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不變，在安倍晴明問出‘能付出何等代價’的時候，趙扶余就知道他願意分享泰山府君祭了。
只不過相較于分享這門堪稱陰陽道至高的禁術，安倍晴明更想知道趙扶余的決心。
因為召喚那位執掌幽冥，真正堪稱世間古神的意志，需要的代價，簡直是讓人絕望。
既然一個秘密已經被第三人知道，那也就不算是秘密了。
安倍晴明自然也沒有太多猶豫。
「你該知曉，吾當年遇到的情況。」
「被強逼著使用泰山府君祭，如果不是當年兩位陰陽道始祖合力，幻假成真構建出了一個真實的假魂，作為代價。」
「吾與那位後輩子孫的下場不會有什麼兩樣。」
一個時代能夠修成真幻一如的大陰陽師之境已經是難上加難，出現一尊能夠幻假成真的陰陽道始祖更是氣運勃發。
幾乎不可能同時出現兩位陰陽道始祖出現。
也就是晴明公當年的那個時代，處于神代末尾。
始終還是有著奇跡和不可能的可能出現，才有蘆屋道滿這位一生之友，一生之敵的存在，同樣成為了陰陽道始祖。
這才創造了不可思議的奇跡。
但是欺騙執掌幽冥的古神是何等禁忌的事情？
哪怕是安倍晴明這樣一生不知做過多少膽大包天之事的存在，也只覺得心悸，借著泰山府君祭的禁法之力設下了束縛。
這才讓這件事情被沉埋，外人根本無從可知。
也就是到了現在，泰山府君祭的術法早就失傳，只有讓晴明公親自說明，才讓在場的幾人明白過來。
這一門至高的陰陽禁術，竟然要付出這般高昂的代價。
一命換一命，代價永遠的守恆。
這也是泰山府君這位亙古之神的規則意志！
一般人別說觸踫了，哪怕是稍有逆反的想法，便要被壓為齏粉。
也只有如陰陽道始祖級別，甚至陰陽術已經更深一層不知邁入何等境地的存在，才能真正意義上的撬動部分這規則。
即便如此，那也僅僅是撬動，稍微能夠騰挪一兩步而已。
不代表毫無代價。
如今的安倍晴明，自然有把握再使用泰山府君祭的時候能夠拯救他人不損己身，可是那樣的代價需要花費甚巨。
憑什麼讓他付出呢？
「晴明公總是忘記了」
「我也是你們曾經認可的祭祀啊！」
趙扶余很清楚安倍晴明的心思，不過他並不覺得奇怪，本來就算不上有什麼大交集的兩方，自然是以等價交易為上。
「雖然廚神級的天貢料理，在下無能為力。」
「不過次一級的仙餐神祀，我還是有點自信的。」
「東岳大帝固然是古神之身，卻也是中州祭祀的先祖之一，按照古禮以仙餐神祀供奉，使人還陽並非不可。」
听到了趙扶余的話，安倍晴明忽然將手里的折扇死死捏住了，面色不改可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卻已經消失。
是了，他突然忘記了眼前這個人可不是東櫻之輩，乃是徹徹底底的中州骨血。
這樣的存在與泰山府君祭祀的時候，哪里能與他這樣的化外之民相比？
要說歧視，對那些亙古之神而言，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歧視。
可是別忘記了，這些古神的祭祀甚至定下的約定，都是與中州人立下的。
中州人自然得到了最多的權限。
昔日安倍晴明可以憑借殘破的泰山府君祭還原了類似的功能，召喚來源自中州的幽冥至尊意志，可是他到底沒有中州先輩們定下的條例守護。
即便有了這樣的能力，卻支付不起這樣的代價。
直到後來慢慢成了陰陽道始祖，才有了後來使用泰山府君祭的情況。
也讓他忘記了，東櫻人使用這一禁術和中州人使用，本來就是完全不同的意義。
一個是祭祖，一個祭神。
可以說一字之差，謬之千里。
對于安倍晴明來說不可付出的代價，在趙扶余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太多值得在意的地方。
當然，這也是相對來說。
一般中州人自然沒有這樣的效果，可趙扶余到底有些不同的。
就他如今在國際上創下的威望，雖然安倍晴明沒有以望氣術觀之，也能知道那是何等洶洶燃燒的赤紅一片。
對于後輩來說，尤其是優秀的後輩，難免會有更多的優待。
如果這個後輩還會說話，能夠送長輩貼心禮物的話
這也是神祭存在的涵義。
而趙扶余所說的天貢，便是當年廚神們烹飪出來，甚至改變了整個世界概念的祭祀料理。
一直是中州眾聖閣最大的隱秘，當年那道料理的名諱，用材，食譜更是早就在世界上消失，足以讓人知道這是何等不可思議的料理。
至于次一級的仙餐神祀，這一類的料理一般來說可以用美食天王的奧義料理來代替。
但實際上真正的仙餐神祀算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高級料理。
蘊含了三牲五谷，還有不同神祗喜好不同的食材，來專門烹飪的料理。
其中也有蘊含的廚境異像的要求，起碼得廚境邁入了通幽之境，才能嘗試這等料理。
這也是為什麼趙扶余說他可以嘗試仙餐神祀，安倍晴明沒有覺得奇怪的原因。
甚至如果廚境異像在通幽之上再進一步，進入坐照乃至是守拙的地步，那就更加不可思議了。
說不定，你任意烹飪一道精心的料理，就有成為仙餐神祀的可能。
對于那些神祗而言，色香味意形養之中，心和意兩者比起其他的來，要有意義得多。
仙餐神祀注重的也是這兩者。
不過其中的奧妙，也只有不多的人才知道，原本趙扶余也並不了解，偏偏高天原眾神的賜福，讓他喚醒了神祭的許多傳承記憶。
加上他在多元美食系統里兌換了很多相關的資料。
如今倒也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神祭。
有了這一點所在，安倍晴明覺得憂心的事情，在他的面前倒是成了可以簡單解決的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
如果他做不到能夠讓泰山府君認可的料理，那麼需要付出的代價必然也是難以挽回和招架的！
這種風險，他也願意承擔麼？
沒有問出口這個話，因為安倍晴明已經從趙扶余的堅定雙眸里看到了答案。
「好，吾可以將泰山府君祭傳授你，甚至」
「幫你完善計劃，讓成功的可能性提高到六成以上！」
有了決斷，安倍晴明的行動選擇，也是十分果決。
「但是吾要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