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稀稀落落的一百來個騎兵，中澤三夫鼻子都險些氣歪掉，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一樣難受。
騎兵第1聯隊近1400號人，清一色都是蝗軍騎兵精銳。
裝備也是極其豪華，4個騎兵中隊，1個騎炮中隊和1個重機槍中隊。
按道理說，騎兵第1聯隊是最容易沖出包圍圈的部隊。
就只回來這一百來只阿貓阿狗？
中澤三夫黑著臉看向騎兵第1聯隊長三浦日出雄大佐︰「新野君呢？」
當時，三浦日出雄率領騎兵第1聯隊跟八路軍騎兵正面交鋒。
只一個照面，騎兵第1聯隊就傷亡過半。
三浦日出雄不敢戀戰，于是率領騎兵第1聯隊腳底抹油，不過八路軍大約一個騎兵團的兵力追了上來。
見八路軍騎兵不多，三浦日出雄覺得自己又行了。
跑了十幾公里之後，月兌離了八路軍炮兵和步兵的範圍後，三浦日出雄率領騎兵第1聯隊殘部，準備跟八路軍騎兵決戰。
但是八路軍也不是傻子，看見日軍騎兵沖過來，先是用沖鋒槍和半自動步槍一頓射擊。
再手持雲龍戰刀沖上去跟鬼子一頓亂砍，三個回合下來，鬼子騎兵聯隊便傷亡大半。
眼見不敵，三浦日出雄派半個騎兵中隊斷後，自己則是帶著剩下的人逃走。
這一逃就是輾轉幾十公里，至于斷後的那些騎兵，則是被八路騎兵悉數消滅。
三浦日出雄帶著騎兵聯隊百余騎殘部，兜了一個大圈這才跟第26師團匯合，找到中澤三夫。
「參謀長沒有回來嗎？」三浦日出雄神色一怔，旋即說道，「那參謀長閣下多半已經為帝國捐軀了。」
三浦日出雄便把他們被八路軍伏擊，先是被炮擊，然後又跟2000號八路軍騎兵正面對砍，然後被追擊的過程一一道出。
「廢物！」
中澤三夫憤怒的罵了一聲。
這一仗騎兵聯隊不該有此表現，伏擊地形不算陡峭，完全可以以騎兵集群沖擊的方式突破某處防線，給包圍圈的步兵撕開一條口子。
這樣干至少能多沖出來幾千號步兵。
然而不僅騎兵聯隊沒能救出步兵，反而還損失極其慘重。
眼前這百余號騎兵跟被全殲有什麼區別？
中澤三夫很想一刀劈死三浦日出雄。
「嗨！」
三浦日出雄只得低頭，他也很難受。
他當時正率騎兵第1聯隊的騎兵們喝著酒，吃著肉干，唱著關東軍軍歌。
然後就被八路軍炮擊了，招誰惹誰了？
能撿回一條小命就已經是萬幸，像參謀長、第1旅團長和第2旅團長大概率已經為帝國捐軀了。
「報告師團長，我們這里距離戰場已經不到5公里了，步兵第1大隊，距離戰場已不到3公里。」
一名戴著眼鏡的鬼子作戰參謀快步跑過來，向第26師團長黑田重德匯報道。
「步兵第1大隊是否遭到阻擊？」黑田重德沉聲問道。
「目前還沒有！」作戰參謀回答。
黑田重德雙眼滴溜溜一轉，命令道︰「命令步兵第1大隊停止前進，原地待命，炮兵聯隊把炮架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步兵第1聯隊距離戰場3公里，居然沒有遭到八路軍阻擊，這很不正常。
當下黑田重德命令第26師團的第1步兵大隊停止前進。
「嗨！」
作戰參謀猛然頓首再轉身離去。
而後，黑田重德看向中澤三夫︰「中澤君，將你們師團重炮第6聯隊的重炮也架起來吧。」
中澤三夫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一名作戰參謀︰「命令重炮6聯隊立即架起來，另外把觀測氣球升起來。」
「嗨！」
鬼子作戰參謀猛然頓首。
隨著中澤三夫和黑田重德命令下達，日軍獨立炮兵第26師團和重炮第6聯隊的鬼子炮兵們，開始架炮。
鬼子的觀察員，也迅速地開始升觀測氣球。
……
7公里開外。
一座山頭上。
八路軍前敵指揮部。
「根據觀察員匯報，日軍第26師團先頭部隊，兵力大約一個大隊，在距離我軍前沿陣地2公里的位置停下。」
參謀長王德厚向李雲龍匯報道。
「哦？」李雲龍雙眼眯了眯，王德厚隨即在地圖上，將這個鬼子大隊的位置給指了出來。
由于附近較高的山頭都被八路軍給控制，所以鬼子的援兵接近戰場，就直接被炮兵觀察員給偵察到了。
「是否命令炮兵向這個鬼子大隊開炮？」參謀長王德厚問道。
「鬼子的主力還有多遠？」
李雲龍一邊問，一邊舉起望遠鏡朝著鬼子先頭部隊的方向看去。
只不過鬼子先頭部隊的位置是一塊窪地，即便換了炮隊鏡也看不到鬼子。
王德厚在地圖上一指︰「距離戰場起碼還有5公里，距離咱們這兒得有7公里。」
「那就命令東西炮群的2號和4號炮群開炮，打它的先頭部隊。」李雲龍雙目冷靜地下令，「重炮營先不要開炮，看鬼子怎麼應對。」
八路軍一共擺了5個炮群陣地，而且編上了號。
分別是新一團的重炮營、炮1營和炮2營，以及獨立團的炮兵營和新二團的炮兵營。
在兩個小時前，李雲龍就已經命令5個炮群在東西位置上，把所有的火炮架好，準備招待鬼子援軍。
為了方便指揮，參謀部還將各炮群陣地從1到5編上了號。
「是！」
王德厚轉身前去下令。
隨著前敵總指揮部命令下達沒多久。
前方的炮兵觀察員，將鬼子先頭部隊所在位置的射擊諸元分別傳達給了2號和4號炮群陣地。
2號炮陣地上。
新一團炮1營的炮手們已準備就緒。
隨著旗令兵手里的令旗猛然放下。
「 ……」
巨大的開炮聲連成一片，40多門火炮幾乎同時開炮，炮口綻放的焰火幾乎連成一片。
40多枚高爆炮彈在發射藥的推動下沖天而起，在天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最後朝著鬼子先頭部隊集結的窪地搌落下去。
另一邊，幾乎是同一時間。
4號炮陣地上，獨立團的炮兵營的火炮幾乎是同步開火，近40枚炮彈騰空而起。
轟轟轟……
山崩地裂般的爆炸聲中，鬼子所在的窪地頓時騰起一道道爆炸硝煙。
由于是用精密法確定射擊諸元，所以不用試射，一上來就炮火覆蓋。
距離鬼子先頭部隊後方幾公里，鬼子剛升起的觀測氣球，才距離地面幾十米高度，但是吊籃里的正用炮隊鏡觀察的鬼子炮兵觀察員卻忍不住說了一聲︰「厲害！」
鬼子炮兵觀察員從炮隊鏡的視野里，看見八路軍炮兵發射出來的炮彈，首輪炮彈就命中了第26師團的步兵第1大隊。
步兵第1大隊的位置很好，在一片窪地內，但是八路軍的炮彈就像是長了眼楮一樣。
隨著密密麻麻的爆炸波騰起，毫無防備的步兵第1大隊士兵們被炸得抱頭鼠竄。
再厲害的大炮，再厲害的炮手，在打幾公里開外目標的時候，也不可能做到首發命中，需要預先進行試射，再根據彈著點校正射擊諸元，最後再實施炮火覆蓋。
大炮越好，炮手和炮兵觀察員的作戰經驗越豐富，試射階段的炮彈和時間就用得越少。
然而，八路炮兵沒有預先進行試射，第一波炮火覆蓋，大部分炮彈都命中了目標。
「好厲害的炮兵。」
「八路炮兵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名鬼子炮兵觀察員臉上帶著驚嘆，隨著觀測氣球緩緩上升，開始尋找八路軍炮兵陣地的位置。
第26師團步兵第12聯隊第1步兵大隊，在2個團級炮火規模的炮擊下損失不小，鬼子步兵四散奔逃，八路軍炮兵觀察員隨即通知停止開炮。
觀測氣球上升了幾百米，鬼子炮兵觀察員終于發現了東邊的一處八路軍炮兵陣地。
「第1師團還有多少士兵活著？」
鬼子炮兵觀察員正要匯報位置，听筒里卻傳來了中澤三夫的詢問聲。
此時的中澤三夫，最關心的還是那些在伏擊圈里的第1師團的士兵。
鬼子炮兵觀察員只好轉動炮隊鏡朝著戰場的方向看去。
只見戰場上硝煙彌漫，但是沒有看見戰斗，沒有炮聲和槍聲傳來，密密麻麻的八路軍正在打掃戰場。
如果是發生戰斗，鬼子炮兵觀察員的這個位置，絕對能听到槍炮聲。
鬼子炮兵觀察員拿著听筒和話筒大聲呼叫道︰「報告師團長，第1師團被包圍的士兵都陣亡了，戰斗已經結束！另外，還有大批八路騎兵和坦克正在向我們這邊移動。」
「納尼？戰斗已經結束？」
中澤三夫先是陡然一驚，旋即語氣難以置信︰「這不可能？難道剩下的蝗軍士兵都突圍了？」
鬼子炮兵觀察員盯著炮隊鏡說道︰「我看見了很多蝗軍士兵的尸體。」
地面上。
日軍第26師團和第1師團指揮部。
中澤三夫氣急敗壞的放下無線電台的听筒和話筒。
黑田重德勸道︰「中澤君，我們師團的偵察兵匯報，戰斗已經結束了，我建議立即返回大同，以免被八路軍包圍！」
雖然攻擊架勢已經擺開，但是既然戰斗已經結束，就沒必要再打下去了。
再打下去也是徒增傷亡。
黑田重德是真不想跟晉西北的八路軍作戰。
他只想率第26師團趕緊回到內蒙，在那邊的日子是真舒服，不想在晉西北過擔驚受怕的日子。
中澤三夫睚眥欲裂，但很快便壓下怒火，事已至此，即便再難接受也只能這樣了。
「黑田君，轉進大同吧。」
中澤三夫擺了擺手，痛苦地閉上眼楮，這一刻老鬼子心如刀絞。
2萬多名蝗軍精銳在幾個小時之內灰飛煙滅，第1師團從來沒有遭受過這麼大的損失。
「嗯。」黑田重德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作戰參謀，「傳令，所有部隊立即轉進大同，動作快。」
事實證明，再精銳的部隊一旦遭到敵人精心準備的伏擊，也很快會被消滅。
連第1師團的主力都被消滅了，眼下八路軍主力騰出手來，他們是肯定打不過。
「嗨！」
作戰參謀重重頓首轉身離去。
……
八路軍前敵指揮部。
「團長，前沿炮兵觀察員匯報，第26師團和第1師團的鬼子撤退了。」
「我們還追麼？」
王德厚向李雲龍匯報道。
「你說什麼，撤退了？」李雲龍語氣透著幾分驚訝和失望。
新一團的炮兵、步兵、騎兵和坦克部隊都擺開了架勢要好好干一仗。
結果第26師團和第1師團直接跑了？
得到王德厚的肯定答復，李大團長語氣不屑︰「黑田和中澤這兩鬼子算不上是條漢子，連跟咱們正面真刀真槍干的勇氣都沒有。」
「雖然第26師團和第1師團跑了。」趙剛道，「但是咱們的炮兵干掉了一些第26師團的鬼子，也不算毫無收獲。」
孔捷放下望遠鏡，說道︰「肯定是觀測氣球上的鬼子觀察員發現這邊戰斗已經結束，所以第26師團和第1師團的鬼子才會撤退。」
「觀測氣球？」李雲龍問道，「哪呢？」
李雲龍一直用炮隊鏡觀察戰場方向，所以沒有太注意鬼子的觀測氣球。
當初李雲龍率部隊攻打太原，就打下來過一個鬼子的觀測氣球，鬼子炮兵觀察員當場掉下來被摔死。
不過當時鬼子的觀測氣球是從太原城內升起來的，在八路軍的射程範圍之內，所以很容易就打了下來。
「老孔你看看，鬼子的氣球離咱們這有多遠？」
李雲龍順著孔捷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半空中看到了鬼子的觀測氣球，正在緩緩下降。
由于距離太遠，就只能看到一個小黑點。
「直線距離起碼得有七八公里。」孔捷放下望遠鏡說道。
「那算了……」李雲龍道，「命令各部快速打掃戰場，把戰利品都運回根據地內。」
李雲龍本來想命令88高炮營去把鬼子的觀測氣球打下來。
但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等88高炮營趕到，鬼子的觀測氣球早就落地跑掉了。
既然第26師團和第1師團撤退，李雲龍也不打算再追擊。
不過李雲龍把騎兵偵察兵派了出去，向大同方向警戒偵察，以防第26師團和第1師團殺一個回馬槍。
同時，零星爆發的伏擊戰斗徹底結束。
李雲龍隨即下令王德厚擬一份捷報，將情況匯報給總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