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小丑,還是布萊尼亞克?」哈莉皺眉道。
這個布萊尼亞克也是綠皮克魯人,頭頂也有好似戒疤的數據接口,但他的臉是扭曲的,一個扭曲的笑臉,嘴角裂到耳根,像是被刀劃開。
原本綠皮的他,此時臉龐還有些灰白。
這些屬于小丑的特征,似乎說明他被小丑反客為主。
但眼神沒有小丑那種歇斯底里的癲狂,依舊屬于布萊尼亞克的冷靜、冷漠、冷酷。
「哈哈哈——」布萊尼亞克張開嘴準備說話,就忍不住詭聲大笑,「不許笑!」
他抽了自己一嘴巴,還是忍不住露出笑臉,哪怕他在咬牙切齒,「超人他們離開了,你知道嗎?」
哈莉眸光一閃,點頭道︰「我有戴通訊耳機,知道你把飛船跳到一個文明星系內,往太陽和行星各丟了一枚導彈。
為了拯救無辜的外星人,超人、火星獵人和神奇女俠只能去追趕導彈。」
超人和神奇女俠的確離開了,但火星獵人
哈莉不動聲色,繼續道︰「你怎麼想到的這個方法?真厲害,一下子抓住我們的要害。」
「哈哈哈——嘎!」布萊尼亞克差點把自己下巴扭月兌臼,終于止住笑,用心靈之力傳音道︰「我有超人的記憶,還從大都會中汲取了全地球的智慧。
所以,我知道一些地球罪犯如何支開超人的,現在試了試,效果真不錯,哈哈哈哈——法克!」
即便心靈傳音,他也忍不住想要詭笑。
布萊尼亞克又使勁抽了自己幾嘴巴,向哈莉憤怒咆哮,「現在,你成了落入陷阱的羔羊,小濺人,把量子魔法的秘密都交出來!
我一刻也受不了那個王八蛋——哈哈哈——法克,快告訴我分離魔法靈魂數據的方法,哈哈——啊啊啊!」
他一邊臉扭曲詭笑,另一邊臉怒火欲狂。
像個外星版的雙面人。
「捕捉羔羊還需要設置陷阱?你可真逗。」
哈莉先嘲笑他一句,又身子前傾,眼巴巴看著他,好奇道︰「為什麼只小丑一種特性,其他人呢?
如果你沒消化他們,你的臉應該像調色板,十一種人格輪換變幻才對。」
「你猜——回答我的問題,如何分離那些雜種!」
布萊尼亞克臉上出現第三種表情,那種自信的戲謔笑容,一閃即逝,讓哈莉想到謎語人。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如何突然降服他們的?你告訴我答案,我再回答你問題。」哈莉道。
「很簡單,在我和他們身上找到一個潛在的共同點,那個共同點就像珠子上的孔,可以由一根線串聯起來,哈哈哈哈」
這次布萊尼亞克沒壓抑自己,因為他的確得意,很想大笑。
「什麼共同點?我以為那十人各具特色,卻都無比混亂癲狂,和理性冷靜、有控制強迫癥的你,完全沒法融合。」哈莉奇怪道。
「因為恨!恨能壓倒其它一切情緒,讓我們統一為一體,我們都恨你,恨死了你。
可他們又都懼怕你,我不怕你。
以恨意為紐帶,我們瞬間串聯在一起,由我的意識統帥所有意志,他們因為畏懼你、不敢直面你,而主動選擇退居幕後。」
這次布萊尼亞克沒笑,沒‘做鬼臉’,臉上統一為一個表情,咬牙怒目。
——mother法克,還能這樣?!
哈莉心中暗罵,表情和語氣卻十分委屈︰「他們為什麼要恨我?我對他們那麼好。
我替他們治病,幫他們扭轉錯誤的人生觀,還陪他們鍛煉身體,現在又把拯救世界、拯救宇宙的偉大榮耀分享給他們。
這些家伙,怎麼不懂得感恩呢!」
布萊尼亞克越發恨意滔天,眼珠子都紅了。
「啊啊——」他狂吼一聲,心靈之力洶涌如同海嘯,同時腳掌用力一踩,宛若瞬移,以「鋼鐵之軀」直沖哈莉。
哈莉預判了他的暴怒一擊,幾乎同時將大木槌拋了出去。
「轟——」心靈之力在瞬間到來,卻在她身前兩米被另一股強大心靈之力擋住,連空氣都發出一陣低低的暴鳴。
像是戴著耳塞听雷暴,很沉悶。
「火星獵人?我也為你準備了恆星導彈,你不怕數十億人慘死嗎?」布萊尼亞克驚怒。
哈莉身邊出現一聲悶哼,火星獵人的身影從全透明的無相態,變成半透明的虛影。
「超人計算過,你的導彈飛到恆星,至少需要9分鐘,足夠他跑四五趟了。」
「嗖嗖嗖!」哈莉丟出去的木槌還未落地,便像一根揉在一起的彈簧,忽然間彈開。
哪怕被布萊尼亞克極速撞上,也只是變癟、拉長,然後從上往下,一圈又一圈將他纏繞。
布萊尼亞克不弱于氪星人,塑膠繩沒能捆住他,只讓他動作變慢,像穿了一套沒褲襠的緊身塑膠衣。
哈莉向著他快速前沖,六柄飛刀先一步繞到布萊尼亞克頭頂,射出一束束紅色能量炮。
可下一刻,一層透明力場從布萊尼亞克腰帶激發,不僅擋住能量炮,還將塑膠人撐開。
「隨身攜帶的力場護盾?」哈莉心中一驚,動作不慢,張嘴吐出一柄金光短劍,高頻震顫,極速刺向力場罩。
「轟!」布萊尼亞克卻一拳砸出,打出音爆,也打碎了黃燈能量具現的短劍。
「我說了,你是落在陷阱的羔羊,不可能在我的飛船,傷害到完全有防備的我。」他傲然冷笑,一腳踹向沖來的哈莉。
哈莉卻早一步觸發量子位移,留一道和真人沒兩樣的影子在前,她自己已經越過布萊尼亞克,越過機器人,進入後方的艙室。
——既然沒法強殺布萊尼亞克,就先把人救下來,再肆無忌憚放大招,一招搞定他。
哈莉臨時改變了戰術。
「BOOOM!」
布萊尼亞克一腳踹在影子上,收不住力,把甲板踩出指節深的坑洞。
他再想回頭,卻被火星獵人攔住。
「大頭,大頭?」
在一根柱形玻璃器皿內,哈莉見到神經博士,他身上、腦袋插了幾根數據線,懸浮在紫紅色的培養液中。
她一拳打在玻璃罩上,紋絲不動。
「這不是玻璃,沒任何鏡面特性,似乎與裝城市的玻璃瓶一樣,都是實質化的力場。」別在衣領上的鏡片中,鏡像大師快速道。
「區區一個大頭,至于嗎?」
哈莉隨手甩出一柄黃燈能量短匕,玻璃柱上方的機器火花四濺,那玻璃壁開始發出淡淡的白光。
「對,就是這樣,當時大都會的瓶子也在發光,我猜實體化力場在蒸發,就像干冰。」鏡像大師道。
「哈莉奎茵,重要的不是他,是你啊,哈哈哈哈!」
暢快的大笑在艙室內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透明力場護盾,貼著牆壁迅速升起,將哈莉和大頭的玻璃罐子,連同附近的實驗儀器,都籠罩在內。
百平米的實驗區,迅速縮到電飯煲大小。
被一根數據線吊在半空。
「糟糕,落入陷阱了!」鏡像大師大驚,「我失去外界所有鏡面的感應,玻璃瓶力場太詭異,像真的宇宙之壁,能阻隔一切。」
普通異世界、異空間,其內部空間都連成一片。
而每一面鏡子後面,就是一個獨立的鏡像世界。
世上無數面鏡子,對應的無數個鏡像世界連在一起,成了蜂窩狀的鏡像維度。
因此,待在哈莉衣領鏡片後面「蜂窩」的鏡像大師,一起被限制在力場牆內。
「落入我的瓶中世界,你們的一切思維波,都將被收集。核彈哈莉,你的一切記憶和智慧,終將歸我所有,哈哈哈!」布萊尼亞克暢快大笑。
「陷阱是提前預備的,可他怎麼知道我們要來救大頭?連我們自己也是剛知道大頭沒死,才臨時決定沖進來救人的。」鏡像大師不解道。
「大意了,大頭防護服上有定位器,布萊尼亞克察覺信號,還破解了。」哈莉淡淡道。
「讓你猜著了,可那又如何,現在知道原因也晚了,哈哈哈,我已經開始讀取你的思維,馬上我就能得到量子魔法的秘密啦!」
培養皿的力場壁消失,紫紅色培養液嘩啦啦流瀉,大頭身上有鋼索,被拉扯著懸浮半空。
哈莉神色平靜地把他拔出來,探針從後腦拔出時,紅的血、白的腦汁,汩汩流出。
她又用聖療術為他止血。
「額啊」大頭在劇痛中抽搐醒來,眼神朦朧,「發生什麼事了?」
「你被布萊尼亞克俘虜,我們來救你,結果落入陷阱,現在被裝在玻璃瓶里,只等火星獵人或者其他正聯英雄來救咱們了。」鏡像大師哀嘆道。
「區區宇宙之壁,難得到我?」哈莉擦干淨手,慢條斯理地說。
「和外面不一樣,我們進了玻璃瓶。」鏡像大師道。
「為什麼我讀取不到你的思維?」布萊尼亞克驚怒道。
哈莉笑道︰「大概儀器壞了,你再仔細檢查看看。」
她能‘萬念歸一’,把腦海里所有念頭都收束一處。
沒有雜念,沒有外溢的精神波動,沒有發散的腦波,怎麼收集思維波動!
「既然沒法收集思維波動,那只能把你綁上實驗台,直接抽取記憶了。」布萊尼亞克陰冷道。
「大頭已經救回,我沒興趣陪你完了。」
哈莉張開嘴巴,輕輕捶了自己左肋幾下。
「哼~~哈~~~」
李子大的一團黃光,從她喉嚨飛出,如一坨口香糖,糊在瓶口上——那里連著信息收集器和數據線端口。
「哈哈哈,你太幼稚了,那里是瓶口,卻壓根沒孔,我的——」
「嗤嗤嗤——」一股刺眼的白煙,打斷布萊尼亞克的譏笑。
糊「口香糖」的瓶頂冒煙,消融,露出孔洞。
好似火炭落在冰面上。
等「口香糖」融到外邊,端口和信息收集器蒸發更快,冒出大股黑煙。
玻璃瓶開始晃動,瓶壁閃爍淡淡白光。
「啊,玻璃瓶在消失!」鏡像大師驚呼。
「這不可能,我的力場怎麼會莫名其妙消融?!你吐的是什麼東西?」布萊尼亞克難以置信大叫。
「你的力場到底不是真正的宇宙之壁。」哈莉笑道。
真正的宇宙之壁是起源牆,八級食物專長的胃液肯定消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