考對象是天境一眾大型神系，比如希臘神系，在名聲、實力、規模上，散修都差得太遠了。
名聲、實力、數量，又恰好決定了經驗總量。
哈莉對這些「小散修」比較敷衍，沒任何語言技巧，踫到了就一昧地辱罵，罵的他們怒火中燒，胡亂向她的石像宣泄魔力。
「這就是魔女哈莉，你早該听說過她的名聲和事跡。」牆上魔神不以為然道。
「我當然听過她的故事，但往日只說她狡詐陰狠，沒說她賤格無恥啊！「異神道。
「唉，她是魔女哈莉，身上出現任何低劣的品性，不都是應該的嗎？」牆上魔神道。
「受教了」異神嘆息一聲，向哈莉的石雕一拱手，「魔女哈莉，名副其實，佩服佩服！」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又過去一個月，再沒一個異神出現，倒是綠燈來巡視過兩次。
他們什麼也沒說，快速飛行一圈就離開，弄得一些魔神還很莫名其妙。
哈莉有些耐不住了，掛牆上的日子太無聊。
之前有經驗賺，她還能忍，現在
她悄悄用聯結之力力場將腦袋覆蓋。
石頭臉變成肉臉，一陣齜牙咧嘴，舒緩僵硬的表情之後，才撥通「天之聲——天堂山主機——里奇」的專線，「喂，里奇，我的新飛船造好了沒？」
呃，額外說一句，哈莉石雕臉上的譏諷笑容，原本沒那麼強的嘲諷力，後來為了拉仇恨，她就像現在這樣，故意消除石化，重新咧嘴弄出個最得意洋洋、最譏誚的表情。
「搞定了，有陌客幫忙，黑武士只用三天，便把奧瑪尼的N金屬表皮剝離，足足兩百公斤吶！」里奇激動道。
「兩百公斤夠打造新的貓頭鷹飛艇？」哈莉皺眉道。
「用合金唄，純N金屬也不是最硬最堅固的。」
「用的什麼引擎呢？」哈莉問。
「量子發動機被陌客尋到了，的確沒壞，也沒陷在牆上，但超光速引擎當時就爆炸了。
沒辦法，只能換回原來的大屁鼓，地球內部飛行，亞光速引擎也夠了。」
說到這，里奇遲疑片刻，低聲道︰「哈莉，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爸爸‘雷達安迪’，也掛在起源牆上了。」
「你確定，它配掛牆？」
哈莉心中的荒謬遠多過傷感呃，完全沒傷心和擔憂。
里奇道:「陌客說它是高級魔導器，並非科學的人工智能。
只要蘊含奇跡之力，都會掛牆上。」
「雷達安迪之前一直沒說話。難道實力太弱，掛上去就徹底沉眠了？」
「大概吧。「
沉默片刻，哈莉嘆道︰「沒有超光速引擎，阿基飛艇沒辦法帶我逃離綠燈追捕，看來又得浪費一筆功勛點了。
可惜上次終究晚了一步，沒能獻祭掉脹氣」
「你今天就回來？」里奇欣喜道︰「艾薇非常擔心你，常說要來起源牆邊探望你，都被我攔住了。
牆上可不止你一個，去牆上探親的也不止她一個。」
「嗯，你做得對。回來的時間」
真要離開了，她又有點舍不得。
魔女哈莉vs魔王瑪門，本就是超凡界焦點。
現在又一次性在起源牆上掛了幾百個大佬，除了大佬們的親眷朋友，還有無數吃瓜群眾來看稀奇。
畢竟一次掛幾十個魔王、神王的奇景，哪怕只是分身，也從未出現過。
為了經驗值，哈莉徹底化身瘋狗，見人就懟，對方不回應她，她就破口大罵、百般挑釁她徹底實踐了債多不愁的理念，完全不怕得罪人。
或者說，挨打升級需要惡意度的特性，讓她交朋友的「成本」變得格外高，比如百特曼和撕破曼，為了做他們的朋友，她損失了多少經驗啊！
掛牆罵人的效果非常好。
有能力來看起源牆‘奇景’的人，都是大佬，經驗值豐富。
但效率卻有點低，有人腦袋發熱，真的對起源牆「做無用功」，有人心中恨她嘴賤，也保持理智，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短短三個月，她‘才’升了六級！
從掛牆前的62級，升到現在68級，眼看著又要整數級了
離開前，本著能不浪費就絕不浪費的理念，哈莉大聲喊了一嗓子︰「喂，哪位大佬還沒人來探過監？」
——要探監就快點，我要走啦！
沒人理睬她。
她開始點名，「別西卜、彼列，你們堂堂‘副撒旦’，怎麼連探親的親眷下屬都沒有？」
「我不想和你說話，你滿嘴胡話。」‘胡話’大王彼列道。
「我現在听到你的聲音就犯惡心。」形態惡心得令人反胃的蒼蠅王說道。
「內龍老大——」
「魔女哈莉，你行行好，讓我靜一靜。」
哈莉奇道︰「有人聊天不好嗎？掛牆上多無聊呀，你居然還想靜靜？」
內龍無奈道︰「我只是分身掛牆上，只要屏蔽分身的感覺和即是記憶，本體便感受不到掛起源牆的孤寂和痛苦。
所以，你安靜些，別打擾我自我封閉，讓我的本體好受些，行不？」
「瑪門大王，你難道就脹氣一個兒子？」哈莉又開始撩撥財富之王。
瑪門不理睬她，只苦澀地對同伴道︰「你們只是分身，還能裝死，我卻是本體早知道這種結局，別說一個兒子，哪怕我老爹掛了，我也不會冒險下凡。
當日我堅持要跳天台時，路西法老大為何要給我開綠燈，為何不堅定地拉住我?!」
內龍本打算堅定地自我封閉了，這時還是忍不住嘲諷道︰「路老大沒攔你？你特麼賄賂彼列和別西卜，二比一，投票讓你下凡的。」
瑪門一想也對，便又換了個埋怨對象︰「彼列、別西卜，你們堂堂新撒旦，還剛上任沒幾年，為何這麼容易就腐、敗了，公然蔑視法紀、收受賄賂？」
「，還不是因為你給的錢多？」彼列罵道。
「才區區250萬，多什麼多？撒旦的威嚴和信譽，怎麼也不止250。」瑪門道。
「你還有臉說？」別西卜怒道︰「若非地獄靈魂貨幣市場崩潰，我會為了區區250萬，就把自己的人格濺賣了嗎？
起碼得翻三倍，換在你兒子做空美股之前。」
「路老大一輩子沒收過一毛錢的賄賂，你還有臉翻三倍，無恥！」瑪門斥道。
「還有更無恥的呢！」別西卜得意一笑，「我正在騎你老婆！」
「什麼？「瑪門怔了怔，沒明白過來。
「既然你本體都陷在起源牆上，那你留在地獄的奢華王宮、後宮三千佳麗、寶庫無盡珍藏，自然得換個主人，總不能浪費吧？」彼列笑呵呵道。
「法克，我XXXXX」瑪門瘋狂咒罵。
「別激動，你都掛牆上了，還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麼？」
瑪門忽然住口，良久，突兀地問道︰「別西卜，什麼感覺？」
「什麼？」別西卜茫然。
「騎我老婆的感覺和姿勢，詳細和我說說。」
瑪門語氣沉重肅然，好似在討論一件關乎地獄未來的大事。
「沒想到你還好這口，早說呀，我幾千萬年前就饞你老婆長滿膿皰的黑糊糊身子了。」別西卜抱怨道。
「我不好這口，但你們說得對，掛上起源牆，一切皆成空。
好這口，是享受。
不好這口，也是在享受。
好那口，還是在享受
說到底，好哪口的本質沒變，都是沉淪欲海。
既然我現在身陷囹圄，無法好那口需要親身經歷的，不如開發新技能、新品味，好上這口不需要親自下場的。
一樣都是享受嘛！
身為惡魔，放縱是本能。
或許，這是我唯一不用壓抑的本能了。」瑪門慨嘆道。
此言一出，起源牆靜悄悄一片。
良久，一聲爆喝從宙斯分身那傳出︰「瑪門老弟，你這思想覺悟，都快入道了，值得大家學習啊！」
「喔，神王也有改變愛好的想法？」
立刻，包括彼列、別西卜在內，幾十個神魔異口同聲地問。
語氣還都十分急切。
「你們想什麼呢？」宙斯不悅道。
——當然是想你老婆赫拉。
「神王不是夸贊瑪門的覺悟值得學習嗎？」
宙斯道︰「是值得你們學習。
我區區分身，只本尊二十分之一的力量陷在起源牆。
給我坐標，我的本體照樣能隨意穿梭異維度，前往你們的家園。」
「！」
「法克！」哈莉也罵了。
「可以試試，」瑪門卻認真考慮起來，「不過我家已經被各位魔王瓜分，神王可以直接去別西卜家，我老婆在祂家，我樂見其成。「
「！」別西卜膩歪死了。
「反正是我老婆，別西卜你怎麼都是賺。」瑪門道。
哈莉決定立即離開，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