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援部,活動室。
「你錯了,夜櫻同學。」
神宮誠嚴肅的樣子好像道德法官,「大錯而特錯。」
「哪里錯了?」
夜櫻雪並不生氣,「請指出來。」
「咳!」
神宮誠咳嗽一聲,「錯誤實在是太多了,讓選擇恐懼癥的我無所適從,從哪里說好呢?」
求助的眼神飄向真田老師。
‘東大教育系畢業生,該你了!’
「夜櫻同學,你確實錯了。」真田老師很給力,「就像神宮同學所說,所謂‘真誠’是很難界定好與壞的,如果心里怎麼想就怎麼說,怎麼想就怎麼去做是真誠的表現,那麼真誠可以和混蛋畫等號了,成年人的可是洪水猛獸。」
「是的!」
神宮誠一拍巴掌,「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這就是,在社會規範與道德法律的約束下,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把真實隱藏起來,所以島國以高素質著稱,但的牢籠一旦被真誠打開,真誠支配下的將變成吞沒一切的洪水,沒有一朵浪花是無辜的。」
夜櫻雪︰「我們說的是真誠,而不是。」
神宮誠︰「就是絕對真誠的體現之一!」
「難道你想說虛偽才是正確的嗎?」
「虛偽也不是絕對的錯。」
「怎麼可能!神宮同學,你已無可救藥,跟你這樣虛偽的人說話讓我惡心!」
夜櫻雪長發一甩,扭頭就走。
「夜櫻雪同學,你好可愛,真的好可愛!」
身後傳來神宮誠的喊聲。
「嗯?」
夜櫻雪站住腳,緩緩轉身,「干什麼,想追我嗎?對不起,你太惡心了,哪怕世界上只有你一個男人,我也不會接受你。」
「你誤會了。」
神宮誠一笑,「我只是真誠地表達對你的客觀評價,畢竟誰也不能否認你是個美人,卻招致了你惡意猜測;那麼,請設想以下場景。
「柳生老師買了一條新圍巾,征求真田老師的意見,真田老師一定會說‘好可愛’,對吧;那麼,這句話是真誠的嗎?
「當然不是!這是一句虛偽的客套話,我們都知道柳生老師不管怎麼打扮,都與真正的可愛無緣。
「那麼真田老師要說‘好惡心’嗎?對于真誠的你,或許會這麼說,可那不是對柳生老師的一種傷害嗎?
「這樣的虛偽是善意的,是為了避免傷害到別人,你能說這樣的虛偽是錯誤嗎?」
「……。」
夜櫻雪沉默不語。
「是啊。」真田老師接話,「這樣的客套話,‘好可愛’‘好好吃’等等,每個人一生都要說無數次,但這是避免傷害他人的一種方式啊。」
神宮誠繼續道︰「夜櫻同學,假如你的姐姐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為你做了一頓晚餐,可惜由于她的料理水平實在不高,食物並不好吃;這時姐姐問你,你會真誠的告訴她,‘太難吃’嗎?」
隨口的舉例卻讓夜櫻雪窈窕身軀震了一下。
沒有說話,眼楮里卻好像有了淚光。
「這僅僅是生活中最不起眼的小事。」
神宮誠繼續搶線,「請繼續設想以下場景;霸道的社長做出了某項決定,象征性的征詢手下意見,某個職員心里並不贊同,如果用最真誠的方式直接反對,就會被開除,這時他虛偽的選擇了贊同。
「這里的虛偽是保護,為了保護自己不被傷害;你能說這樣的虛偽是錯誤嗎?
「孩子的眼里只有奧特曼和怪獸,世界不黑即白,然而成年人的世界是復雜的,在黑與白之間存在著更多晦暗不明的灰色。
「善意的虛偽是成年人的防護甲,保護自己和他人不被傷害。
「絕對的真誠是傷害他人的武器,是扎在別人心頭的一把刀!」
校園四霸之五模式全開,神宮誠擲地有聲,帶著必勝的信心。
夜櫻雪悶不做聲,扭過頭去擦掉了眼角的淚珠。
「夜櫻同學。」
神宮誠聲音低沉,「即使心靈純潔如你也會難免傷害到他人,你能確定所有人真的會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嗎?」
「我不確定。」
夜櫻雪終于開口,「但,總要試一試!」
轉身拉開房門離去。
「誒!」
屋里兩個人追到門口,「夜櫻同學,夜櫻同學!」
那個窈窕嬌柔的背影奮力奔跑著,很快就消失在視線內。
「唉……!」
神宮誠重重嘆氣。
對線攻心戰,失敗!
……
中廳自動販賣機前,神宮誠塞進300硬幣,拿起一罐WONDA冰咖啡和一瓶波子汽水。
回到活動室,汽水擰開瓶蓋、遞給真田老師,自己打開咖啡咕咚咚喝了一大口。
已經是下午1點10分了。
終于有機會跟真田老師獨處一室,神宮誠卻幾乎沒怎麼說話。
「老師,餓了吧?」
看著真田老師小口抿著汽水,神宮誠問道;兩個人都沒有吃午餐,一直呆在活動室里。
真田老師搖頭,「不餓。」
神宮誠也不餓,又喝了一口冰咖啡。
真田老師︰「我們的目標是不是選錯了?」
神宮誠搖頭。
一定是夜櫻雪,這一點他很確定。
夜櫻雪的性格,世界的改變,以及創建社團任務;尤其是兩噴夜櫻雪無效側面證明了她就是思春期癥候群的發病者。
「好吧。」
真田美紗點點頭,「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需要更強烈的刺激。」
「怎麼刺激?」
「正在想。」
「……老師相信你能做到。」真田老師聲音微微顫抖。
神宮誠無語點頭,心里卻想著另一碼事。
或許夜櫻雪是正確的。
誰能說她一定是錯的呢。
世界確實很復雜,不過不試一試,誰能說哪樣是正確、哪樣是錯誤。
或許這是個美麗新世界也說不定。
如果夜櫻雪超能力足夠強大,說不定美麗新世界就來臨了。
起碼自己收獲了一個超可愛的妹妹。
有雙馬尾紗霧在,再有溫柔美麗的老師陪伴,去他娘的拯救世界,這就是我的美麗新世界!
在夜神打造的真誠世界里,師生……咳,沒準兒也可以吧。
將來當總統也說不定呢。
「我們出校走走吧。」
神宮誠提議。
抓緊時間,培養一下……作戰計劃。
從靜謐的社團活動樓走出,兩人順著圍牆邊的櫸樹帶向學校後門走去。
上學期間學生不得離校,門衛執勤不給開門,不過有真田老師在就方便了。
兩人剛走出校門,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蜂鳴聲,響徹了整個校園。
「莫西莫西,設備正常。」
主樓上播音喇叭里傳出聲音,「校長先生,可以用了。」
「各班級、各科室請注意,下面播報一則通知。」
喇叭里換了一個啞嗓男聲,「經查證,我校英語組真田美紗老師違背師德,與本班學生神宮誠發展隱蔽戀情,甚至達到了懷孕的程度!
「經銀星高等學院校長辦公會審議,經校董事會批準,現做出決定,解除真田美紗的雇佣合同;如果這起背德事件影響到我校聲譽,校董事會將對真田美紗進行起訴;望教師們引以為戒,堅決杜絕違背師德的情況發生!
「八嘎,我得不到的女人,誰也別想得到!……啊呀,怎麼心里話都說出來了,快關掉、快快!」
嚶地一聲,真田美紗身體癱軟,昏了過去。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