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匕首在暗夜里閃著白光,狠狠地揚起又落下,「噗嗤」扎入了血肉中,持刀的人能清楚的感覺到刀片與骨頭的摩擦。
一顆完整的心被剖了出來。
鮮血緩緩從傷口中流出,流到了伯格公爵的手上。
他不顧手上的血污,把愛人的心髒輕輕放在托盤中,托盤好像有靈一樣,感知到了心髒的存在,竟自動開始淨化,心髒上殘留的鮮血被吸收殆盡,完美的像是實驗室的標本。
緊接著,托盤上那些生澀難懂的文字開始幽幽發著黃光,螢火似的一閃一閃,如果不看上面的心髒,倒也是美麗至極。
托盤上自動浮現一層薄膜,漸漸地把心髒裹住,這薄膜好像有養分似的,心髒吸收後竟開始自動跳動,有了生命力。
公爵小心安置好心髒托盤後,掏出一枚暗紫色的水晶球,放入斯麗芬夫人心髒的位置。
那水晶球開始自動旋轉,發出清凌凌的聲響。斯麗芬夫人心口處被挖爛的血肉飛快愈合,直到看不見一點傷口。
公爵有節奏地邁著步伐,圍繞著床行走,于每根蠟燭前都停留一段時間,喃喃自語,像是在念咒。
接著,他找出一小條皮質的紙張,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鋼筆沾著,在上面寫下蠅頭小字。
這紙條的材質極為特殊,是半透明的肉色,還帶著些彈性,像是人皮制成。
寫完字後,他把紙條卷成一個卷,放入斯麗芬夫人口中,輕輕把她的下巴合攏。
此時的斯麗芬夫人看上去和之前無異,就是皮膚好像更加蒼白了一些。
「乖,耐心等著。」伯格公爵眷戀的牽著她的雙手,「很快你就會醒過來了。」
說完,他把她的雙手擺好,最後看了她一眼,狠下心來奪門而出。
隔壁兒童房。
姜湮動也不能動,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躺得肌肉僵硬,渾身發酸。
等到公爵握著匕首推門而入時,她因為許久沒動,已經快要睡著了。
「 當!」房門猛地撞到了牆上,姜湮頓時清醒。
高手的身影站在門口,看不清臉,但是從身形就知道,這位是伯格公爵。
他手里的匕首反著森然的白光,隱約能看到上面斑駁的血點。
他這是要直接殺了自己嗎?!
姜湮「唔唔唔」地想要說話,大腦同時飛速旋轉。
自己現在手腳被束縛,口不能言,該怎麼做才能拖延時間呢?
姜湮瞪大眼楮,目不轉楮的盯著公爵,像是要說什麼。
可伯格公爵只是輕輕瞥了她一眼,之後就沒有理她,而是在她周圍走來走去,布置房間。
他帶了四根蠟燭,又粗又長,是暗紫色的,雕著繁復的花紋。
他把蠟燭點燃,放在姜湮的四面。
隨著蠟燭的燃燒,姜湮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向上浮,四肢像是被繩子拴在四個角上,齊齊向外扯,身體最大限度地被打開,拉緊。
車裂?姜湮猜想,他這是要將自己「四馬分尸」嗎?
之間伯格公爵湊近自己,勾上自己的臉龐,食指從眉眼處一直滑到脖頸。
「真是一副好皮囊,你一定會喜歡的。」他喃喃自語,不知是在對誰說話。!!!
他這是要讓別人住進自己的身體?
誰?是斯麗芬夫人嗎?姜湮猜測道。
公爵見她徹底清醒後,手指輕輕拂過她的嘴唇,姜湮瞬間感覺到嘴唇上有什麼束縛「叭」的一下打開了。
她動動干澀的嘴唇,發現自己竟能重新說話了。
「你想干什麼?」姜湮許久未開口,嗓音有些嘶啞。
「我想請你,救救我的夫人。」公爵又恢復了以前的紳士模樣,站起身,恭敬地朝姜湮鞠了一躬。
如果不看他手上帶血的匕首,姜湮真要以為他是在「禮貌」地請自己了。
「給我一個理由。」姜湮冷靜道。
她不能斷然拒絕,否則激怒了公爵,誰都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現在必須拖延時間。
「理由?」公爵真的仔細想了想,眼珠在他眼眶里緩緩轉圈。
「她是個很好的人,卻被奸人害死。」公爵的眼神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恨意。
緊接著他又柔軟下來,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連語氣都輕柔了許多,「我們真的很相愛,誰都不能缺了誰,所以我要讓她活過來。」
「啊,那我理解了。」姜湮繼續緩和他的情緒。
「是吧?你也能理解吧!她真的很愛我!我不忍心她在天堂孤零零地呆著,我要把她拉回人間!」公爵反反復復強調著,激動地拉起姜湮的雙手。
「所以,幫幫我好嗎?」他迫切懇求道。
你既然不忍心她在天堂呆著,那你就去陪她啊!找我干什麼!
姜湮在心里狠狠吐槽道。
哦,不對,人家斯麗芬夫人上的是天堂,你估計得下十八層地獄!
「為什麼是我?」姜湮問道。
拜托拜托,給我解釋一下吧,小說里這種情節,反派一般不都是要一直解釋到有人來救主角嗎?
「因為她愛美,一般的皮囊她看不上。」
伯格公爵簡單解釋了一句,就頗為不耐煩的目露凶光,「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怎麼跟小說里寫的不一樣呢?你就不能再多解釋兩句嗎喂!
姜湮心底在吶喊。
「快說,你同不同意?」公爵湊近姜湮,讓她的目光里只有他一人。
然後,他用蠱惑的語氣,緩緩開口道,「說,我同意救斯麗芬夫人,說啊。」
他的口氣溫柔繾眷,像是在對戀人自白,可听在姜湮耳中,卻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姜湮沒來由地想要答應,還好,她在同意的話說出口之前,及時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鮮血的腥味在齒間彌漫,她渾身一個激靈。
剛才公爵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差點讓自己松口!
「你願意嗎?願意的話就說‘好’。」公爵還在繼續誘惑,他的瞳孔變成了暗紫色,讓人想要陷進去。
「不好。」姜湮果斷吐出兩個字。
直覺告訴她,如果剛才答應了,現在她可能就是一具尸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