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許平的懷抱,被秋生給接住了。
雖然他的懷抱也很溫暖,但不是許平想要的。
「許兄弟,你可想死我了。」
秋生暢懷大笑,用力拍著許平的後背,發出蓬蓬的聲音,以此來宣泄重逢之喜。
顧念花羨慕的看著秋生。
少女的矜持,讓她無法做出,像師兄這樣的舉動。
許平的目光,落在了顧念花身上,目光在空中交匯,他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顧念花也是甜甜一笑,一夜的疲憊,一掃而光。
「你現在本事了,在外面跑的,家在哪兒都不知道。」秋生看著面前的許平,用拳頭錘了一下他的胸口。
許平模了模胸口,笑著說道︰「行啊,力氣變大了。」
此時,九叔含笑上前,沖許平點了點頭。
算是打了招呼,一切盡在不言重。
「這里不是說話的敘舊的地方,我們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九叔道。
眾人同意。
風揚道長也趕了過來,看向許平問道︰「許先生,那些忍眾是你幫我攔住的麼?」
許平點頭︰「嗯。」
風揚道長致謝一聲,若不是許平,恐怕他此時已經身首異處。
而看到許平,越來越厲害,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九叔也很高興,與有榮焉,而他同時也在心中暗道。
這小子,道行又晉進了。
……
風鈴會社。
帶隊的忍頭匆匆趕回,直奔三樓,見到了神宮玄師。
「神宮大人,不好了,野田大人……」
「混蛋!」
神宮玄師怒斥一聲︰「不是跟你說過嗎,任何事情,都不允許如此大呼小叫。」
站在他身邊的滕樹直人,微微皺眉,他的斷指已經包扎,但還是不明白,手指是怎麼斷的。
那忍頭低頭怯懦地說道︰「野田大人,他死了。」
「什麼?!」
神宮玄師豁然起身,怒斥道︰「凶手呢?」
「跑了!」
听到跑了兩個字,神宮玄師陰沉著臉︰「那你還回來干嘛?」
忍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之所以活下來,就是想要把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神宮大人您。」
「……」
听完這忍頭的話,神宮玄師微微沉吟,看了一眼滕樹直人,才問道︰「你說野田君是被一個道士殺死的,而你們卻被一些紙人給擊潰了?」
「是的,神宮大人。」
那忍頭想了想,繼續道︰「每一個紙人,都很厲害,而且他們配合默契,應該是有人在操控的。」
「他本人有露面嗎?」
「沒有!」
忍頭想了想,說道︰「非常抱歉,我們的實力,無法打敗他的紙人,所以無法逼迫他現身。」
他說出這句話後,房間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神宮玄師沉默了良久,才說道︰「你起來吧。」
忍頭起身,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神宮玄師又扭頭看向滕樹直人︰「看來,這個人的實力,確實超出我們的設想。」
滕樹直人點了點頭,亮出自己的斷指,苦澀道︰「這就是我們輕視他的下場。」
已知在遼北城中,有一個神秘高手,神宮玄師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他來到遼北城,就是听說,微閭山的進攻不順,待在城中,隨時準備支援。
而求道玉是關鍵。
可如今求道玉到手,微閭山上的情況,卻已經超出了預料。
本來城中還有一些華夏修行人,沒有清除干淨,現在從微閭山上下來的修行人,化整為零,潛入城中,反倒是不好應對了。
神宮玄師思索再三,做出了一個決定。
撤走!
同為天忍,他就要比田中半業,謹慎了許多。
城中的神秘高手,能夠殺死田中半業,那也就說明,自己也可能有危險。
既然這樣,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滕樹君,立刻通知山本君,我們撤出遼北城。」
神宮玄師也是個果斷的人,立刻就下達了命令,準備連夜提桶跑路。
滕樹直人生平第一次,沒有立即執行他的命令,而是微感詫異︰「神宮大人,咱們就這麼走了,那豈不是代表,放棄了遼北城?」
旁邊的那忍頭,也是滿臉愕然。
這次的行動雖然野田真一是指揮,但行動失敗,作為忍頭的他,同樣無法推卸責任。
他還想要在神宮大人的帶領下,找回場子呢。
可現在……
「滕樹君,不要質疑我的決定,田中天忍之所以死了,就是因為他,沒有我謹慎。」
神宮玄師緩緩說道。
他已經將旁邊放著求道玉的錦盒,塞入袖子中。
同時,他的目光盯著面前的忍頭,獰笑著說道︰「不過在臨走前,我不介意,給他們一個教訓。」
……
夜深人靜。
剛剛逃出生天的眾人,已經是疲憊不堪。
但還是有多人,並未入睡,且此時都在許平面前。
一張圓桌上,一壺酒,一碟花生,便是他們敘舊的添頭。
桌上的燭台,映照著在場的每個人,眼冒精光,盯著面前的許平。
「呃……」
許平撓了撓頭︰「你們為何這樣看著我?」
「你還說!」
胡青兒率先開口,雖是訓斥,但聲音柔和︰「既然許先生已經月兌險進入城中,為何不盡早與我們相會,害的我……和風揚道長,一直擔心著你。」
風揚道長低頭看了一眼胡青兒,也未曾點破︰「就是,就是。」
他與野田真一的一戰,雖說有點波折,但卻並未受什麼傷,打的很是暢快。
相反白松道長,因為一直保持木靈之術,早已疲憊不堪,早早便歇下了。
九叔聞言,來了興趣,但卻只是吃著花生米,在一旁看熱鬧。
倒是他身邊的顧念花,似有千言萬語,怨氣滋生,惹得九叔不時側目。
許平哈哈兩聲︰「風揚道長,青兒姑娘,不是我不想去尋你們,可我又不知道,你們身在何處。」
胡青兒听了這話,臉色稍緩,這才問道︰「那許先生可曾受傷?」
許平搖了搖頭。
情緒一事,他不打算說,也沒必要。
想了想,他扭頭看向顧念花,一臉笑容︰「小花,方才我見到你的陰火了,很厲害,用的也很聰明。」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不知為何。
顧念花始終覺得,在如此多人的環境,在面對自己心中的許大哥時,總有一種澹澹的疏離感。
這不是說,感情變澹了。
而是因為境界上的差距,帶來的,她拼了命的修煉,卻還是無法企及。
顧念花心中是高興的,但卻總感覺,有一種澹澹的失落︰「謝謝你,許大哥。」
許平輕笑一聲︰「和我,就不必如此客氣了。」
九叔看著兩人,只是微微嘆氣,並不曾多言。
「對了!」
風揚道長忽地說道︰「方才的忍眾只有上百人,可我總覺得,城中的忍眾,不應該這麼少才對。」
他們在城中,也模索過了。
東瀛忍眾的數量,應該在千人左右。
許平點了點頭︰「應該有相當一部分的忍眾,並未參與今晚的行動,所以遼北城清除忍眾的行動,還沒有結束。」
說著,他看向胡青兒,問道︰「青兒姑娘,下山之後,胡三太女乃去哪兒了?」
胡青兒搖了搖頭,提到胡三太女乃,情緒有些低落︰「那天晚上我們進城後,太女乃就和我們分散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兒?」
听完她的話,許平陷入沉思。
而胡青兒繼續說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太女乃她,被這些忍眾抓住了,她年紀畢竟大了,萬一……」
只是想著這件事,極有可能發生,胡青兒就覺得心口堵得慌。
許平在心中想想,也覺得很有可能。
只要像是白鵬飛翔這樣的地忍,同時出現兩個,胡三太女乃就很難對付了。
若是天忍。
那肯定是凶多吉少。
「城中忍眾的聚集地,我都有去查過,唯獨還剩一個地方,沒有去查探過,風鈴會社,不知道你們可有留意過?」
許平緩緩問道。
風揚道長搖了搖頭︰「風鈴會社,倒是沒有注意過,我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碼頭上,碼頭那里經常會有許多忍眾出現。」
提起碼頭,許平想起那天在街上,看到的情況。
自己的化身一直在跟著,他還沒時間去留意,此時微微閉目感知一番,才發現化身已經跟著那輛車,到了齊城。
齊城。
是一個比遼北城,大出數倍的地方,也是東北地界上,比較重要的城市。
對方如此大動干戈,必然是有所動作,難道說,與小狐狸口中,造神一事有關。
想到這里,許平豁然起身︰「遼北城的忍眾,必須盡快清除,我現在就去風鈴會社走一趟,有什麼消息,會第一時間傳遞回來。」
說著。
他就大步朝門外走去,背後一陣腳步聲傳來,響起兩道聲音︰「我跟你去。」
同時開口的,有兩人,顧念花與胡青兒。
但許平充耳不聞,身影一閃,便已消失在房間內。
胡青兒見狀,蹬了一下腳,心中暗想︰自己只是想要確認,太女乃的下落,搞的好像我怎麼樣似的。
想著,便扭頭回了房間。
顧念花在愣在原地,沉默片刻,沖著九叔恭敬道︰「師父,我去去就回。」
說完,撒丫子就跑。
就仿佛當日,拿著許平的大洋,去給他通風報信一樣。
秋生低聲在九叔耳畔道︰「師父,你不管管她麼?」
九叔眸光微動︰「隨她吧。」
……
許平是打算一個人去的,當然,袖管里還有一個調節情緒的小狐狸。
「那個姑娘很喜歡你,另外一個……應該也喜歡你。」小狐狸的聲音響起。
許平問︰「哪個姑娘?」
「你喊她小花。」
許平笑了一聲︰「我知道。」
「那你還……」小狐狸說了半句,便沒有再說,因為即使是它,也感覺到,身後有一道身影追來。
「許大哥。」
如同黃鸝般悅耳,許平回頭看去,溫柔笑道︰「你怎麼跟來了?」
顧念花笑顏如花︰「我若再不跟來,就把許大哥你,給弄丟了呢。」
顧念花很少有如此直白的時候,這反而讓許平,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對于感情的事情,他向來很遲鈍,要不是周憐卿這個美婦人,熱情似火,他也不會這麼容易淪陷。
「小花,你可別取笑我了。」
許平說完這句話,也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快速說道︰「既然你要一起,那我們就一起吧,也讓我看看,你成長到了哪一步?」
顧念花一雙美眸,笑成了月牙︰「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兩人就著月色的籠罩,朝著風鈴會社的位置,飛快掠去。
迎著涼爽的夜風,顧念花的內心,既平靜又溫馨,她忽然有些後悔,應該早些時候,就和他一起,斬妖除魔,匡扶正道。
她認為許平在做的,就是這些。
許平覺得路上如果不說話,會顯得很沉悶,而且有一絲絲尷尬。
「飛燕和飛雀姐妹倆,這些日子還好嗎?」
許平開口就是別的女人,讓顧念花不由地,白了他一眼︰「好的很,就是天天在罵,她們那個沒良心的老板。」
許平露出尷尬的笑︰「罵我什麼?」
「還能罵你什麼,罵你這個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問,把你變成窮光蛋,你都不知道。」
顧念花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出來。
她們兩個又怎麼可能,會讓許平變成窮光蛋,反而是生意越做越大。
許平微微失笑。
現在的他,對錢沒有興趣,也從沒踫過,公司的一分錢。
在寒暄中,已然接近風鈴會社,那棟三層高的大樓,外牆有些月兌落,露出里面的青磚。
在如此深夜,青磚如同染墨,使得整個大樓,顯出一絲絲的猙獰。
整個三層樓,並沒有開燈,里面漆黑一片。
從屋頂掠下,許平上下打量一眼,語氣凝重︰「有點詭異,小心點。」
顧念花一點頭︰「知道了,許大哥。」
這次她的右手上,握著一柄槐木劍。
這是九叔專門請茅山的同道,為她量身定做的,能夠讓陰氣運轉之間,沒有一絲阻礙。
許平看她手上掐著劍訣,就知道她平日里,修行肯定極為刻苦。
不然,沒有那麼快,就能掌握茅山的劍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