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也是看出了那個游俠兒外表雖然表現的強硬。
但是內心中根本不敢殺了王瑩魚死網破。
因為他劫持王瑩是為了求活,不是為了速死。
大匠胡雙听蘇木如此說,也是朝著曹性走了過去。
那劫匪游俠兒見又有人走進了場中,也是激動的伸頭大喊道。
「你是誰,不要過……」
他口中的「來」字還沒有說出口,遠處突然響起了弓弦聲。
蘇木見那劫匪探頭與大匠胡雙說話。
也是抓住這個機會躲在人群中暗中射出了一箭。
蘇木在放箭之前為了保險起見,也是朝著王瑩大聲喊道。
「人在屋檐下……」
那王瑩雖然被劫匪挾持,但是面上毫無懼色。
她雖然不知道蘇木藏在哪里,但是她听見了蘇木的說話聲後。
本來還算平靜的雙眼瞬間瞪大,腦中接起了下半句。
「不得不低頭……」
想到這里她也是猛地低下了頭,在她頭低下去的瞬間。
正在張嘴喊話的劫匪就被蘇木一箭射穿了腦袋。
那一箭從劫匪張大的嘴中射入,從後腦射出。
「哦!」
「呼!」
「好準!」
看著蘇木這精準的一箭,周圍的人都驚呼了起來。
「我就說吧,這小主公的射術最是精湛!」
「哼!踫巧罷了!」
「你還嘴硬?」
「鑿出來的鐵礦石都不如你嘴硬!」
蘇木這一箭不光是救了副史王瑩,更是成了游俠兒們吹牛的談資。
蘇木見那劫匪倒地死了之後,也是小跑了幾步扶起了癱坐在地上的王瑩。
那王瑩本來還很堅強,被劫匪劫持都面色不變。
但是此時他見蘇木跑過來,也是感覺內心委屈,輕聲的抽泣了起來。
「快送王副史回城主府包扎!」
蘇木的話音剛落,就有兩個經常跟在王瑩身邊的僕婦過來接過了王瑩。
蘇木看著他們將王瑩帶走之後,也是面色冷峻的對著還蹲在地上的游俠們說道。
「哼,不要用你們的性命,來挑戰某的射術!」
眾游俠見過了蘇木的射術和那劫匪的慘狀後,也都是低著頭不敢再抬頭與蘇木對視。
「今後再有挾持人質者,無論人質為何人,必將連同人質一起殺死,此為萬世法!」
「諾!」
蹲著的游俠兒見蘇木如此表態,也都噤若寒蟬,不敢再有劫持人質的想法。
逃跑和劫持人質的事件過去後,蘇木也是重視起了游俠們的心理問題。
他與高順王瑩等人商議之後,也是讓這些游俠兒加入到了晚上的談心活動中。
毛孩和劉三,二驢子這一組因為在昨晚的談心大會中表現出色。
所以今天被安排到露天煤礦這邊撿起了石涅。
「哎,驢子哥,這撿石涅的活計可比砸石頭輕巧多了。」
劉三滿臉笑容的跟在二驢子身後笑著說道。
自從他被二驢子修理過幾次之後,就再也不敢和二驢子擺大哥的譜了。
言語間已經是把能打的二驢子當做大哥了。
「那咱得感謝毛孩,昨晚的故事講的感人,我看那些士卒有的都听哭了!」
毛孩听了二驢子的話後,在心里也是不認同。
他很想大聲的告訴二驢子他們倆,他講的不是故事,都是自己的親身經歷。
但是他不敢。
他不敢朝著二驢子和劉三大聲講話。
只好低聲下氣的陪著笑臉朝著二驢子解釋道。
「驢子哥,說笑了,我講的都是真的!」
二驢子看著陪著笑臉辯解的毛孩,也是有些疑惑的說道。
「那年遭災,你說你全家都被餓死了,那你是咋活下來的?」
毛孩听二驢子如此問,眼圈也是紅了,他帶著哭腔說道。
「我爹娘和兩個姐姐將家里所有的糧食都留給我了,說我能為家里留後,然後他們就都去投了河了……」
二驢子听毛孩說完,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只好踢了劉三一腳說道。
「別偷懶了,你替毛孩抬一會兒!」
二驢子不知道怎麼安慰哭起來的毛孩,只能是讓劉三接過了毛孩肩上的挑子。
其實露天的煤礦上,不只有大同城的人。
附近的村民听說這邊可以撿石涅換粥喝,也都是成群結隊的過來撿起了石涅。
他們三兩人一伙,抬著大小不一的編筐,朝著遠處的大同城運送著石涅。
他們都是這附近一個塢堡的村民,他們的田地都被塢堡的主人佔去了。
此時已是初冬,家中余糧也是所剩無幾了。
前些時日他們都窩在家中貓冬,塢堡外來了一隊斥候馬隊。
他們繞著塢堡跑了兩圈,大聲喊著,說是來這邊運送石涅可以換粥喝。
開始大家還都不信,以為是附近的土匪在誆騙他們走出塢堡。
但是有兩家實在是沒有糧食吃的,偷偷跑出塢堡做了一天工。
待到那兩家人回來後,這塢堡中就都流傳著石涅真的可以換粥喝的流言。
自那以後,在煤礦上的人就沒斷過。
蘇木坐在粥棚前烤著火。
篝火上的稀粥已經開始冒熱氣了。
這粥在蘇木看來真的很稀。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熬得更稠了。
即便是這些稀粥,也是他從大同城居民的嘴中省出來的。
若不是這幾天糧食不足,他早就將每日里運送石涅的村民吸納到自己的城中了。
「蘇良那邊怎麼說?糧食可能及時送來?」
蘇木一邊低著頭烤火,一邊朝著旁邊坐著的王瑩問道。
「蘇掌櫃回信兒了,說是冬日里糧食價高,沒辦法像往日里那樣送回來那麼多了!」
蘇木听王瑩說完,也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
「哎,還得要自己產糧啊!這段時日你安排大家輪休吧,除了訓練生產的小隊,其余人包括我每日里都改為兩頓飯食。」
王瑩听聞蘇木如此說,也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咱們的糧食還不至于讓主公也餓肚子,你繼續吃三頓……」
「不要搞特殊,這人啊,不患寡而患不均!」
那王瑩听蘇木如此說,也是一臉詫異的望著蘇木。
她也是出身大族,但是從來沒有听家族內哪個人說過不要搞特殊,要與黔首一樣。
「這……這樣不好吧……」
王瑩也是根據她這些年成長的生活經驗,小聲的勸說了一句。
「哎,沒什麼不好的,你看高司馬曹隊率他們不都是和士卒同吃同住麼,我這經驗都是被檢驗過的……」
蘇木的話音未落,遠處就有亂起。
遠處來了一群人馬,竟是在驅趕煤礦內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