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天道私生子

作者︰瑞血豐年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洶涌澎湃的甲乙木青氣自體外涌入體內,源源不絕,先前四道天雷所造成的傷勢,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被盡數修復,這似乎不是天罰,而是天道所給予他的恩惠。

有那麼一瞬間,風秉文都聯想到了自己不久前曾經獲得的天眷,是不是因為那所謂的天眷,所以讓他在渡劫時,讓天道給他開了一道小小的後門,讓他在渡劫過半時得到補充。

但是很快這美好的想法,便被風秉文自己抹除了,因為自體外涌入的甲乙木青氣仍舊沒有停歇,即便是風秉文體內的先天古經已經運轉,可依舊無法化去洶涌的青氣。

因為那不是純粹的青氣,而是由天罰雷劫所化,若是尋常的青氣,在涌入風秉文身體的那一刻,便被仙靈氣給化作一部分了,哪里還能夠干涉到風秉文身體。

「果然,這天劫就沒有那麼好渡!」

風秉文嘀咕著,他微微側首,甚至能看到垂落在肩膀上的烏發已經染上了一層青色,他的頭發開始變綠了。

內在的變化已經開始影響他的外表,看似溫和的第五道天劫卻蘊含著致命的殺機,這甲乙木青氣所化的劫雷,雖然撫平了他先前所受到的傷勢,卻也給他帶來了前四道天劫加起來都無法比擬的危機。

「《青帝長生訣》!」

風秉文盤膝而坐,青色的雷光將他托舉起來,半空之中,甚至有百草花木隱隱化生而出,要演化一方界域。

而在這一處若隱若現的界域之中,那盤息而做的少年道人最為矚目,因為構建這方界域的青氣都是自他的體內逸散出來的。

天雷所化的劫光沒入到他的體內,這雷霆並沒有對風秉文造成任何直接的殺傷力,甚至他的氣息都開始增強,只不過血肉生靈的氣息卻開始褪去,風秉文要化作一株蒼翠青綠的古木,而不再是作為人。

「這是怎麼了?這是什麼天雷?」

「老爺怎麼看上去越來越不對勁了?」

「快看,老爺的頭頂上長葉子了!」

不遠處,風秉文的幾名追隨者忐忑而又緊張的注視著沐浴在雷光中的風秉文,可是老爺身上發生的變化,卻讓他們無法保持鎮定。

「遭了,老爺要被劫光化掉了!」

「不好,快去請仙人!」

跟著風秉文混的就沒一個簡單的,其身後都有聲威顯赫的族群,便是最為孤寡的通明金猿孫元聖,那他也是在太上道山門中,土生土長的妖王。

因此他們的見識遠超這世上絕大多數的生靈,即便是他們中只有那頭金猿渡過天劫,其余的人就沒見過,但是他們也能夠根據眼前所見的情況作出判斷。

「去請哪位仙人?」

一頭狴犴慌忙詢問道,跟著風秉文是他自出生以來活得最滋潤的一段時間,沒什麼事情安排給他不說,還能夠潛心修行,靈果仙珍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風秉文要是出事了,他上哪去找這種好事?便是他原先的族群,還有天劍道,幽冥道,血秦帝國,都沒有這般好去處,想要好的待遇,就要用命去換,縱然浴血廝殺,都不一定能夠換到如今這般的享受。

「自然是去請老爺的師父了,老爺師傅的父親可是玄清仙君。」

金猿對太上道那些赫赫有名的大仙人,那是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自家老爺的後台有多麼硬,當初他也是因為有這一點因素的影響,所以拜服了。

「哦哦!」

求問的龍獸迷迷糊糊應下,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

「那我去哪里請老爺的師傅?」

「等一下!」

天穹族寒翎突然開口,她伸手指向風秉文,卻是少年道人身上生出新的變化。

「怎麼了?」

眾多血脈不凡的追隨者紛紛舉目望去,頓時便見到極為驚悚的一幕。

「嘶!」

「太狠了吧!」

「何至于此?」

只見無量甲乙木青氣所演化而成的劫光之中,一座血色小塔自少年道人的百會穴躍出,殺伐血煞之氣演化道道劍光,卻向其下凡安然盤坐的道人刺去。

鮮亮如血玉,厚重如鉛汞的血液頓時涌出,只不過那傷口剛剛出現,便又在甲乙木青氣所轉化而成的生機作用下,迅速愈合。

而且那流出的鮮血也沒有半點浪費,倒卷著涌向有多處裂痕浮現的小塔,融入其中,讓這一座殘破的仙寶變得更加閃耀,仙光流轉。

血煉之術!

通常是妖魔邪道,為了追求速成的一種祭煉法寶的手段,不過也有其優異之處,能夠讓修士與法寶之間的聯系更為緊密,不過缺點便是,一旦放血的量沒有掌控好,便會損害修士的根基。

這對于風秉文而言自然是不是問題,他的血量若是可以真實顯化的話,那便一直都是滿的,稍微有所缺損便被天劫給補上。

只不過凡事都是過猶不及,縱然是仙人,所能夠承載的事物也是有限的,一旦過量,便是由好變壞,由益為害,

尋常時候,這種自殘法門,風秉文看都不會看一眼,從來都不在他的選項中,不過現在他被這第五道劫雷給逼到沒辦法了。

或者說,他現在的方法就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只需要他承受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痛苦,天劫的補益便會被耗掉,他的根基也不會有任何折損。

而且他不死身的修行也會因此推進極為可觀的一截,甚至那座一直處于殘破狀態的仙寶,也將得到鮮血滋養,得到補充。

「淦!」

親自體會萬劍穿體的痛苦,風秉文直接罵出了聲,他兩世為人也沒有遭過這份罪啊,可如今卻被天雷逼著,不得不自殘。

因為不自殘的話,那龐大的甲乙木氣不斷在他的體內積蓄,最終會導致他的道體朝未知的方向扭曲,最終會化作不可描述,難以直視的怪誕模樣。

風秉文不想自己變得太過奇怪,不得已之下,只能夠揮劍自殘了。而這也算是求道路上,一道小小的考驗了。

相比于那些資質平庸的修士,風秉文的修行求道之路,已經很是順暢了。他此時所受的痛苦也僅僅只是痛苦而已

不僅可以增強體魄,鍛煉意志,還能夠進一步的提升修為,這樣的好事,足以讓那些魔道修士欣喜若狂了,這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

「該結束了吧!」

不過這等對于魔道修士求之不得的劫難,風秉文只盼著早點結束,他不想再遭這份罪了,沒有人喜歡痛苦——除了變態,而他又不是變態。

轟隆隆——

似乎是在回應著他的想法,從頭頂上落下的青色雷光變得更加粗壯了,風秉文哼了哼,不敢再唧唧歪歪了,他知道,天道的意志正注視著他。

這一道天劫足足持續了近兩個時辰,而風秉文也被逼著拿古劍塔自殘了近兩個時辰,風秉文可以肯定,他這一身的血,最少已經換了三次以上,沒有一滴是原來的。

而得益于來自仙器的錘煉,風秉文修行的武道密冊《萬劫不死身》大有長進,風秉文估計應該達到了千劫不死,可斷肢重生的境界。

之所以是估計,是風秉文狠不下心來砍掉自己的胳膊腿,試一試自己的生命力能不能夠讓他能夠斷肢重生,用劍氣刺傷自己,體會凌遲之痛已經夠慘的了,真沒必要這樣測試。

咚!咚!

當第五道天劫剛剛結束的那一剎那,風秉文舒展身體,從原地站了起來,如戰鼓隆隆作響的心跳之聲響起,即便是天空中有雷聲轟鳴,方圓數里,也依舊可聞。

嘩啦啦~

似乎有奔騰洶涌的溪流沖刷河道的聲音響起,可是當諸多隱隱窺探的生靈尋著聲音望去的時候,卻發現了聲音,居然是從那屹立在天劫之下,最為矚目的少年身上所迸發出來的。

「老爺到底是修士還是武者?」

即便是風秉文,此時沒有如狼煙升騰的勃發血氣,可是那強大的體魄所展露出來的種種異象卻是瞞不過去的。

「這不是很明顯嗎?老爺這是仙武雙修啊!」

「明顯歸明顯,但是你不覺得,老爺這武道修得未免也太輕松了一點吧?」

「確實!」

此話一出,即便是修為最高的通靈金猿孫元聖也心有戚戚焉的點頭贊同,更別提風秉文從戰事最為頻繁的人族邊境大洲帶回來的追隨者了。

他們雖然都是出生不凡,血脈尊貴,在修行之道上有尋常生靈難以想象的便利,但是他們在變強的途中,依舊感覺到了艱難,可是再看一看風秉文,只讓人感慨這世道不公,心酸不已。

別的不說,就看剛剛的那一道天雷,怎麼看都怎麼不對勁,從來就沒有听說過修士在渡劫的時候還能夠通過天劫補充恢復的。

聞所未聞,見所謂見,簡直就是在挑戰修行界的常識與認知。

他們的這位老爺莫非是天道的私生子,不成?怎麼所有的好處都佔了,就連渡天劫也跟正常的修士不一樣。

而不管這些家伙腦子里在轉動些什麼念頭,卻不妨礙風秉文迎接著即將降臨的第六道天劫。

其實若是尋常的修士能夠渡到這一劫難,已經算是資質相當不錯的了,天劫也經該結束了,可是對于風秉文這樣的修士來說,天劫自然是超規格的。

彌漫海天間的天威越發厚重,生活在旃蒙列島上的飛禽走獸,魚蝦龜鱉全都瑟瑟發抖,縮在巢穴與陰暗的角落中,一動不敢動,不敢有絲毫忤逆,只是被天威針對的風秉文卻是沒有半點感覺,泰然自若。

轟隆隆——

第六道天劫終于落下了,只是將這一道雷霆,從劫雲中剛剛展露的那一刻,風秉文的面色就變了,原本身形就如一桿標槍一樣,定在半空中,都沒有挪動過的他,瞬間便施展五行遁法,想要躲避這一道雷霆的正面轟擊。

 嚓!

可是當風秉文的神識捕捉到雷霆的那一剎那,雷霆就已經落到了他的身上,雷法之所以能夠在術法中名列第一,重要的一重因素便是因為其速之快,沒有多少修士能夠反應過來,看到的那一剎那便被命中了。

「啊!」

風秉文在半空中發出一聲痛呼,剛剛騰挪出三丈,便直挺挺地從空中掉落,砸在一塊山岩之上。

「嘶~我甘梨娘!」

身上沒有絲毫雷擊痕跡的風秉文躺在破碎的山岩上,仰望著頭頂上的天劫,再也忍不住了,那深入魂魄中的痛苦,讓他臉上的五官都微微扭曲,身體微微抽搐。

這是針對神魂的天雷,尋常的防護手段,面對這種直擊魂魄的天雷沒有半點用處,如果沒有特殊的法器防御,那麼便只能依靠自身的魂魄強度來抵抗。

而風秉文如今體質特殊,神魂自然也得到了滋養異于常人,其根基遠勝于同級修士,沒有任何準備之下,驟然遭了這裂魂雷罰,也只是感到痛苦而已,思維依舊清晰,便足以說明問題不大。

但是風秉文剛剛罵完,又是一道隱隱呈半透明似乎無形無質的雷霆從空中落下,那沛然的雷霆之威,讓他豁然變色,即便是他竭盡全力,騰挪躲閃,依舊沒有躲過去。

啊!

又是一聲痛呼,剛剛飛到半空中的風秉文又是一臉生無可戀地跌落在了一塊海礁上,他度的這一場劫,所遭受到的痛苦比他先前所經歷的人生承受的一切苦難都要多,簡直離譜。

「煉魂雷劫?這小子是什麼來歷?怎麼會有如此福緣?」

太上道,山門處,一位正拎著一把鋤頭低頭鋤草的老人抬起頭,目光穿透千山萬水,跨越了萬里海疆,即便是有天威彌漫的劫雲,也無法遮掩他的視線。

只不過那老人看到了,被天雷追著,在列島之中,漫天躲閃亂竄,不時發出一聲慘叫的少年道人,他的眼中所流露出的情緒卻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哦,原來是天眷,我說呢!」

老人窺破了虛妄,看到真實,而當他看見風秉文身上的東西,眼中的訝然便消散了一些,轉而出現的便是明了之色。

「這樣的話,倒也不算奇怪了。」

「呸,睜著眼楮說瞎話,就這一點天眷,這小子享受這一道煉魂劫就不錯了,剛剛那一道青帝元靈劫又怎麼解釋?」

一聲不屑的質問聲響起,宛如一位鄉間老農的老人拎著鋤頭,豁然轉身,看著那從背後的宮殿中走出的老道士,只見其白發高挽,身著灰袍,形容枯稿,仿佛是一具剛剛從棺材里面爬出來的尸體。

只不過當這名老道人的腳步跨出宮殿大門之後,他的胸膛便有節奏的起伏著,一呼一吸之間,頭頂上便有日月星辰之異象,隨之隱現。

海量的天地元氣隨之灌入到他的身軀之中,滿頭的白發頓時化作烏色,那耷拉下去的臉皮也隨之充盈出來,肌膚瑩潤,面色光澤有彈性,短短時間就從行將就木的老人變成了精力充沛的中年道人。

「你這老東西是什麼時候爬起來的?怎麼不繼續躺著了?」

拎著鋤頭的老地仙上下打量著這一位已經有數百年沒見的老友笑罵道。

「宗門內混進了這麼一個怪胎,你作為太清殿執守長老,不清查其底細也就算了,反倒是裝聾作啞,看到不合理之處,反倒是為其自圓其說,你這讓我怎麼睡得下去?」

老道人走到老農身旁,周深清氣流轉之間,與腳下的天地合一,飄渺出塵,身影若有若無,若非拿眼去瞧,甚至都無法察覺到那里正站著一道人。

「你這老東西,睡了幾百年了,什麼都不管?剛醒就跑來責罵我?」

「每五甲子三百年一輪回,此時正當你值守時期,少來賣慘,你沒有履行到應盡的責任,我責問你又如何?」

「你憑什麼說我沒有履責?」

老地仙都被氣笑了。

「那小子身上的問題那麼多,你還讓他入太上玉冊?」

剛剛復蘇的老仙人遙望遠方,那籠罩在旃蒙列島上的劫雲,在他這位仙人眼中,是那麼的異常,這哪里是天罰呀?分明就是天賜,老天爺追著喂飯。

縱觀他數百年的修道經歷,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離譜的事情。雖然這少年有天眷在身,也不是不能夠解釋,但是太過勉強了,這天地間受天眷的生靈不在少數,他又不是沒見過。

「趙家小子領回來的人,便是仙君也親自看過了,我是有多不長眼才攔人家?」

鋤草老農撇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原來已在仙君面前過目了,那就沒事了!」

老道人嚴肅的表情頓時松懈下來,顯得有些嘻嘻哈哈,一副老不正經的模樣。

「呸,你不是說這小子有問題嗎?你去查一查呀,說不定仙君也看走眼了呢?」

「這叫什麼話?仙君怎麼能看走眼?」

驟然,一道仙光在不遠處噴薄而出,龍飛鳳舞之間,可見一位玉面金冠的道君身影若隱若現。

「嗯?又有老友被驚醒了?」

「沒辦法,這樣的怪胎,就算是在我們太上道也太罕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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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素的第五天,開始適應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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