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氣體席卷四方,揚起古怪的味道。
「能量沖撞還會有氣味兒?」太一雖然活得不久,但自認「學識」淵博,頭回遭遇到有味道的傷害。
「正常的能量對沖不會。」幽幽子眼神凌厲,語氣凝重,「這是虛空能量被中和時留下的臭味!」
幽幽子是一個合格的界靈,比起非常規信息記了一堆,常規知識一問三不知的古儀強百倍,最形象一些的比喻來說,幽幽子是真正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出身。
由于充分了解世界,自然就知道世界很可能有著虛空的一面,只是……
「有虛空一面存在,代表著世界完整,但我們不會讓虛空與物質融合。」幽幽子言語閃爍,不想說太多,可排斥虛空的情緒昭然若揭。
「危險?」為了彌生和南子的安全,太一不得不刨根問底。
「未知……」幽幽子對太一沒轍,只好攤牌,「我雖然討厭虛空,但並不知道虛空會給物質世界帶來什麼。」
如果虛空世界有極大的危險,太一還能理解,並做出能做的最好準備,可未知……這就難辦了。
「準備打硬仗吧。」幽幽子幫太一拿了主意,「我會盡全力阻止虛空入侵。」
一旦虛空世界入侵藍星世界,死界也跑不掉,幽幽子無論是拿藍星當擋箭牌,還是防止死界成了虛空的食物,都得出一份力。
「好虧啊……」幽幽子已經認命了,閻摩愛還在糾結——免費干活兒這種事,閻摩打死也不願意,她不怕007,甚至真的把007當作福報,但前提是︰得加錢!
太一本想財大氣粗的給閻摩一個承諾︰這趟行動我報銷,可一想到要面對完全未知的虛空,還是沒敢夸口。
閻摩偷看了半天,發現太一確實不準備「加錢」,只好無奈的接受了這次虧本的生意。
隨著死亡能量一點點消磨掉虛空能量形成的障礙物,維度通道再次穩定下來,變得暢通無阻。
「過去吧,大家多加小心。」膨脹的太一,又恢復了初次進入領域時的謹慎,演繹著真實的「未知使人謙虛」。
「主人大人,我先進。」閻摩突然開口道。
太一感到欣慰︰這個性情過于不符合世界主流價值觀的超階,終于知道保護主人了!
「虛空能量和死亡能量看起來相似,其實區別極大,你搶先進去也吸不了多少。」幽幽子卻在旁邊提醒道︰「而且那邊有一整個世界的能量,你佔這種時間差上小便宜沒意義。」
太一︰(`?)我自作多情了?
「我只是想先看看。」閻摩面無表情,毫無被揭穿了心思的尷尬,這是閻摩一貫的對外方針——我不懂啥叫尷尬,所以只會是其他人尷尬,「虛空能量到底是什麼味道。」
物質世界對虛空世界畏之如蛇蠍,視其若猛獸,是因為虛空可以「吞噬」物質,而對閻摩來說︰每一個新世界都是一場盛宴,只分好不好吃和夠不夠吃,不存在不能吃!
閻摩之所以在藍星現世比較老實,一方面是有太一壓制她,另一方面是有陽能點這種穩定的大補之物,要是沒有太一和陽能點,她早就開始大肆享用一切能量了。
心思各異的諸人沒分先後,基本上同步沖進了傳送通道,結果……
「小玉?能听到嗎?阿修羅?夜叉?」
在一片無盡的灰霧環繞之中,獨自一人的太一,無奈的打著「電話」,可惜不管是他要找的彌生小隊,還是跟著他一起進入南北新洲綜合維度的幽幽子、閻摩、伏羲華胥、玉藻前、阿修羅四人組、擎天柱都消失無蹤。
有契約的無法通過精神通訊聯絡,沒契約的,也無法通過靈覺、精神能量波、線找到,太一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這是怎麼回事……」四五年間就經歷過神奇人生的太一,心里足夠堅強,沒有不知所措,但沒遇到過的情況還是讓他感到心煩。
「幽幽子說這是虛空能量……」太一略帶茫然四下觀望,很久不用的邏輯運算能力上線,「這種能量腐蝕性很強,甚至能腐蝕精神體!」
用靈覺短暫試探後,太一得出了一系列結論︰虛空能量會腐蝕接著同化一切物質能量,但精神能量可以中和虛空能量,也就是說,虛空能量和精神能量屬于互相克制,精神能量並不會被虛空能量同化。
精神能量在虛空能量中能傳播,只是需要極大的量,太一的精神能量儲備很高,輸出卻受限,導致他護體有余,而且想護多久護多久,可外放的話……最多方圓萬米左右。
「所以……我聯絡不上大家,是因為信號不夠強?」太一面容古怪的想到,「這是從5G時代一下跌回到1G時代了?」
精神通訊暫時廢了,連帶著靈覺也掉到了最低水準,太一只能回歸原始,重新用雙眼探索。
「這個時侯,就要靠直覺和運氣!」太一右手握拳輕錘左手手掌,「直覺……運氣……臥槽!」
直覺源自于本能,本能是精神體的一項顯化功能,是太一非常擅長的項目,他的直覺是公認的強大無比,可運氣……
「讓運氣一拖累,我都不知道直覺還能否起作用了。」太一嘴里抱怨著,身體卻很誠實的開始隨便溜達。
入眼所見,除了灰色迷霧,就是漆黑色的、直聳入天際的巨樹,原本蒼翠的顏色變為墨染一般後,給人一種詭異、扭曲的印象,好像那些樹干樹枝樹葉正在張牙舞爪,隨時準備吞掉過往的一切。
「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宛若妖魔的樹林,還真是恐怖片的節奏呢。」別看太一是超凡陣營的神皇,聯盟之主,其實他……不太敢看恐怖片!
力量是力量,害怕是害怕,兩者在太一身上河蟹共存。
當人害怕的時候,話就會多起來,以期用各式各樣的自言自語轉移注意力,太一現在就在這麼做。
「不會真有妖魔藏身在這里吧?」越逃避想恐怖的事情,就越滿心都是,太一一邊漫無目的瞎逛,一邊警惕左右張望。
嗖——
一道並不響亮的破空聲,在死寂的環境下極為醒目!太一听得渾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