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雨滴密密匝匝的落下,形成了無數道帷幕。
由點到線,由線到面,由面到體。
我絲毫不懷疑,這樣的天氣如果扔一條金魚,它都可以暢游。
不過還好,我帶傘了。
看著那些沒帶傘的社畜們被淋成落湯雞,最後不得不拿公文包擋雨的狼狽模樣,朕心甚悅。
「你好。」
「啊啊啊!啊,哦哦哦,不好意思……」
悅耳如銀鈴般動听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嚇了我一跳。
我一回頭,差點以為是一只超大的水母站在我面前。
只見這只「水母」有著一頂淺藍色的齊肩秀發,穿著同色系背帶褲的她甚是可愛。
「我是約翰‧格里賓,先生!」她愉悅的打著招呼。
(約翰‧格里賓(John Gribbin),英國著名科學讀物專業作家,薩塞克斯大學天文學訪問學者。他畢業于劍橋大學,獲天體物理學博士學位,目前是蘇塞克斯大學的客座天文學研究員,著有《尋找薛定諤的貓》。)
「啊,你好你好,」我直勁兒點頭,像啄米一樣,「小妹妹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先生您在說笑吧,」約翰的臉上仍舊是木偶一般的微笑,「我是一個男生。」
「啊哦哦,不好意思!」我有些靦腆的笑道。
「話說,先生……」他背起手,殷切的直視我的雙眼。
「怎麼了?」
「您相信朋友嗎?」
「啊?……」
听了這話,我提防的端起手臂,不知所措的看著這個奇怪的男孩。
「相信嗎?相信嗎?」他俏皮的追問道。
「相,相信。」我磕磕巴巴的回應道。
「好的~」約翰哈了哈腰,做了一個標準的紳士里,轉頭離開了。
我想叫住他,但卻發現他的身影竟然漸漸淡漠在了雨幕里,最後化作一抹白煙。
說來也怪,就在他走後不久,這磅礡大雨就停歇了。淺藍色的天空重新被白雲填滿,一道彩虹橫穿天空。
「呼,該回去了。」我合上傘,望向遠方。
發現彩虹,吃掉彩虹,順便回去再給國木田放點彩虹屁,解釋解釋我為什麼遲到。
……
「不妙了啊,司葉君。」
屋內,太宰逆著陽光,只留下了一道刺眼的剪影。
「怎麼了?」我關切的問道。
「國木田他不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不在我連模魚都了無生趣了啊啊啊!……」
他眼淚汪汪的向我沖了過來,但還好我反應快,側身躲過。只可惜,因為我的腳沒有身體反應快,所以太宰被我的腳絆了個狗吃屎。
「嗚嗚嗚,司葉君……」
「Stop!」我舉起一只手擋住了向我爬來的草履蟲太宰。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折磨,我對太宰的敬佩已經轉變成了另一種感覺。
「話說,國木田先生今天又沒上班嗎?」我攙扶起了臥在地上的太宰。
「不是沒來上班啊,司葉君,」太宰整理著被壓皺的衣袖,「是憑空消失了啊!」
「憑空消失?!」
「是啊,就在剛剛。國木田的手賬告訴他該午睡了,然後他就趴下來睡著了。沒過多久,他一下子就蹦起來了……當時我差點以為我就要惡作劇成功了,你知道麼司葉君……然後他大喊了一聲‘不相信!’整個人就變成一團霧氣消失了啊啊啊!」
太宰整個人抽象成了面條形,扭來扭去。
「太宰先生沒有頭緒嗎?」我也有些慌了神。
「啊,沒有……」太宰用指肚扣著臉皮,粉紅色的眼瞼露出,嘴唇微微翹起。
可惡啊,這個男人為什麼扮鬼臉都這麼帥啊!
「哈……你們還在說這件事啊,我還以為所有人都知道了。」江戶川在一旁抻了一個懶腰,零食稀稀落落的掉了一地。
「亂步先生,您知道些什麼嗎?」我問道。
听完我的話,江戶川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國木田他,現在根本不在這個世界啊。」
「你是指,國木田先生他……」
「哎?你在想什麼啊,就是單純的表面意思啊!」江戶川不耐煩的用棒棒糖敲了敲我的腦袋。
「那該怎麼辦?」
「等著,別無他法,」江戶川悠閑自得的說道,「話說司葉,你剛剛也遇到那個人了''吧?」
「約翰‧格里賓?」
「這我不太清楚,但應該是個英國人。」
「所以?」
「不著急,國木田失蹤應該是他異能的原因,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江戶川一閉眼,又睡著了。
咚咚咚——
「有人來了呢,司葉君~」
「哦。」
我走到門前,剛剛打開門,一道熟悉的人影向我倒了過來,壓的我險些摔倒在地。
「國木田先生!」
「司葉,是你麼,司葉……」國木田抽了抽鼻子。
「是,是我。」
「真好啊,真好啊,有朋友真好啊……」國木田的胳膊越摟越緊,我已經快窒息了。
「呦,國木田君,那我呢?」太宰發現情況不對,立馬臉上掛著詭異的邪笑,背著手靠近了我們,道。
「太宰,對不起……」
「嗯哼~」
「我以後再也不說你了,朋友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工作我以後全部都承包了!」
「哎呦喂~這才是副社長應該有的樣子嘛~」太宰滿意的點點頭。
我瞪著眼楮,不知所措的扯著自己的衣袖。
高跟鞋聲從身後傳來,我不用回頭就可以知道,是與謝野。
「怎麼回事?」她疑惑的問了一聲,听起來有些火大。
「哎,算了,」她嘆了一口氣,「司葉,你來還是我來?」
「啊?來,來什麼?」
「那我來吧。」
說著,她一把拽走了因為感動所以哭的稀里嘩啦的國木田。
「與謝野,有朋友真的好啊……你以後可以每天都用砍刀砍我……」
「可以了,你閉嘴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慘叫聲貫穿整個辦公室,我看見太宰滿意的眯起眼楮。
……
半小時後,油光 亮的國木田重新回歸工作崗位,只不過整個人的氣壓有些低沉就是了。
「太宰,司葉……」
「我在。」
「怎麼了,國木田桑~」
「剛才發生的事,你們倆誰也別說出去。」國木田抬頭,目光滄桑,直直的望向虛空。
「噗……」太宰沒忍住,捂住嘴笑出了聲。
然而,這一舉動讓國木田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的雪上加霜。
「我讓你別說出去就別說出去啊,混蛋!」國木田飛身上前,掐住太宰的脖子就拼命往牆上磕。
「啊啦啦啦啦~」
只不過後者顯得並不是很在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