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宇智波之殤(中)

作者︰熟練的小薪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後院。

冬天雖然還沒過去,但氣溫不冷也不熱。

正在訓練的佐助瞄見鼬的忍刀刀柄從圍牆上經過,便立刻來了精神。

他握緊拳頭自我鼓勵後,仔細聆听著腳步聲,掐好鼬能看到他的時間,腳下輕盈點地,身體宛如出水的海豚一般魚躍而起,在空中完成了連續三次干脆利落地轉身,每次轉身都順勢拋出兩枚苦無,接著又像一頭從樹上撲下的花豹一般四肢著地,受身翻滾的同時伸手模向自己的腰包,六枚手里劍揮出的痕跡,如同盛開的花朵。

一連串「咄咄咄咄」的悶響之後,結果出來了——一共六發苦無,全部擊中了四周標靶的中心;六發手里劍,也只有一枚月兌靶。

可以說是佐助有史以來的最好成績了。

他就是那種有人圍觀,表現也會更好的孩子。

佐助驕傲地欣賞著自己的練習成果,但一轉身,卻抹了把頭上的汗,露出一副剛剛才看到鼬到來的樣子。

「哥哥!」

他帶著一張求夸獎的臉沖著鼬跑了過去。

隨後佐助四下張望,高挑的嘴角逐漸恢復平緩,就像過生日的孩子沒在冰箱里找到蛋糕。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義勇呢?」

他的「表演」,可不只是為了給鼬一個人看得。

從鼬出發要去把義勇叫回來開始,他就一直在籌劃和雙包胎弟弟重新見面的場景。

這段時間,母親帶著學生長期外出任務,父子四人大概每星期能重聚一次。

每次義勇回家做好飯,幫他們洗好衣服烘干後,就繼續和止水秘密修煉去了,根本不在家里住,佐助也就沒機會打探義勇的訓練成果。

在警備隊那里,他上午背書備考;中午在警備隊房頂,有族里輪休的上忍指導他練習手里劍術;晚上回家前,他會到湖邊練習火遁,父親也時不時過來親自示範,可謂是頂級師資力量。

在佐助想來,就算義勇力氣很大、水遁天賦很好,但在手里劍和火遁這兩項上,怎麼也不可能超過他,于是他才在此等待,希望能看讓義勇看到他的「日常練習」,然後露出驚訝的表情(比如輕輕揚起眉毛,然後說一聲「哇」,或者露出「我和佐助差太多了」的緊張感),要是能夸他一句就更好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想象中的觀眾只來了一半。

佐助感覺有些掃興。

「他進屋去了。」

鼬薅了一把佐助因為劇烈運動而濕漉漉的頭發,眼中透出熟悉的溫柔。

雖然不想這麼說……

但義勇嘛,只有在他張嘴說話的時候,才更像個讓人有些擔心的弟弟。

但佐助什麼時候都是弟弟,懵懵懂懂,天真可愛。

「沒第一時間見到義勇,你很失望嗎?」

「哼,我才沒有在意這種小事。」

佐助鼓起臉轉到一邊,手指捏來捏去  作響,「反正都已經習慣了。」

可惡!居然沒有第一時間來找我!

不過一想到今晚不用在外面吃拉面了,他的心情奇妙地轉好一些,「現在還早,哥哥能陪我練習一會兒手里劍嗎?」

「嗯,那佐助今天想學什麼呢?」

「就是止水說得那個,擊打移動中的物體,比如彈飛手里劍什麼的。」

他還記得上次和那三個下忍「交手」時,對方輕而易舉就化解了他的遠程攻擊。

「好。」

鼬輕輕點了點頭,「我先給你演示一下,你用手里劍朝我攻擊就好。」

「誒,可是——」

佐助對鼬有一百五十分的信心,但這可是真刀真劍地動手。

「沒關系的,來吧,佐助……」

鼬亮了亮不知什麼時候從袖管中滑到他手上的苦無,「你知道我不會有事的。」

「那我就來了哦!」

佐助後退了四五米的距離後,眼楮里突然閃過一絲狡黠。他的左手快速在胸前劃過,但其實什麼都沒有扔,隨後才猛地拋出了右手的手里劍,直沖鼬的胸膛而去。

無論是佐助,還是剛剛從玄關來到院子里,打算跟另外兩個兒子告別的宇智波富岳,都沒想過這種小伎倆會對鼬有什麼實際效果。

可鼬卻突然魔怔了一般,面對近在咫尺的攻擊不為所動,仿佛意識已經遠陷進另一個世界當中——

他眼前的佐助的身影,逐漸與他昨晚親手殺死的單傳忍術繼承人的身影重疊。

那個比他還小一歲的孩子看見倒地的爺爺,也用了和佐助一模一樣的「戰術」,對他發起了蒼白無力反抗。

鼬哪怕不用寫輪眼,也能輕松看到那手里劍的軌跡。

然而他這一次,他卻沒有及時作出反應。有那麼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根本不想反抗。

但這個念頭只出現了一瞬,就消失無蹤,再也無法被捕捉到了……

但等鼬回過神來,那枚手里劍距離他的胸口,竟只有一步之遙!

千鈞一發之際,唰的一聲裂響在他耳邊響起。

鋒利的邊角劃開他衣服的剎那,一根冬櫻的枝干準確無誤地穿過了手里劍中心的鐵環,隨後帶著它飛向一邊,重重地扎在了院子邊緣的大樹上,仍在旋轉的手里劍當啷當啷地響個不停,幾秒後才停了下來。

鼬有些後怕地轉過身,看見了一臉嚴肅、擔憂之余,甚至還有些薄怒的父親。

「哥哥!你怎麼樣?!」

佐助的驚叫聲這才響了起來。

他不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哥哥為什麼沒有將手里劍擊飛,甚至沒有躲開。

然而這時沒有人理會他。

宇智波富岳和他最引以為傲的長子的交換著目光,欲言又止。

最終,他還是一邊轉頭一邊說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鼬。

「既然很累了,就先回房間休息吧。明天早上醒來,再來和我談一談。」

「是。」鼬微微垂下頭。

「還有佐助,今天先不要打擾你哥哥了,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佐助見父親盯著他,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就算父親不說,他也發覺了,哥哥的狀態很不對勁。

等父親走遠了,鼬才帶著歉意地微笑看向還有些不知所措的佐助︰「對不起啊,佐助,今天看來是不行了,我的確有些乏了。」

「這個等會兒再說。」

佐助來到他身邊,視線仔細地上下掃描著,但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最終,他只能用充滿擔心的聲線問道︰「是因為忍者的任務,所以哪里受傷了嗎?」

「沒有那回事。」

「那總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吧。」

佐助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你不願意告訴我嗎?」

鼬凝視著弟弟那張稚女敕的臉,突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哼,義勇這樣,你也是這樣。」

佐助悶悶不樂地後退兩步,鞋底在坪地上蹭來蹭去,「反正你們的秘密都那麼多,什麼都不肯告訴我。」

宇智波鼬心疼地伸出手去,但是被躲開了,手臂尷尬地停在半空。

「那好吧,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能回答的上來,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隨你問好了。」

佐助挺起胸膛,十分自信地宣言道︰「警備隊上忍給我出的卷子,我可是能做到滿分的。」

「佐助,那我問你……」

鼬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出了自己的問題︰「如果制造一個小規模的災難,有可能避免一個更大規模的災難發生……你會怎麼做呢?」

「……」

佐助愣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我不知道,我背的東西里,沒有這問題的答案……」

「那按照約定,我就什麼都不能告訴你了哦佐助。再說,這本來涉及任務的隱秘……」

「你耍賴,這不是我入學考試會遇到的題!」

佐助不服氣地大聲說道。

「那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會遇到這樣的考試。」

宇智波鼬輕輕搖了搖頭,隨即笑著站了起來,「至于練習手里劍的事……」

他沖佐助勾了勾手指,後者想起了什麼害羞的事情一般,臉色頓時變得通紅起來,但身體還是扭扭捏捏地往前靠近。

不出意料地,鼬的兩根手指不輕不重地彈在佐助的腦門上。

「這次就原諒我吧,佐助,下次好啦,下次一定。

「現在,先回去洗澡,然後準備吃飯吧。」

「那我要和你一起洗!」

「好。」

這個答應下來倒沒什麼問題。

……

晚飯後,佐助茶足飯飽,鼓著肚子癱靠在牆上,腦子里的血液都轉移到胃部用來促進消化了。

用他的話來說,多吃一點義勇做得的飯,可以撐到明天中午,那樣他就不必去吃拉面了。

而宇智波美琴則又和鼬聊起了這次任務中的趣事,義勇給佐助遞過水和消食片後,就靜靜地坐在原地听了起來。

「同時雇佣了五大國的忍者,就為了尋找一個人嗎?」

鼬對這位火之國權貴的財力表示嘆為觀止,「真是執著的人啊。」

「誰說不是呢。」

宇智波美琴一邊喝茶一邊說道︰「雇佣忍者的錢加上請綱手大人治病的錢,加起來大概有上千萬兩了。結果就為了那樣的理由……」

「那您和下屬遇到岩隱的時候,沒有發生沖突嗎?」

宇智波美琴搖了搖頭。

「還好啦。之前交戰時,和岩隱作戰的宇智波族人,好像只有那個把眼楮送給送給卡卡西的孩子。其余人都在和霧隱交戰的戰場上,所以雙方這次相遇,表現得都很克制。」

「這樣啊。」

鼬點了點頭,接著又追問道︰「所以……他到底是治療什麼病?」

「他覺得自己鼻子太丑了。」

美琴頓了頓,「病的話,應該是過度敏感和自卑吧。

「不過從我們送他回火之都時的情況來看,兩個問題應該全都解決了。

就為了這種事,讓兩個長久敵對的國家的忍者合作嗎?其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鼬只覺得這世界有些荒誕。

「可是媽媽,為什麼你要管一個大夫叫‘大人’啊,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佐助提出疑問。畢竟平時家里提起火影,也只是用「三代」這樣沒什麼敬意的詞而已。

「綱手大人可不是一個大夫那麼簡單哦,佐助。」

美琴伸出一根手指,「她是忍者世界最優秀的醫療忍者,也是最強大的女性忍者,一族許多人能從戰場上幸存下來,都多虧了她提議的醫療政策。和這些相比,一代火影孫女的身份,反倒顯得不值一提了。」

「我還以為媽媽才是世界上最強的女忍者。」

佐助不可置信地看著母親。

而義勇還在想她到底會不會踩水的事情。

「最強當然算不上,但在木葉起碼也排得上前十吧。」

「那……既然她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回木葉來呢?」

佐助繼續追問道。

「這里面的原因,許多人也想不清楚呢。」

美琴輕輕搖了搖頭,「不過我們離開的時候,綱手大人已經繼續她的旅程了。一路南下的話,現在已經到了雨之國的附近了。綱手大人擁有能夠改變相貌年齡的忍術,要是再想找到她,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雨之國嗎?

鼬微微一怔。

那里剛好是他下一個任務,也是加入暗部前最後一個任務的目標地點。

應該不會太輕松……

這時,敲門聲響起,義勇立刻起身過去開門。出乎意料的是,門外站著的,是宇智波文。

「什麼事?」

義勇的聲音沒什麼溫度,但是和他熟悉的宇智波孩子們已經習慣了。

「義勇,你听說了嗎?炎火大哥已經成為上忍了。」

宇智波崔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他已經答應我們了,要正式做我還有甘和崔的帶隊上忍,無論族里的長輩怎麼決定,他都不會改變主意的。換句話說,我們馬上就可以到村子外面,去執行難度更高的任務了。」

看來在村子里搬貨看女圭女圭給大名夫人抓貓,已經快將這三個人逼到極限了。

「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

義勇還是沒有弄清楚他的來意。

「是這樣的,為了慶祝這件事,後天晚上,炎火大哥要在烤肉Q請一族的同輩吃飯,他特地叫我來請你和佐助。之前一起訓練的時候,你不是幫了我們很多忙嗎?」

「同輩?」

義勇偏了偏頭,然後說出了一個名字︰「止水呢?」

「嗯,沒有他……」

「鼬?」

「這個也沒有……」

宇智波文表情逐漸僵硬,「就你和佐助……」

義勇了然,微微點了點頭。

「我會幫你問佐助的。」

「那你呢?」宇智波文見他要關門。急忙問道。

「我有重要的事。」

 當一聲,門關上了,只留下宇智波文在外面干瞪眼。

後天,就是義勇修行水之呼吸‧常中,一整年的日子,同時也是他和止水約好見面,打听該如何出村數日不被家人發現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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