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東西,這可真是個好東西。」
齊槐看著眼前的降魔杵,眼楮里似乎都冒出了綠光。
太子看著他這幅模樣,嘴角掛上了淡淡的笑容,路紹的這幅反應,倒是很符合他的人設。
看來此人跟符庭是真的沒有什麼關系了,他們並非是覬覦這件從上古遺留下來的降魔杵。
然而。
他哪里知道,齊槐口中說的好東西,壓根兒就不是陣法,他就是說的降魔杵。
「路先生,如何?可認出了這座陣法?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催動?」
太子這般問道,齊槐收斂了眼中神色,略微沉吟了一番,自信道︰
「一日,我只需要一日,到時候弒神除魔猶如宰雞屠狗!」
「好!那我等便靜候路先生的消息了。」
太子臉上的笑容更盛,隨後他便跟穆臨風以及齊槐退了出去,只留下了路紹一人在其中領悟。
離開地下洞穴之後,太子殿下吩咐穆臨風守在了這里,等待陸先生出關。
至于他自己,由于人皇不在帝都這邊,所以大夏許多事情都需要交由太子來處理。
他平日里是很忙的,所以這才會讓他的姘頭來假冒蓮公子,而且這也是為了隱藏他自己的身份。
游園會再過不久就要開始了,他還有些許的細節需要去敲定,萬萬不可出差錯。
從此之後,神明將不再是高高在上,視人族為豬狗,他們這些所謂的老鼠,也會張開自己的獠牙。
讓那些目中無人的神明好生看看,到底是老鼠,還是老虎!
至于齊槐,他這段時間自然沒什麼事情可做,太子也沒有什麼要求,美其名曰養精蓄銳,說白了就是閑著。
齊槐樂得如此,畢竟降魔杵衍生的大陣也算是一座極強的陣法,參悟起來要消耗不少的心神之力。
而先前被帶走的蘇顏,此時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兩人住在了一起,這是蘇顏的要求。
當然,是同一座小院,並非是同一間屋子,同一張床。
梅林很大,還不至于寒酸到沒有一個寬敞的小院。
甚至于,太子給齊槐安排的小院還是個帶著小池塘的。
正所謂,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游無所依。
蘇顏灑下一把餌料,眨動著睫毛,看著池子里爭相搶食的鯉魚,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公子,咱們會在帝都待多久?」
她忽然轉頭看向一旁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的齊槐,輕聲問道。
這邊的人都稱呼符庭是公子,那她自然也該如此稱呼,而且這段時間做的事情,一路上的跟隨服侍,自己本來做的就是婢女的事情。
只不過,她很喜歡當這個婢女,就跟蓮公子很樂意當太子的姘頭是一樣的道理。
听聞此言,齊槐睜開眼楮,眯著眼看著頭頂的太陽,悠然自得的說道︰
「或許要待很久,又或許過幾日就要走,誰知道呢?」
蘇顏的心思有些變幻,她還是很喜歡梅林這里的,準確的說,她是喜歡有一個穩定的地方待著。
自從家破人亡之後,她跟著齊槐一路游歷到了帝都,本以為已經漸漸要忘記青陽城了。
但是。
當蘇顏來到梅林之後,她便不自覺的回想起了蘇家,只可惜,蘇家永遠都只能存在于她的回憶之中了。
齊槐瞧出了她的心思,心底沉吟了一會之後,灑月兌一笑,輕聲說道︰
「如果你想留在帝都,我可以跟太子那邊說一聲,想來他會安排好的。」
此言一出,蘇顏微微一愣,隨後沒有絲毫的遲疑,緩緩搖頭,回答道︰「不了。」
隨後,她一臉鄭重的看向齊槐,紅唇輕啟道︰「我留在公子身邊就好。」
齊槐閉上了眼楮,沒有再說話。
蘇顏同樣沒有說話,伸手又抓起了一把餌料,慢慢的灑向池塘,數尾鯉魚又一次聚集了過來。
她現在便是魚,一輩子只能待在池塘中。
她雖懷念蘇家,她雖刻意去讓自己忘記那些事情,但事實證明,仇恨從來沒有消失過。
只不過是變成了一顆種子,深深的埋葬在了心底,等待著時間的流逝,最終生根發芽,變成一顆參天大樹。
時間是仇恨最好的催化劑。
她永遠都忘記不了那一日,她是如何砍鈍了刀子,一刀一刀的把齊家嫡系的腦袋跺了下來。
她同樣永遠都忘記不了那一日,齊槐對她伸出了手。
蘇顏是魚。
但鯉魚亦可,魚躍龍門。
而齊槐便是她的天梯。
這一刻。
蘇顏緩緩閉上了雙目,一股玄妙的氣息在她的身上浮現,逐漸變得圓潤無瑕。
四面八方有絲絲縷縷的靈氣匯聚而來,緩緩朝著蘇顏的體內而去。
齊槐睜開了眼楮,詫異的瞧了她一眼,輕咦了一聲。
「破境真血?這麼快?」
他對蘇顏的修為是一直都有過關照的,知曉她在洞玄境的底蘊積累已經足夠深厚了,就差一個契機即可圓滿。
可按照他的推算,這最起碼還需要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沒想到現在蘇顏觀魚有感,陷入了頓悟。
齊槐略微沉吟了一番,隨後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也罷也罷,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既然你有魚躍龍門之心,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話音落罷,齊槐翻手之間取出了一枚金黃色的內丹,內丹之上有濃郁的真龍血脈之力。
既是魚躍龍門,那自然是要融合真龍血脈,以此來破境真血。
不過,就這麼點天地靈氣,顯然是配不上真龍血脈的。
齊槐抬起了頭,胸月復鼓蕩之間,猛的吸了一口氣。
剎那間,波濤洶涌的靈力瘋狂朝著院中涌來。
這自是驚動了穆臨風跟蓮公子,但是當察覺到異動方向是齊槐小院之後,便不再關注。
有了充足的靈氣,齊槐將內丹丟到了蘇顏的身前,同時發出了天神之音,直接響徹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抱元守一,謹守心神,听我指引。」
蘇顏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後便不再動彈,跟隨著齊槐的指引開始緩慢的牽引真龍血脈的力量。
與此同時,空中聚集的靈氣也開始緩緩的朝著她的頭頂灌入。
見狀。
齊槐再次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了一枚散發著藍綠色光芒的草,捏碎之後,將汁液丟到了內丹的上面。
這是能夠提升人資質,改善修行者根基的寶物,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既然都融合了真龍血脈,那便趁機再做些其他的事情。
蘇顏的根基在齊槐的眼中看來,可謂是極差,但是過了今日,她便將晉升入天才的行列之中。
齊槐給她鋪了一場康莊大道,她的前途,從此之後將散發著無限光明!
這,就是逆天改命!
隨著時間的流逝,蘇顏的氣息逐漸變得強大且平穩,接下來便是水磨工夫,慢慢融合血脈,即可破境真血。
齊槐早已經躺回了先前的椅子上,再次閉上了雙目,臉上有笑容浮現。
與此同時,地下石室內部。
降魔杵散發著金光,照亮了石壁,無數道的陣紋同樣在閃閃發光,齊槐的雙手沒有停下,不斷掐出種種詭異的手印。
每次手印的變幻,都會有一枚陣紋融入虛空,而降魔杵上的光芒也會越發明亮。
當光芒閃耀到一定的地步之後,盤坐在前的齊槐猛的睜開了眼楮,他徑直伸出雙手,握在了降魔杵之上,猛的拔出。
轟隆響動之間,天雷交錯而過,無數道雷霆順著齊槐的雙手不斷的向四面八方攀爬。
還好這里是一座石室,石壁似乎還是特殊制作的石頭,動靜兒並未傳到地面之上的梅林。
齊槐的眼中有著興奮之色,他當即便準備把至強者的血液吸納到儲物空間當中。
但是轉念一想,齊槐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心思。
他的嘴角緩緩揚起了一抹笑容,看起來
無比的陰險!
帝都梅林,燈火通明。
數不清的讀書人穿著一襲長衫,手持折扇,腰佩玉佩,滿臉笑容的進入了梅林當中。
這是一場偌大的盛會,已經舉辦過了很多屆,屆時還會有一些文官大臣們前來,挑選得意門生。
不僅僅是讀書人,這還是一場修行者的盛會,只是跟讀書人所在的範圍不同罷了。
《最初進化》
很久以前就說過,梅林很大,真的很大。
大的足以容納一尊神明真身,足以作為最好的風水寶地,最完美的棺槨,將神明埋葬在這里
距離帝都三千里之外,有一片連綿山野。
漆黑的夜色之下,山野寂靜無比,偶爾會有飛鳥走獸的聲音,但很快便會重新歸于寂靜。
忽然。
山野的某一處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那人披著黑色斗篷,近乎跟夜幕融為了一體。
他掀開斗篷,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個檀木盒子,那人表情凝重,一臉嚴肅的模樣,慢慢的掀起了盒子的一道縫隙。
與此同時,他的嘴唇上下觸踫,很是緊張的默念著數字。
「十,九,八」
念到七的那一瞬間,與他相隔足有上萬里的某一處地方,一個背升雙翼,青面獠牙,面容丑陋的男子猛的抬起了頭。
他身旁的兩人注意到了他的異狀,不等兩人開口詢問,那人便沉聲說道︰
「我感知到了最後一塊碎片的氣息。」
隨後。
他雙翼震動,身形瞬間消失在了原地,猶如一道離弦之箭一般,消失在了天邊。
此時,斗篷男子剛數到五。
雙翼神明朝帝都奔赴而去,青陽神明跟另外一神明各自對視一眼,隨手伸出了手,從天邊攝來了兩道清風,御風而去。
齊槐曾經跟李青陽說,他有無雙陣法,一息之間便可以遠遁萬里。
這是他故意裝逼的,但是對神明來說,卻是貨真價實。
當斗篷男子數到三的時候,視線的盡頭已經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四周的虛空似乎都發生了扭曲。
眼見如此,斗篷男子臉色大變,他瞬間爆發速度,朝著帝都而去。
這怎麼可能?
按照計劃,當數到一的時候,才是自己遠遁的時候,可如今卻剛要開口數三。
計劃有變!
他們還是低估了神明,哪怕神明已經被壓制到了紫府境,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一開始就出了差錯。
太子的棋局可以說是非常好,但他忽略了最為重要的一點,那便是蠻荒天地法則的復蘇,哪怕只是一丁點,也足以調動天地之力了。
斗篷男子哪里能夠跑得掉?
雙翼神明那張丑陋的面容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轟!
漆黑的夜空,一道血紅色的驚雷閃過。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斗篷男子的身影彎曲成了詭異的角度,隨後朝著地下直直的墜落了下去。
一把鮮艷無比的,赤紅色的長槍從他的身體內穿刺而出,槍尖挑動神物碎片,朝著雙翼神明而去,落在了他的手中。
雙翼神明打開木盒一瞧,里面的確是最後一塊神物碎片,隨後他冷冷的看著斗篷男子的尸體,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老鼠就是老鼠,卑賤的人族,本座的東西也是你配踫的?」
話音落下的同時,青陽神明與另外一神明姍姍來遲,三人凌空而立,鎮壓一方虛空。
「祝兄,如何?寶物可曾到手?」青陽神明笑著問道。
「區區一卑賤凡人罷了,本座親自出馬,自是手到擒來。」
雙翼神明不動聲色的收起最後一塊碎片,他並未立馬融合查看,此時還不是時候。
青陽神明自然知曉他的心思,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展示出了自己的姿態。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前方便是大夏帝都,那群骯髒的老鼠似乎在此處設下了埋伏。」
忽然,另外一神明這般說道,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雙翼神明再次冷笑了一聲,隨後狂妄道︰
「翻手間便能捏死的一群螞蟻罷了,待本座去去就回。」
說罷,他當即便想震翼而去,但青陽神明在此時忽然伸手攔住了他。
「祝兄且慢,此事不急,既然這群卑賤的人族如此膽大妄為,我等不如將計就計,順帶也好補充一番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