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光著膀子，也只一條四角褲，以一指禪的姿勢，在阿薩爾神像前練習倒立。
他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五根手指頭輪換，哪怕一根小拇指，也能支撐全身重量。
此時他身上亮晶晶，健碩雄壯的身體表面布滿汗水，順著人魚線劃過胸溝，在流過脖子和臉頰，從濕漉漉旳黑發末梢低落。
他身下已經濕了一大片，顯然鍛煉了很長時間。
「布魯斯，你怎麼在這？」
他雙手撐地，一個半空翻站起身，從邊上架子上取一條白毛巾，一邊擦拭一邊道︰「我在接受阿薩爾老師的武技指導。」
「他出現在這不稀奇，這幾年他經常來，反倒是你，稀客啊！」
哈莉從阿薩爾女神話里听出些怪味，似乎在怪她長時間不來看祂，怪她現在發達了，把祂給忘了一瞬間，哈莉腦子冒出很多古怪念頭。
「老師你不知道啊，最近幾年真的是一言難盡！」哈莉瞥了眼神色淡淡的布魯斯，嘆道︰「無限地球危機剛結束，達克賽德又開始鬧騰，反生命方程式和生命方程式接連出現，眼看多元宇宙又要大亂了。
我是銀河上將，身上的擔子到底和某些街頭英雄不同。」
街頭英雄布魯斯抿了抿唇，沒說話。
「你怎麼進來的？」哈莉問。
「和你之前一樣，用鮮血繪制傳送之門。每個人的血液中都有力量。」布魯斯道。
「的確，有鮮血的人都擁有血脈之力，但普通人那點稀薄的血脈之力，要想激活傳送門，得死三四人。」
布魯斯挺了挺胸，表情平靜，語氣卻帶上淡淡的自豪，「我現在完成二次極限突破，50毫升的鮮血就足夠了。」
「我這有‘厚皮神力’，你要不要？」
布魯斯表情堅定地搖頭，「我只要屬于自己、百分百受我控制的力量。」
「哈莉，你現在什麼境界了，隨便給人神力不會感受到壓力嗎？」阿薩爾女神驚疑道。
「幾個星期前，我在起源之力的幫助下凝聚了‘厚皮法則’，勉強成為一尊小神。」哈莉女神話中似乎透著謙虛，可語氣與表情都明白表現出得意。
阿薩爾女神語氣復雜道︰「你的成長速度太驚人了，在遠古地球生命初生的時代，類似你這樣的存在也很少。」
「很少，不代表沒有。看來我的晉升還是太慢，得繼續努力，勇爭第一。」哈莉慨嘆道。
這是在裝逼，也是在說實話。
忙完地球與天堂的「瑣事」，她就會開啟「創世星升級之旅」。
以最快速度升到100級，她的「厚皮法則」八成還會再次升級，成為中級神靈，神力進一步增強。
那時候她才勉強夠資格直面達克賽德。
「難道你沒感受到壓力，是因為‘皮厚’？」阿薩爾女神若有所思。
「為什麼有壓力？」哈莉奇怪道。
「法師鍛煉的是靈魂，修煉的是法則，肉身強度有限。哪怕使用魔力的魔法戰士，一旦失去魔力，原本的身體依舊只是一具凡體。
所以，納布神王把靈魂、神力、智慧等一切原本‘裝載’在內的力量，全部轉移到他的專屬神器——納布頭盔上。
我修煉遁空紋，蘊含龐大血脈之力的肉身化作‘阿查拉斯小世界’，除了躲避魔力債務，也有身體到極限，導致實力到極限的原因。
哪怕強大如達克賽德，強度也有極限，否則也不會把從舊神那搶奪的龐大力量分配給下屬了。」
「神靈能承受的神力有極限，超過極限就會感受到壓力。把神力借出去，不代表那部分神力對神軀的壓力消失。
原因也簡單，你只是把神力借出去，所有權還在你，神力屬于你，壓力自然也在你身上。
如果把神力轉移出去就能減輕壓力，納布神王為何不干脆把神力儲存在頭盔里，繼續保持肉身？
正因為神力與神靈有難以割舍的聯系，魔力之債才如此難以躲避。」
「再加上維持你與神眷者間的‘力量通道’，你得分擔神力對他肉身的壓迫，導致神力借的越多，壓力成倍增長。
嗯，很多神眷者孱弱，他們需要神靈幫助，才能承擔並使用那些力量。
沙贊巫師的‘沙贊魔咒’之所以受歡迎，並非在祂之前，神靈沒法借出去神力，而是它極大降低借力帶來的壓力。
可再降低，依舊有壓力。
哈莉你要悠著點，別隨便把力量借給別人。」
阿薩爾女神以老師的身份講述這個問題，目的是為了讓學生听明白，故而講得淺顯易懂、極其詳細。
別說哈莉，連邊上的布魯斯都听懂了。
「這麼說來，哈莉的‘厚皮神力’堪稱bug，能無限承受神力？為何別的魔法師不兼修‘厚皮武道’？」他疑惑道。
阿薩爾嚴肅道︰「你還是專業的武道家，可修煉出‘厚皮法則’？
事實上，你距離成為武神都有幾萬公里。
你的武道天賦已經是百年難遇，其他人想成為武神更難，成為厚皮武神難上加難，法師成為厚皮武神難以登天。」
接著，阿薩爾女神又勸道︰「哈莉你也悠著點，現在神力帶給身體壓力的增速，不如身體強度的增速，你還能隨便折騰。
等你遇到境界上的瓶頸，幾百萬年、幾十億年‘厚皮法則’都沒提升時，你的神力卻在持續積累，到時你就明白壓力的可怕了。」
哈莉認真道︰「我明白了。」
雖然她永遠不會遇到瓶頸，可等級提升必然越來越慢。
按她見人就想送神力的做法，按她用遁空紋轉化血脈之力的速度，未來說不得真會感受到神力帶來的壓力。
「老師，我這次找你，是為了‘幻人’。」
哈莉心念微動，「啵」的一聲，從肩頭跳出個穿哥特式裙子的小哈莉，尖牙利齒，臉白眼紅，像個小惡魔。
此時它的身上緊緊裹住一層網狀的猩紅能量，紅眼翻白，牙關緊咬，身體抽搐不止，狀態很糟糕。
「幻人？」看到那小人，布魯斯驚疑不定，阿薩爾則驚呼出聲。
「你又進入了臨終蛻變，夢魘魔化？可你上次來時，還在經歷‘力量貪念’之變。」
「我的魔法境界依舊是大法師，但憑借厚皮法則，我成神靈了。」哈莉道。
阿薩爾恍然，「你的幻人怎麼了？它體表的能量感覺很凶惡，充滿不詳氣息。」
「這便是反生命方程式」哈莉把自己在毀滅日腦海的經歷大致說了一遍。
隱瞞了胃酸之霧，只說毀滅日識海的暴戾極意，催生出幻人暴戾。
思索片刻後，阿薩爾女神道︰「去找沙贊巫師吧，每個巫師都有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我擅長隱遁與借魔力，沙贊大概是多元宇宙最精通夢魘魔化的巫師。
他在幻人上投入的精力，僅次于他的本命魔咒——沙贊法則。」
「你呢？我現在來都來了，你多少說些吧。」哈莉道。
「我沒經歷過夢魘魔化之變，和你說什麼？我還想讓你和我好好說說呢。」
哈莉被噎了一下，轉向正往身上套衣服的布魯斯，「你打算回去？」
「這周的特訓已經結束。」
「每周都來？」哈莉有些驚訝，「這麼勤快，效果如何？」
阿薩爾女神輕嘆道︰「無限地球危機結束後，每周5小時，固定不變，進展神速，你之所以察覺不到，是你實力增長太夸張。
我現在無法再教你什麼，你成為神靈，幾乎與我平級可對布魯斯，莪還有很多智慧可以傳授給他。」
離開時，布魯斯鄭重其事地向女神雕像行了一禮，和他往日一樣。
哈莉也和往日一樣，只說一聲「回去啦，再見」。
「哈莉，等等，我有事和你說。」分道揚鑣之前，布魯斯叫住了她。
「和我去一趟蝙蝠洞。」
哈莉沒拒絕，兩人直接從阿查拉斯回到韋恩莊園地下的蝙蝠洞。
管家阿福早知道老爺的習慣，準備好鮮榨果汁和營養餐，掐著點等在那。
「啊，奎茵小姐也來啦，我再去準備一份。」
看到哈莉，管家俠既驚訝，又有些歡喜。
哈莉好久沒光臨他們家了。
「不用，她不吃。」
布魯斯端過杯子，「咕咚咕咚」將五顏六色的混合果汁一飲而盡，然後端著餐盤，來到「蝙蝠主機」的控制台，一邊吃，一邊打開屏幕。
顯示器差不多五米高、十米長，布魯斯幾番操作後，一幅巨大畫面跳出來。
是被捆成大字型的毀滅日。
外太空環境下，它被固定在一顆隕石表面。
「已過去三周，它身上開始出現生命跡象，我們該如何處置它，你想好方法沒？」
「怎麼光禿禿的，之前的束縛衣呢？」哈莉皺眉道。
「之前那件是紅霧實驗室、星辰實驗室以及盧瑟科技，幾家聯合打造，效果不怎麼好。
後來我們找到它原來的、被撕爛的衣服碎片，經過半個月的加緊修補，大概明天上午能再給它穿上。」
哈莉沉吟片刻，道︰「繼續觀察，若它的生命體征恢復到80%，我們還沒找到更好的方法，就將它丟入黑洞。」
「80%會不會太危險？」
「我問過氪星神，它要完全蘇醒，得等100%完成進化。」
布魯斯點點頭，又問︰「為何不直接丟起源牆？」
哈莉嘆道︰「我怕它真進化出對起源牆的抗性。其實丟黑洞也後遺癥巨大，若它從黑洞中歸來，代表它進化出免疫黑洞力量的體魄。
那該多強？
思來想去，還是氪星人的法子最妙，穿上隔絕外界環境的束縛衣，丟入幻影區，讓它狀態保持不變。
可幻影區不安全，稍微有點能力和技術的人，都能進去把它偷出來。」
「幻影區不安全，那能不能送到陰影界，送到地獄和夢境王國」布魯斯眸光一閃，「你和小黑豆是朋友，可以把毀滅日丟入無光之海，誰也不敢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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