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35:27
丸塚大道上,打著雙閃的出租車一路狂奔。
「御茶之水大學哪個位置!」
老司機變向躲過前面一輛豐田,一腳油門到底。
紅了眼的老臉頗有帶土的氣勢,臉上皺紋多。
「御茶之水大學北面是哪兒?」後座上的神宮誠判斷著腦海里的方位。
「護國寺!」
「錯了錯了,是東面!」
「東面……御茶之水附屬初中、附屬高中,再往東是教育之森公園、東大博物館……你沒有準確位置嗎!」
「附屬高中!」神宮誠大叫道,「是御茶之水附屬女子高中!」
誰在御茶之水女子高中?
他好像有點印象。
腦海里忽然閃過一道光,久邇妃奈!
小香提過一次。
神宮誠一下子明白了,‘對,就是久邇妃奈!’
小香說過,久邇妃奈的變態不僅體現在xp上,只要男人接近她,她就會感到惡心想吐,而男人的感覺更加強烈,會頭暈、嘔吐甚至有電擊感。
久邇妃奈以此為榮,還自命高天原神女轉世。
那時他就覺著不對勁,判斷是思春期癥候群的癥狀,可數次翻看系統界面都沒有任務提示。
是不是從前癥狀過輕沒能引起系統注意,他不知道,但總結上兩次思春期癥候群事件,發病者在發病之前都會受到一定的刺激。
刺激到夜櫻雪的是自己。
刺激到小香的是夜櫻雪和千花流。
而昨天一場挑戰賽,志在必得的久邇妃奈輸給了自己,白白丟掉了博多港30%的股份,還被自己又揍了一頓,這個刺激算是相當大。
所以,她發病了!
「你連你女朋友在哪兒上學都不知道?!」
「女朋友太多記不住。」
神宮誠隨口應付著,立刻掏手機打電話,回鈴音響了幾聲,電話接通。
「香!」
「你又吵醒我,想死啊!」小香的起床氣還是那麼大。
「妃奈現在是不是在學校里?有沒有發生什麼特殊情況?」神宮誠置之不理,「打電話確認,快!」
「啊啦?你叫她妃奈?你要找妃奈!」語氣里的憤怒快要溢出屏幕了。
「沒空廢話啦!」
神宮誠怒吼,「按我說的做,馬上!」
掛掉電話。
平時寵著小香,你說啥是啥。
現在是什麼時候?
久邇妃奈即將引發的思春期癥候群事件讓系統都害怕,他也沒心思哄著小香玩,態度粗暴的把自己嚇了一跳。
「你有幾個女朋友?」
老司機急打轉向從左轉道沖過紅燈。
闖紅燈跟女孩子做那種事差不多,有過第一次、第二次也就無所謂了。
感覺還挺爽。
從帥哥剛才電話里的稱呼就能听出,那是在給女朋友打電話;「香」這樣的稱呼一定是情侶之間用的。
「五個。」
神宮誠信口胡說。
「啊呀!」老司機更興奮了,「帥哥就是牛氣啊,腳踏五只船,一定很爽吧……有沒有試過一起睡?」
「沒有,不同意。」
別說五個,就一個女朋友明明主動想給,都沒睡過。
別說睡過,那里還沒模過呢。
只模過小腳丫。
「你這麼帥又有錢,哄一哄一定可以的。」老司機眉飛色舞,「這個要自殺的女朋友是因為你太花心了嗎?」
「是啊是啊。」
神宮誠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老司機一旦放開話太多。
「還真是多情的帥哥呢,哪個都放不下。」
嘴里嘖嘖著,老司機忽然精神一震,「警車追上來了!」
神宮誠回頭,看到身後兩個騎警在奮力蹬著腳踏車。
「不用擔心,我女朋友是稻川集團大小姐,保你什麼事都沒有,連罰款都不用交。」
「哦呦!……要自殺的那個?」
「打電話的那個。」
老司機腳踩油門,舉起一只豎著大拇指的拳頭,「年輕人,你就是奧特曼!」
……
倒計時31:12。
「電話是千流花接的,妃奈燒的很厲害,她們要去醫院。」電話里的小香反而平靜了,不知是不是在壓著火。
「她們在移動!」
腦海里調整變焦,神宮誠發現紅點在緩慢移動,猜測是在下樓,「告訴千流花,在原地等我,不要去醫院!」
「……誠,出事了是嗎?」
「對,相當嚴重。」
「神的啟示嗎?」
「是的,香,相信我。」
「我相信你。」
電話掛斷。
「哦喲,你可真有本事,這麼幾句話就哄好了一個。」老司機嘖嘖贊嘆著,「有我當年一半的風采。」
神宮誠催促著︰「別廢話了,開快一點,太慢了!」
「車太多了,快不起來啊!」老司機使勁兒按著喇叭。
神宮誠前後看,中午高峰期,前後都有車想快也快不起來,老司機確實盡力了。
急問道︰「附近有沒有近路,小街或小巷什麼的?」
後面人行道上的兩個騎警已經在接近。
「前面有條小巷,穿過去上京田大街就能到女子高中正門。」老司機對街道情況非常熟悉,「可是,小巷車輛禁行的!」
「就走那條路!」
神宮誠喊道,「快,來不及了;我保你不會出任何事,稻川集團有的是錢!」
「干啦!」
出租車緊急變道,從車流縫隙中穿過,強行右轉沖進一條小巷。
氣得身後一群車按喇叭。
小巷跟鹿骨五丁目的小巷差不多,狹窄的剛好能通過一輛車,出租車一路鳴笛,壓過一溜分類垃圾袋,至少有三個老太婆罵咧咧的打電話報警。
這些神宮誠都顧不上,因為紅點一直在移動了。
‘怎麼回事!’
剛解鎖手機,小香的電話就打進來。
「小姨在醫院等妃奈,千流花不敢違抗小姨的命令,正在送妃奈去醫院。」
「你跟小姨解釋,小姨會不會听?」
「不太可能,那個女人霸道固執還強勢,只信自己的判斷,別人的話听不進去的。」
「……她們會去哪家醫院?」
「女子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那是久邇家的,只接收女患者。」
「知道了,听我電話!」
……
倒計時23:56
出租車沖出小巷的時候,左後視鏡上掛著一個黑色吊帶背心,那是從一個中年婦女手里「搶」來的。
拐上大街,遠遠的看到一輛黑色加長豪車從御茶之水女子高中校門里駛出。
「追上它!」
距離太遠看不見車標和車牌,他也能判斷出來那就是久邇妃奈的座駕大林肯,腦海里的方位顯示的就是那輛車的位置。
出租車急加速追趕,可是那輛林肯速度也不慢,身後的警車卻追了上來。
紅藍交替的警燈在車後閃爍,喇叭里傳出喊聲,「你已嚴重違反交通規則,請立即減速、靠邊停車!」
「別管它!快快快!」神宮誠喊著。
老司機一咬牙,使勁踩油門,‘反正也這樣了!’
一連駛過幾個路口,出租車卻不得不減速停下。
因為前方紅燈,四條車道上都是車,再開就撞上了。
不等車停穩,「我保你沒事的!」
神宮誠開門跳下車,順著分道線在汽車之間狂奔;還有六輛車的距離,眼睜睜看著紅燈變綠燈,加長林肯通過路口。
而此時的出租車里,老司機熱血消褪,在三輛警車包圍下哆嗦著下車。
「跟我沒關系,都他逼我的!」
指著前方奔跑的人影,老頭兒都快哭了,手里貴朵陀飛輪一圈藍鑽在正午明亮的陽光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誒,這塊表好漂亮,真的值五千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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