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詭譎工地

作者︰雨夜寫書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只不過這位佛門中人,也不知是不是俗家弟子,那一頭茂密且烏黑的秀發,看的許平都有些羨慕。

而且這頭發中的生機,似乎濃郁的有些過分。

這老頭本家姓張,大家都叫他老張,通過他口中得知,  昨夜死了十三個人。

工地其他的工人,現在都被警差關在工棚里,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一律不許出來。

許平與孫海進了工地,看到拉在空中的警戒線,和兩個一身黑色警服的警差。

「你們是誰,這里戒嚴了。」為首的警差厲聲喝問。

許平看了那老頭一眼,  心說這老頭人應該還算不錯,  竟然提前報了警。

不像……

面對這般態度,  孫海表現出良好的教養,剛要說話,就听見那邊有人喊話。

「讓他們過來。」

許平循聲看去,喊話的是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大概三十出頭,國字臉。

這個人許平是見過的,但卻是在報紙上。

正是搗毀太古倉販賣人口案的警署英雄,梁景梁探長。

那警差听到上頭發話,立馬便讓開了路,許平三人立時走了進去。

梁探長迎了兩步,沉凝道︰「孫兄,梁某沒記錯的話,這里也是你家的生意?」

孫海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家里的生意,而是我的生意。」

「當然,還有這一位。」

梁景的目光瞟了過來,看許平的第一眼,  便有些驚愕。

這一份驚愕,完全源自他過目不忘的記憶。

省城里,但凡是有點名氣的二代們,他基本都認識。

可眼前這位……

難道是港島那邊過來的,能和孫海湊在一起的,家中實力必然不差。

許平微微一笑︰「梁探長為何這樣看著我?」

梁探長楞了一下,「看閣下倒是很面生,不知道籍貫何處?」

這也沒啥好隱瞞的,許平直接說道︰「離這兒不遠的一個小鎮子,不值一提。」

梁景習慣性地盤問,見此人也沒露出不悅,心中頓時有了幾分好感。

「先去看看再說吧,不過……」領著他們向前走去,梁景忽然沉吟著問話︰「你們怕不怕鬼之類的東西?」

孫海頓時愕然,看向許平,若不是場合不對,都有點想笑出來。

許平有些無語,估計你這一輩子,都沒我前幾天晚上見過的多。

跟在身後的看門老張,  則是沉默不語。

見幾人一臉不在乎,梁景略微感到一絲郁悶,因為他剛才就給嚇著了。

剛剛進入樓體結構,孫海就感受到一股冷風,從頭吹到了腳後跟。

而有了經驗的梁景,早早地就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許平拍了拍身旁梁公子的肩膀,後者頓時感覺到一股暖流,進入身體,全身暖洋洋的。

「嘶……」

剛剛對許平露出致謝的笑容後,孫海一扭頭,就看到一層的空地上,駭人的場景。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旁邊的梁探長忽然感覺好像沒那麼冷了。

許平雙眼微微眯起,只見面前的梁柱上,纏滿了密密麻麻的頭發。

而十多具男尸被吊在上面,舌眼歪斜,臉色鐵青,雙目圓瞪,如同干尸一般,好似血肉都被吸走。

眼珠子仿佛都要掉出來一般,甚至乎,還能從瞳孔中,看到他們臨死前驚恐的情緒。

「老,老張,你昨天晚上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嗎?」孫海聲音顫抖地發問。

一直在三人身後,不曾言語的老人,此時才口說道︰「孫老板,昨天晚上不是這樣的,他們被吊在空中,只是後來頭發越來越多,才弄成這樣的。」

許平微微閉目,在腦海中,自行構造昨晚的場景。

密密麻麻的頭發,從水泥柱下的縫隙,悄悄蔓延上來,過來找人的十幾個工人,先是被頭發纏住脖子,吊在空中。

從這些尸體猙獰的表情中,便不難看出來,這些人在死之前,一定在劇烈地掙扎。

吊在空中的十幾個人,如同上岸的魚,呼吸急促,因為劇烈的掙扎,導致頭發越拉越狠,喉骨盡碎。

「喂,你們是誰,跑這里來做什麼?」

陡然的厲喝聲,打斷了許平的思緒,他緩緩睜開眼楮,看向水泥柱旁邊站著的兩人。

從聲音可以听出來,說話的是穿著長衫,稍顯年輕的那個。

而旁邊那個穿著中山裝,一絲不苟的銀發老人,則只是看了許平和孫海一眼,不悅道︰

「小梁,不是說過不要讓外人進來麼,他們是誰?」

梁景上前一步,輕聲解釋道︰「風老,這座大廈是他們出資建設的,听到工地出了人命,所以才過來看看。」

其他人或許可以攔在外面,但梁景認為,眼前的兩人可不行,足足死了十三個人,若是工地負責的不來,找誰要賠償金,他可不想給警署惹出這種亂賬。

被他稱作風老的這位,也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這地方陰氣重,讓他們不要待在這兒,那是為了他們好。」

「那我呢?」

「你殺過人,又是官家的,身上煞氣重,自然不用怕那些。」

梁景看向許平和孫海,說道︰「不如你們先去旁邊的工棚,等風老勘察完之後,具體什麼情況我再告訴你們。」

孫海微微皺眉,看向許平,「梁探長,我們來這里,可不是來等著消息的,這棟大樓的建設,直接關乎到我幾百萬的生意。」

這里的百萬,是指叨樂。

那年輕人听到這里,不由楞了一下,艷羨一閃而逝,臉上卻有些不服,嘀咕道︰「神氣什麼,不就有倆臭錢嗎。」

孫海臉色一窒,再好的脾氣,被人如此說,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

直接譏笑道︰「噢,你又是誰?」

那年輕人臉上浮現出一絲傲氣,「靈異事件調查處,王紅光。」

雖然是掛在省城警署,但卻不受署長管轄,擁有極高的自由和……殺人權。

孫海臉色微變,但一想到身邊的許平,便道︰「這些工人都是我的人,你們要怎麼做,如何調查凶手,我有知情權。」

「還能怎麼做,這些尸體已經入煞,若不一把火燒掉,必然後患無窮。」風老接話道。

一听這話,孫海帶著情緒的看向許平,「許兄,你有沒有辦法,我……我不想他們的家人,連個尸體都找不到。」

望著面前的尸體,許平點了點頭︰「當然有辦法,拔除尸體中的煞氣就行。」

「狂妄,無知。」王紅光一臉不屑︰「拔除尸體中的煞氣,你以為你是誰啊?」

這只蒼蠅……還真特麼的煩人,許平臉色平靜的看著他,輕笑道︰「若是我拔除尸體中的煞氣,你又當如何?」

王紅光直接道︰「那我就跪下來給……」

「住嘴!」風老一聲訓斥,「須知人外有人,怎可如此胡言亂語。」

見師父發話,王紅光應了一聲兒,不再說話。

梁景見情況不對,急忙地出來打圓場,道︰「他是風老的弟子,都不是一般人,不要得罪他們。」

「我身邊的還不是一般……」孫海一回頭,誒,人呢?

許平已經湊到了尸體跟前,甚至乎,直接扯下了一縷頭發,放在眼前觀望。

「住手,你這後生仔,是找死嗎?」風老訓斥了一聲,滿面怒容。

許平抬起頭,訝然道︰「你在說我?」

一見兩人又起了沖突,這位梁探長又跑到兩人中間,忙勸︰「風老,您別跟他一般見識,孫兄,你們先過去吧。」

這位叫王紅光的年輕人,一听師父訓斥人,倒是來了勁兒,見他手上拽著一縷頭發,「你手上拿著什麼,這東西是你隨便亂踫的嗎?」

說著他就直接上手去搶,許平站在原地,壓根也沒動。

王紅光一把搶來那一縷頭發,不料毫不起眼的頭發,竟寒冷徹骨,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啊!」

他失聲痛呼,想要丟掉手中的頭發,可那一縷頭發,卻好似黏在他手上一般,甩都甩不掉。

「啊,師父救我。」

風老早有準備,一張燃燒的黃符包裹在徒弟手上,王紅光的臉色漸緩,忽地怒視許平,惡狠狠道︰「是不是你搞得鬼?」

許平蔑笑一下,他還不屑做這種事,也更加沒有理會的必要。

正是因為他用望氣術觀察到,頭發里有極濃的煞氣,才想要拿在手中,仔細研究。

看能不能從煞氣中,找到這頭發主人的氣息,卻哪知道,這兩個自以為是修行人,便習慣了吆五喝六的人,在旁邊聒噪。

風老也看向許平,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暗道,此人莫非也是同道中人。

剛想問話,許平率先開口,說道︰「老先生,你徒弟好像快不行了。」

一听此言,風老急忙低頭看去,只見坐在地上的徒弟,已經凍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身上起了冰霜,散發出裊裊冷氣。

他心頭一驚,急忙咬破舌尖,對準王紅光的大臉,噴出一口真陽濺。

從王紅光的臉上,冒起了裊裊白煙。

風老緊接著雙手夾住兩張符,運氣燃起火焰之後,直接揉碎在一起,化作一個火團子,塞進了徒弟的口中。

火光消失在王紅光嘴里的瞬間,他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但身上的冰霜也已慢慢融化,化作水漬。

許平看的頻頻點頭,沒想到這個風老也有幾分道行,不是那種騙錢的。

此時,站起身的風老,看向面前的許平,目光神疑。

「閣下莫非也是修行人,不知師從何處?」這番話比起方才,既柔和又客氣,完全沒有一點剛才凶巴巴的狀態。

這樣就對了嘛……許平冷笑一聲,也陰陽怪氣起來,「原來你也會正常說話啊。」

風老也是瞬間色變,語氣不友善起來,「年輕人,說話不要太狂了。」

許平直接歪著頭,說道︰「不狂,不狂還叫年輕人嗎?」

梁景看著場面上,忽然之間的變化,有點模不著頭腦,「孫,孫兄,這位什麼來頭啊?」

孫海淡淡一笑︰「你猜?」

風老也開始正視起許平來,頭發中如此磅礡的煞氣,對方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顯然不是尋常人。

這份修為道行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猛地,他忽然想了起來,剛才孫海對許平的稱呼,失神道︰「你姓許,莫非你就是許平?」

許平沒有理會這老頭,徑直向孫海說道︰「你們退後一點,莫要被這煞氣染上了。」

孫海應了一聲兒,听話的後退了幾步。

而梁景也是識時務的,直接退到他的身後,心中想到,只要我始終落後一個身位,絕對不可能沾染上煞氣。

風老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只是拖著如死狗般的徒弟,默默地退至另一邊。

許平的大名,如今但凡是修行人,變沒有不知道的。

他自認為道行不低,在省城內,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但對方連茅山大弟子都敢殺,而且殺就殺了,沒有承受任何後果,這可不是他能惹的。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傻徒弟,唉,這徒弟哪兒哪兒都好,就是這張嘴,太容易得罪人。

見孫海等人躲開後,許平伸手入懷,掩飾自己的無底洞,掏出一枚玉珠。

掌心的這枚玉珠,正是那天晚上,汲取了浩瀚煞氣之後,變的越發黑亮的鬼煞珠。

「起!」

鬼煞珠騰空而起,圍繞著那水泥柱轉了一圈,只見密密麻麻的頭發,瞬間枯槁化作齏粉消散。

而一縷縷的黑煙,進入鬼煞珠中,如同石沉大海。

那十幾具干尸轟然落下,在許平輕柔的真氣下,平穩的躺在了地上。

雖然……或許……至少不應該……但許平心中無奈想到,自己前些日子運送來的棺材,似乎還真的有點剩余。

風老臉上的震驚難掩,其實驅散煞氣的法門,他也會。

但是如此輕而易舉的完成,卻是萬萬不可能做到的。

「厲害!」

風老夸獎了一聲兒,嘿嘿的笑了出來︰「許平道友果真厲害,看來傳言果然不虛。」

許平沒繃住,直接笑了出來。

都說人老成精,這話半點也不假,剛剛還吆五喝六的,這會兒,已經拍上了馬匹。

梁景雖然不通修行,但既然風老都夸了,肯定是很厲害的,他心系警署,直接發出邀請︰「許先生,不知道可否為警署效力?」

沒理會這倆人,許平直接看向水泥柱子下面,沉聲說道︰「這下面有東西,但我沒吸出來。」

鬼煞珠吸取煞氣,但也僅僅是露在表面的,煞氣的根源還在下面,卻好似被什麼東西阻擋。

風老此時湊了過來,一張符擦過雙眼,看了下去︰「看不到。」

你當然看不到,我的望氣術都只能看個大概……許平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孫海那邊。

「誒,你過來說說,這下面是個什麼鬼東西?」

孫海一愣,訝然道︰「許兄你就別開我的玩笑了,我哪看的出來這個。」

許平搖了搖頭︰「我不是問你,我是問你身後的那位。」

梁景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說道︰「許先生,你,你在說我?」

站在他身後的老張臉色一變,體表浮現出淡淡的金光,轉身就欲飛奔離去。

許平眉頭一皺,喝道︰「你還想跑?」

話音未落之際,他便猛然奔了過來,快如閃電,徑直沖向兩人的身後,五指呈爪,直奔那老張的頭頂抓去。

聲音響起之時,還在遠處,但最後一個字,卻仿佛就在腦後。

老張哪里顧得及回頭去看,雙掌猛地在胸前合十,蕩開一圈金光氣機,頭頂的秀發瞬間生長,將全身包裹,就朝著地底鑽去。

就在老張的半個身子,已經鑽入地底,許平一把抓住他頭頂的黑發,猛地用力向上提起。

感覺到掌下一空,許平左腳蹬地,鑽入地底的黑發受到氣機震動,登時便被盡數扯出。

忽然的變故,讓眾人始料未及,尤其是那風老,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竟然還有一個妖人。

在許平浩然真氣的包裹下,化作萬千發絲的老張,再無招架之力,就連操縱發絲御敵的手段,都已盡數失去。

「饒命,許老板饒命。」

許平完全不理,手上猛然發力,發絲炸開,露出老張求饒的表情。

「說,你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

「我,我去你媽的。」

老張罵了一聲,干瘦的身體暴漲,竟是直接就要自爆真氣,自我了斷。

許平心中大驚,大意之下,還真被這廝炸碎自己的身體。

「轟!」

一聲巨響之後,無數碎肉如碎石橫飛,咻咻咻之聲,不絕于耳。

許平身前升起一道光牆,將射來的碎骨肉沫,盡數擋在外面。

若是被這碎骨肉沫擊,必然如同子彈一般,許平擁有銅皮鐵骨,自然不會有什麼事。

但背後的幾個人,恐怕立刻就會橫死當場。

風老也只是來得及,掏出兩道符,就見許平已經完成了一切,心中更是欽佩。

在修行人的圈子中,一向是不看年齡,只論道行高低。

也就是現在修行人少,沒有那個講究,若是放在以前,他還要稱許平一聲前輩。

「哼,以為你死了,我就拿你沒辦法麼?」

許平右手一揮,一枚令牌飛入半空,通體黑灰色,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轉。

正面一個持劍的紅袍,背面一個「令」字。

捉鬼令!

孫海和梁景不認識這令牌。

但同是修行人的風老,又如何不知,這……這難道是蕩魔真君的追鬼令,我的天吶,他難道還認識真君大人。

此時此刻,風老看向許平的眼神,只剩下敬畏。

一想到方才徒弟和自己的無禮,他狠狠地踢了徒弟一腳,心中想到,回頭再找這畜生算賬。

再次抬頭看去,只見許平默誦口訣,那在空中旋轉的捉鬼令,頓時綻放出大片的光輝。

漸漸地,仿佛在虛空之中,破開層層幽冥之境,化作一個漆黑的洞口,懸在半空之中。

黑洞出現的剎那,就算是孫海和梁景,也感知到一圈黑光,以黑洞為中心,一閃而逝,覆蓋了整個大廈。

霎時,一道道的陰魂,忽然出現,徐徐飄來。

看那身形模樣,正是地上的尸體。

而在那十幾道陰魂之中,方才自爆的老張也混在其中,神情呆滯無神,雙眼迷茫地盯著面前。

許平忽地一聲暴喝︰「呔,今我奉真君大人令,捉鬼降妖,你們皆是因何而死,速速說來。」

在孫海和梁景眼中,許平仿佛是站在原地,對著面前的尸體喊話,但他們心中都知道,恐怕在看不見的地方,多了些不屬于陽間的玩意兒。

風老暖心地遞過來用流眼淚浸泡過的桃木符,「用這個按一下眼楮,就可以看到了。」

兩人神情一窒,互望了一眼,同時擺手搖頭︰「不了不了,就這樣挺好的。」

風老見狀呵呵一笑,收起桃木符,不再說話。

鬼語聲在耳畔響起,許平凝神傾听,在場數人之中,只有他能听到這些鬼魂的聲音。

就算是風老匯聚真氣與雙耳,也只是听到了咿咿呀呀的聲音,全然不知他們說的是什麼?

許平越听心越驚,到最後,神情凝重,怒罵道︰「石堅,你竟然還做出此等事來。」

若不是對方已經魂飛魄散,他當真想伸手入幽冥,從地府之中,將他的鬼魂扯出來,再鞭打一百遍啊一百遍。

听到石堅這個名字,孫海陡然一驚,訕訕道︰「許……許兄,發生了什麼事兒,呃……他們怎麼說?」

許平沉凝著思考,沒有回答,片刻之後,揮手卷起一陣清風,將十幾只陰魂送入了地府。

只是在進入地府之前,那屬于老張的陰魂,忽地被巨力撕裂,當場魂飛魄散。

「你丫的沒資格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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