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誠等人再次回來,軍營里莫名多了許多新人。
以至于趙明誠的營房里原來六個人,現在又擠進來了四個人。
回來睡的第一個晚上大家都很擠。
次日清晨,趙明誠听說他們走後馬林把馬場給拆了。
被馬林這麼一折騰,現在軍營里上上下下誰敢議論馬林的半點不是。
趙明誠听了自然生氣,他心想,「為了一己的,就毀掉整個禁軍新兵訓練的營地馬場,這樣的總教頭,應該被打發去挑糞!」
不過,折騰了快半個月了,見到人人都被折騰的人仰馬翻,總教頭馬林終于氣消了。
期間他自己請了個玄學道士,那道士當時說那丟了的人在土里。
馬林認為,這是在暗示他人已經入土了,入土可不就是死了嗎。
趙明誠等人回來的第一天,馬林就加緊籌備了新兵的分營工作。
他也不敢告訴上級本來用來做初步訓練和挨個挑選的時間都被他用光了。眼看著十月底就要交付新的禁軍,為了湊夠數量,湊高質量,只能再苦一苦士兵們了。
陳邵年召集了在營地滿期一個月的人,「你們在新兵營一個多月了,現在看來個個都是吃苦耐勞的好漢。如今總教頭有令,你們要開始分營了。」
底下的士兵听了,自然開始忍不住議論了起來,台下一片喧嘩。
這分營其實就是分兵種,決定自己未來一生命運的事情。
分到殿前司的人自然是可以吃香喝辣,到了步兵那就是吃糠咽菜。
就是這麼現實,每個士兵都在等這一天。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馬林延期了分營的日子。
連武堂授課,兵器講解這些原本的課程,也都被霍霍了。
到最後馬林從頭到尾居然都沒有一句解釋。
趙明誠在下面坐著,心里五味雜陳。希望這些教練教頭都頭什麼的都是瞎子,一定不要提拔自己,否則他日他一旦得權,一定懲治了這幫吃飯不干事,濫用職權的狗。
徐一天見趙明誠臉上沒有表情,看著怪嚇人的,本來還想問問他想要去什麼營,看著他的臉就不敢說話了。
「肅靜!」
「安定!」
陳邵年捶了兩下鼓。
「今天是給你們講正事。不要喧嘩,靜靜听我說。」
「禁軍,內有殿前司與侍衛馬軍司、侍衛步軍司,這三司並稱為三衙,統轄殿前諸班、直及全國禁軍。禁軍的兵籍和發兵之權則歸樞密院。咱們禁軍,也是整個國家最強大的軍隊。」
「方才你們在台下的議論,我也听見了。說什麼步軍司沒有殿前司好,我告訴你們,那都是謠言。三司在作戰時,互為依靠,誰也離不開誰。就是沒有戰事,這三司也都有隨行御駕的機會。大家不要人雲亦雲。」
听到這話,趙明誠莫名笑了。
「……」
「都是作戰的最基本單位。不管你們日後在哪個司,都是在一都之內。都頭就是你們的頭頭。一都之內配置弓手、弩手、刀手、槍手、旗頭。所謂旗頭,那就是發號施令之人;至于弓手、弩手,你們顧名思義也知道那是做什麼的。」
等該介紹的介紹完,陳邵年就讓大家主動報名,選自己想做的兵種。
趙明誠坐在地上,他想去做個弩手,但是這需要騎馬和射術都很高超。
他思考了一會兒,卻發現徐一天和陳志昂都圍著他還坐在地上。
「你們兩干嘛?不去報名看我做什麼?」
陳志昂道,「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決定跟著你了。」
徐一天皺眉,「我只想吃的好點,穿的好點,還能給家里妹妹攢點嫁妝,讓她嫁個好人家……」
「你還有妹妹?」二人听了異常驚訝。
「怎麼,我看著像是沒有妹妹的人嗎?」
二人一起搖頭。
「相處這麼久,都沒听你說過。」
「我妹生的好看,我怕你們知道後覬覦她的美色,想要把她從我身邊搶走。」
陳志昂哈哈大笑,「你這哥哥長得這麼皺皺巴巴,你那妹妹能好到哪里去?」
「說的有道理。話說你一個人出來當兵,就留你妹妹一個人在家?」
警察就這點習慣,習慣于對罪犯的親人問東問西。
「我們還有個從小在一起相依為命的婆婆,她們兩如今住在一起。」
婆婆︰指女乃女乃。
難怪這小子出來做小偷。
要不是家里窮,誰去偷盜搶劫啊?
陳志昂見其他人都在報名搶弓弩手,急眼了,「快給個主意啊,到底去哪個?這個時候扯什麼家常啊?」
趙明誠像是黏在了地上,還不起來,不緊不慢的道,「你就是這樣,性子急。沖動會壞大事。依我看,分營只是第一步。我想大部分人都會去選弓弩二營,以被挑選入殿前司和侍衛軍馬司。但是這兩個地方,需要的人數是最少的。現在教頭讓我們只是去報個名,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難道把名字填在名冊最前面,我們就能進入殿前司了,笑話!」
兩人听了不敢應聲。
「要我看,這只是個過場,接下來的挑選才是重頭戲。他們會把我們抱了不同兵種的人聚在一起,弓手叫在一起射箭,一發都不中的人,會被直接攆出來,直接分配去做到刀手、槍手。」
「弓手和弩手,弩手需要力氣大,這樣才能開弩機。這個適合志昂,一天你去了肯定會被刷掉。所以你要想捧金飯碗,就別去當弩手。」
陳志昂和徐一天听了,兩人都對趙明誠肅然起敬。
「而選擇弓手,就得學會騎馬。所以這個是最難的,它要考核兩項,騎馬和射箭。就算小天你成功射中了,可是你能保證你騎馬不掉下來嗎?」
徐一天搖搖頭。
「問題就在這里,如果你沒有必勝的把握,貿然進了一個看似熱門的兵種,一旦被刷下來,到時候就沒有你再選擇的機會。到時候就算你被打發去伙頭營,你也不能有怨言。」
陳志昂听了,確定無疑道,「那我去做弩手,你要和我一道嗎?」
「我要去做槍手。」
徐一天不明白,「槍手?為什麼要做槍手?」
「你沒听過嗎?槍出如龍。」
陳志昂跺腳,「這算什麼理由?我們兩個有心跟你,你在這整什麼蛾子,再這樣老子可就走人了。」
「急什麼?這只是選擇兵種,到時候如果有機會,我們還可以重新落在一都,不就又聚在一起了嗎?而且我們一旦沒有通過考核,被分配打發去當刀手,你們甘心嗎?是所謂的兄弟情誼重要還是我們未來的事業重要?」
兩人默然。
「那你說怎麼辦?」
「志昂去做弩手,你力氣大,應該不會被刷下來。我呢要去做槍手,學些冷兵器格斗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