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喬丹的話讓哈莉听得莫名其妙，「什麼新天命？對了，你說無法再復活死人，是什麼意思？存在之靈不是被重新封印進你的身體了嗎？」
「哈爾，你沒事吧？」這會兒超級英雄隊伍也圍了過來，關切地看著坑底的兩人。
「我沒事。」
哈爾先跳出土坑，把色光之主和甘瑟一干人也叫到跟前，才解釋道︰「剛才爆發的白光，就是‘死人復活’的天命。
天命耗盡，我沒辦法再復活指定目標了。
很顯然，這是存在之靈對我們的報復，它提前終結了自己的天命，放棄了復活死人的能力。」
「復活死人怎麼成了天命？這不是它的本能，屬于它的權柄嗎？」大超疑惑道。
「沒錯，它之前也一直這麼宣稱，但其實它撒謊了」哈爾又搖了搖頭，「也不算撒謊。」
他看著哈莉，神色復雜道︰「就像哈莉經常對我們說的，一切奇跡皆有代價。
即便是存在之靈，也得遵守宇宙規則。
由于它身份的特殊性，受規則的限制還更大。
它可以把亡靈從死亡領域帶回來，但每當它這麼做，都得付出一定代價。」
「那就讓它付出代價唄，它膘肥體壯，支付得起。」哈莉道。
「哪有這麼簡單。」哈爾的目光從超級女孩、火星獵人、韋恩公子、鷹男鷹女臉上掃過，「即便是現在被我復活的人，也得為自己的死而復生支付代價。」
「什麼代價？」火星獵人問道。
哈爾道︰「我不太清楚，大概未來你會遇到某些事，以天命的方式償還這次的天命之債。
也即是，你被安排了一段命運，在這個命運中，你將去完成某件事。」
說到這，他苦笑搖頭道︰「或許我在胡說八道，未來什麼也不會發生。
現在說的這些話，都來自存在之靈。
不是它主動告訴我的，剛才它強行爆發，在我識海泄露了不少的信息。
信息不知真假，也不完整。」
「至黑之夜中犧牲了數十位英雄，我猜想，他們也願意付出履行某個‘天命’的代價，來換取重來一次的機會。
比如，火風暴，他才23歲，很年輕，有女友和母親需要照顧。」百特曼道。
「嗨，百特曼，我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一道火光從天上落下來，飄在百特曼身邊，疑惑問道︰「可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死了嗎？」
「偶買噶，火風暴？你不是死了嗎？shit，我還和你交過手，你的活尸。」動物俠驚呼。
哈莉皺眉道︰「火風暴，你從哪里過來的？」
「楔石城的大街上，怎麼城里空蕩蕩的，幾乎沒看到幾個活人？」火風暴疑惑道。
「我記得你死的時候，並非火風暴狀態，斯坦因教授這會兒正在‘諾亞方舟’上，和你合體的人是誰？」哈莉道。
火風暴的原理科幻到近乎魔幻。
斯坦因教授發現了一個「矩陣維度」，引動其中的力量，讓兩個「頻率」適配的人相互融合，從而操控維度里的「次級的創世之力」——能按意志重新排列無機物的原子結構。
若連有機體也能重排原子結構，那就是「真‧創世之力」了，什麼都能創造嘛，不就是創世？
次級創世之力是哈莉對它的評價。
她考慮過將其納入防御專長能量的名單，所以認真研究過。
簡單來說，火風暴是兩個人融合成一個人。
斯坦因教授是其中之一，另一個則是黑人小伙杰弗遜。
死在至黑之夜的人是杰弗遜，現在復活歸來的卻是火風暴。
「你是杰弗遜吧？」哈莉仔細看他的臉，變身火風暴之後，他頭上頂著一團核子火焰，臉龐發金，但仔細分辨，的確有點黑。
「沒錯，我是杰弗遜‧杰克遜，哈莉你沒認錯人，和我合體的人是羅尼‧雷蒙德，我讓他自己來和你說嗨，你好，奎茵小姐，你可能不認識我，我曾是中心城星辰實驗室的實習生，做過斯坦因教授的學生，後來又加入威爾斯博士的團隊」
同樣是火風暴，同樣的聲音，卻不同語氣和表情，說出屬于兩個人的話。
「羅尼，你不是死了嗎？死在至黑之夜之前。」閃電俠疑惑道。
閃電俠巴里‧艾倫現在是星辰實驗室的擁有者，他的「閃電俠團隊」里的幾位成員都和羅尼是很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火風暴茫然道。
「應該是剛才那陣白光的緣故。存在之靈本就有復活部分死人的天命，我之前復活超級少女等人，佔用了那些名額。
當我復活黑手時，存在之靈大受刺激，在憤怒中掙月兌束縛，一下子將剩下的名額化為‘重生之光’散發八方，火風暴正好得其一。」哈爾喬丹道。
奧利弗煩躁地摳了摳後腦勺，叫道︰「怎麼連復活死人，復活死人的數量，都是天命？
這樣的天命有什麼意義？
而且存在之靈為何執著于天命？
為什麼黑死帝只能它來封印，黑手只能它來復活？
憑什麼呀？所有人都在努力，那麼多英雄為此犧牲，我們的努力和犧牲算什麼？」
哈爾嘆道︰「我所說的一切，並非我本人的主觀意願，我只是重復來自存在之靈的信息。
說實話，我也很反感天命之說，也完全不相信命運。
即便真有命運，我也不會向它屈服。
否則我也不會听哈莉的話，把存在之靈鎮壓在自己靈魂深處，自己來做‘主角’了。」
海王向哈莉豎起大拇指，贊道︰「差點忘記對你說，哈莉，干得漂亮，我早看那個長觸手怪不爽了。」
哈莉笑容滿面，得意洋洋。
「沒人看它順眼。」神奇女俠道。
「嘿嘿，看到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存在之靈倒霉，的確挺解氣的。」老實人閃電俠也笑了起來。
听到地球英雄對存在之靈奚落，甘瑟忍不住道︰「存在之靈是我們的生命之光，是一切情感與活力的源頭。
所有活人都應該尊敬她，感激它。」
哈莉冷笑道道︰「那鬼東西怎麼出現在人間的，要不要我提醒你？」
黑死帝獻祭了整個綠燈軍團的守護者，還是最殘忍的活祭，才把存在之靈召喚出來。
甘瑟眼神暗澹道︰「我的同胞死于黑死帝之手。」
「呵呵，你就這樣安慰自己的？」哈莉譏諷道︰「如果我是你，在給存在之靈當奴才前，至少會要求它把死去的族人復活。
它有沒有對你承諾過？
這對它而言非常簡單，黑死帝活祭你的族人時，他們生命精華連同靈魂，都去了存在之靈那兒，只要它把它們歸還給他們，他們死而復活的代價極低。」
甘瑟看了哈爾一眼。
哈爾連忙道︰「我當時听你的話，打算先復活黑手，再復活守護者，可結果你也看到了。」
「對了，黑手復活了嗎？」他轉向阿基米德飛艇的方向問道。
「復活了。」黛娜道︰「他復活的過程和超級少女不一樣，超級少女直接死人變活人，黑手卻嘔吐了不少腐爛發臭的黑色血液。」
「超級少女復活時是尸體，他是死亡代言人，有點異象也正常。」哈莉道。
賽尼斯托的目光在哈莉和哈爾臉上來回看了看，問道︰「現在復活死人的天命已經消失，白燈之主也沒法再復活死人，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存在之靈？」
「你們說過，等復活隊友就釋放存在之靈。魔女哈莉，哈爾喬丹，你們難道想食言而肥？」拉弗利茲叫道。
哈莉古怪一笑，張開嘴「嘔」的一下，一團黃光從喉嚨里飛出來，徑直飛到賽尼斯托跟前。
「這是你的東西，還給你。」
恐懼之黃光散開，落下一坨紅色殘軀，連著一條手臂的半截軀干。
血液都還是新鮮的，順著傷口嘩啦啦滴淌。
穿過創口，還能看到軀干內蠕動的髒器。
「shit，這什麼東西？」眾英雄驚悚地退後十幾步。
賽尼斯托紅臉發黑，表情扭曲到極點。
「還是活的，可以裝回去。」哈莉道。
「轟~~」賽尼斯托灑下一片金色火焰，眨眼間把自己的殘軀燒成灰盡，然後瞪了哈莉一眼，一言不發，沖天而去。
「就算你打發走賽尼斯托，你曾經說過的話也不能再吞回去。」拉弗利茲叫道。
哈爾嚴肅道︰「我說話算話，存在之靈現在就可以離開，只要它答應今後不再報復我們。」
「之前存在之靈是從地球內部出來的，能不能送回去？非守護者級別的血祭，不能再回到人間。」百特曼問道。
「你想什麼呢，存在之靈之前的確在地球里宅著。但它並非被封印，不得自由。
黑死帝之所以獻祭守護者她不止獻祭了綠燈軍團的守護者，全宇宙範圍內，所有被黑燈軍團掏出心髒殺死的活人，都是祭品。
黑燈軍團四處造孽，不單純是為了殺戮活人，它們在榨取活人的情感能量。
那些搜集來的七種情感能量，全都通過黑燈戒指流入黑燈燈爐內，再經過燈爐過濾提純，灌入小藍人五髒六腑內。
黑死帝曾親手割破一個小藍人喉嚨，還把他交給黑手，記得嗎？
黑手從他月復腔內掏出閃閃發亮的內髒。
它們發出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色光，是因為內部灌滿了磅礡的情感能量。
七個裝滿色光能量的內髒，成為獻祭法陣的核心祭品。
七燈合一為白光，存在之靈是生命之光，而生命中包含喜怒哀樂等情感。
七種情感合一，產生海量的白光。
那白光和存在之靈共鳴，黑死帝不就鎖定了它的位置？
所以，至黑之夜的一切殺戮，都只是為獻祭服務的，而獻祭法陣只一個目的，定位存在之靈。
黑死帝不是幫存在之靈破除封印，她是在獵捕它。」
「這麼說，如果存在之靈不躲起來，宇宙就不會死那麼多人？」露易絲呆呆道。
「你這麼想也不算錯，但說句公道話，至黑之夜的責任不能算在存在之靈頭上。從地球誕生開始，它就一直存在，一直宅在家里。」哈莉道。
露易絲道︰「可它知道至黑之夜的天命，知道黑死帝在找它。
如果第一時間出來，黑死帝也不用派黑燈軍團在宇宙內制造殺戮了。」
很多英雄都點頭表示贊同，語氣里還帶上了埋怨，甚至怨恨，「是呀，它既然知道天命，知道自己與黑死帝終有一戰，為何要等到最後，等死了那麼多人之後才出場？」
見眾多目光向自己望過來，哈莉攤開雙手，「別問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猜測它的想法。」
「你應該落井下石，坐實它的罪行才對，可你剛才卻在幫它說話。」神奇女俠奇怪道。
「難道連實話都不能說了？至黑之夜的凶手是黑死帝，而非存在之靈，你們要恨也該恨黑死帝。」
「這還不算在替它爭辯？」露易絲道。
哈莉在他們臉上掃了一圈，若有所思道︰「我不對它抱有任何期待，所以它的不作為在我心里不算罪過。
你們把它當成無比至高無上、正義善良、救苦救難的神靈，當它沒履行犧牲自我、拯救萬民的‘神聖職責’時，你們會失望、失落，甚至憤怒、怨恨。」
「作為宇宙生命之光，難道不神聖，不偉大？不該珍愛活人？」奧利弗皺眉道。
哈莉搖頭道︰「偉大的從來都只是某個行為，與實力地位、身份職業、名氣名望以及嘴上的說辭無關。
對情感光譜而言，尤其如此。
憤怒之紅燈，一定是壞人？
憤怒的原因是什麼呢？
如果為惡人之惡行而怒，紅燈就是大俠。
愛之紫燈懂得愛，珍惜愛，愛很美好，可用‘愛’洗腦‘無愛’之人的紫燈，都是好人？
紅橙黃綠青藍紫，僅僅代表七種情緒。
沒有哪種情緒天然就代表正或邪。
白燈為七色之和，自然也是中性的，既不偉大，也不卑劣。
存在之靈一直宅在家里，從不管人間的悲歡離合，它的行為極為中性，不好不壞，不善不惡，只履行宇宙交給自己的天命。
對我們而言，它就和空氣一樣。
它做了一輩子的‘空氣’，你們卻在關鍵時刻賦予它拯救萬民、珍愛活人生命的使命，難道不荒謬？」
阿托希塔斯神色復雜道︰「我一直覺得你尖酸刻薄、滿嘴謊話，沒想到你把七燈軍團看得這麼透徹。
都說我們紅燈是‘魔’，可我們紅燈為何而怒，沒人認真思考過，也沒人關心過。」
哈莉擺手道︰「別誤會，我只是用紅燈舉例而已。你們干的那些爛事兒，真沒法洗，就是魔。」
奧利弗嘆道︰「難怪你對存在之靈嬉笑怒罵、喊打喊殺，毫無心理負擔，你把它當成‘空氣’了。」
「我們活人能存在于宇宙，難道不是來自生命之光的恩惠？」大超疑惑道。
「存在之靈在吸收我們的生命情感」
哈爾‧喬丹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或許哈莉是對的，我們對生命的情感鑄就了存在之靈，而非它在維系生命的存在。」
甘瑟表情嚴肅道︰「生命情感是一種能量，沒有這種能量，生命不會誕生。
所以，存在之靈肯定會吸收生命情感之力。
但這是生命大循環過程中的一部分，它吸收生靈散發出的生命情感，然後化作生命本源，以維持新生命的誕生。
如果沒有它，就代表宇宙生命情感枯竭，再也沒辦法誕生生命。」
哈爾將信將疑，把目光轉向哈莉。
哈莉道︰「我們又不是要消滅存在之靈，不管它在多元宇宙中擔任什麼職位，為它找個安全的地方，讓它繼續上崗不就行了？」
「你要將它送到哪去？」甘瑟緊盯著她問道。
「不如，送到歐阿，交給你們守護者守護？」哈莉笑道。
「歐阿現在沒守護者了吧？」阿托希塔斯幸災樂禍道。
甘瑟黑著臉道︰「存在之靈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需要任何人守護。即便你們不主動釋放她，她也早晚會從哈爾體內掙月兌出來。
就和剛才一樣。
她擁有至高偉力，永不疲累。
哈爾只是個凡人，總有精力不濟的時候。
那時，哈莉奎茵你能保證自己正好在他身邊？」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會送它離開。」哈莉道。
「你不明確說個地方，讓我們都看見，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將她釋放了？」甘瑟毫不退讓地說。
「等我放了它，再告訴你位置，你可以自己去驗證。」哈莉拉住哈爾，召喚天之聲，一道天堂之光把兩人接走。
「難道送到天堂里鎮壓？」露易絲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