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短時間內很難找到新的星標。」囚奇攤了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利用了我們極火那麼久,我認了,不求有所回報,但你至少得幫我一次,就一次!」極徒咬緊牙,定定看著囚奇,他已經快把話說透了。
「那你想要我提供什麼幫助呢?錢和物資我都可以給你。」囚奇眉頭跟著皺起。
他這件事整體而言他是理虧的,極火確實給他帶來很多。
「讓你手頭上的艦隊進入低安區,幫我一起找。」極徒頓了幾秒才開口。
目前他這邊的艦隊有質量,但缺乏數量。
如果能補一兩千艘戰艦同時搜索,那他相信是會有結果的。
而天河系能給他提供戰艦的人,也只有囚奇無疑。
「我手頭上能動用的兵力確實不多了,還需要留一部分執勤,其它星球和集團我要是征調他們也會有意見……」囚奇用手模了模下巴,不斷滴咕著。
這麼多理由其實能總結成一句話,就是不肯幫忙。
主要是他不想把執法者派到低安區送死,不然他好不容易恢復的聲譽,估計會瞬間崩塌。
極徒當然能听出囚奇的意思,臉上原本憤怒的表情突然陰冷地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跟你廢話了,擺明了說吧。」
「我們極徒這一趟,肯定不會空手而歸的,要麼帶走陳悍的人頭,要麼帶走價值數萬億的財富。」
「如果找不到北涼,那我只能返回天河系,北涼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並且會比他們更絕!」
「現在你不肯派艦隊過來幫我,那你就祈禱到時候你的艦隊能擋住極火吧!」
他突然發現囚奇吃硬不吃軟,越是給他臉就越不拿你當人,還是過河拆橋的好手。
這番話讓囚奇心里一驚,他確實怕極火這樣做來著,極火也有這個實力。
萬一極徒破罐子破摔,造成的影響可真不比北涼小。
不過,驚歸驚,囚奇畢竟是老江湖了,臉上依舊是不動聲色,反而語重心長地開口︰「唉,我們是盟友,有問題商量著解決嘛,別說這種喪氣話。」
看到極徒依舊瞪著大眼楮不出聲,囚奇便趕緊補充了一句︰「這樣吧,執法者聯邦的兵力我確實派不出,各大星球和集團的也不方便。」
「但我手頭上還有二十多伙匪幫的艦隊,他們對陳悍也感興趣,肯定可以幫忙。」
「至于他們需要的額外費用,全算在我頭上,你看行不行?」
邊說著囚奇便動了動手指,將一份名單傳輸了過來,上面是數十伙匪幫的資料,C級和D級對半。
「他們的艦隊什麼實力?」極火隨便翻了翻,沒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加起來有一千多艘戰艦吧,懲罰者級居多,十字軍級也不少,劊子手級也有少量。」囚奇想了幾秒才開口。
這些匪幫是受到通緝令召集過來對付北涼的,實力不一,普遍都不算特別強。
畢竟強的匪幫有自己的業務,不會為了一些賞金耗費大量時間跨越星系跑過來,就一些不怎樣的才會想著渾水模魚。
而且真正強的到了天河系多半會自己單干,掠奪商隊和星港什麼的,那樣賺的錢會更多。
所以這些混子匪幫目前都掌握在極徒手里,他正暗中養著這些人,用來填補執法者聯邦暫時沒多少艦隊的空缺,正好挺到跟馬克集團完成交易。
本來他還苦惱到時候怎麼把這些匪幫打發走,又不讓他們留在天河系當蛀蟲呢。
既然現在極徒有需求,他不如順水推手,把這些匪幫都安排去幫極徒。
這樣既給了極徒面子,又擺月兌了這些匪幫,最好是都死在低安區,別出來了。
雖然這樣需要花很多很多錢,但他不在乎。
破財消災嘛,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他來說都不是事,只要天河系安定和諧,都會賺回來的。
「什麼時候能過來?」極徒眼前一亮,語氣也好了很多。
盡管這些匪幫在他眼里都是廢物,可廢物也有廢物的用處。
只要能多一千來艘戰艦,那他就可以讓這些匪幫分散去尋找北涼的蹤跡。
一旦這些匪幫遇襲,他就能由此得知北涼的活動區域,方便主力艦隊過去。
這樣不用損耗自身的兵力,又可以誘出敵人,算是上策。
「只要你投放出相應的星遷標記,他們立刻就能過去。」囚奇沒有猶豫。
「好,標記的坐標半個星時內給你發過去,記得告訴他們過來後要服從命令,我不想北涼還沒找到先跟他們打起來。」極徒拄著拐杖往前走了兩步,稍顯激動。
「那是自然,我會安排好,那就祝你好運了。」囚奇點了點頭,這場交談能以和平的方式收尾是最好的結果。
「保持聯系,如果有北涼的消息記得及時通知我。」極徒也點了點頭,抬手掛斷了通訊。
就這樣,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里,極徒和囚奇便分頭忙活了起來。
首先是極徒,讓行進中的艦隊直接停下,開始設定與投放星遷標記,再把星標傳輸回行星要塞。
緊接著囚奇開始聯系遍布在四個星域的匪幫,讓他們朝星遷標記的位置集結。
還要以躍遷的方式,具體耗費會由執法者聯邦補。
並且去到後要全部听從極火的命令,不得違背,直到完成任務才可以回來。
匪幫們沒有像囚奇想象中那麼好控制,詢問了很多,比如去那邊干什麼,為什麼要听極徒的命令。
對此囚奇只能編了一個理由,說極火在那邊發現了北涼的蹤跡,急需援助。
听到是北涼,匪幫們激動異常,他們來這邊就是為了對付北涼,也不能說是對付吧,主要是想得到巨額賞金。
見匪幫們動心,囚奇也大松一口氣,催促他們立刻就要動身,別給北涼的人跑了。
但這些匪幫頭目明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囚奇,直接說明,他們會過去,但服從極火,那不可能。
主要是合作就意味著會瓜分賞金,只要是涉及到錢的問題,那就是矛盾點。
畢竟有的匪幫強,有的弱,無論怎麼分配,都有人不服。
囚奇知道這些匪幫講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多點錢。
最後他直接擺明,只要這些匪幫願意配合極火,就能額外得到一筆報酬,會先付一半,剩下一半等任務完成後付。
這下子匪幫們消停了,紛紛開始談價格。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打了錢,匪幫們才從四個星域出發,以精準躍遷的方式,耗費數個小時,抵達極徒所在的地方。
由于互相直接都不認識,極徒也不廢話,下令這些匪幫各自負責一個方向。
無論是找到北涼的蹤跡,還是找到掠奪者的蹤跡,不可私自進攻,匯報即可。
若是遭到襲擊,不需要過多抵抗,只要逃離把求援消息送出來即可。
另外,去到一些安全區域,還得投放出星遷標記,方便支援。
其實這就是之前次級艦隊的活,現在次級艦隊沒了,極徒只能換一批人做。
匪幫們對此有點懵,質問極徒,不是找到北涼才讓他們過來的麼?怎麼還要早。
這時極徒也只能順著囚奇撒的謊圓下去,說只是確定北涼在這塊區域活動,具體位置並不知道,所以才要找。
並表示,若踫見北涼,他只想要親手殺死陳悍,賞金一分都不要,給匪幫們動力。
錢果然是最好的調節劑,這下子匪幫們沒意見了,開始按照極徒的計劃分散開來,以偽光速度往前方探去,沒有放過任何一顆行星,尋找著戰場痕跡。
有了支援,極徒膽子也大起來,將主力艦隊分成三部分進軍,進一步擴大搜索範圍。
當然,該有的警惕心他一點都沒少,分開的主力艦隊距離並不遠,保持在通訊隨時能連接的程度。
就這樣,剛安定下來的掠奪者控制區,在極火跟數十伙匪幫到來的情況下,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至于誰是獵人,誰又是獵物,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遠在0.5光年之外的掠星,此時依舊寧靜祥和。
各個城市在東部派系掠奪者和北涼外籍軍團管理者接手後逐漸恢復運轉。
街頭在到處都是巡邏機甲跟持械守衛的情況下,也沒有人敢鬧事,治安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除了一些原本屬于戰場的區域還在清理殘骸跟掩埋尸體,整顆星球已經沒有多少受到暴力入侵的痕跡。
受到破壞最嚴重的都城中心區也開始修復工作,一輛輛工程車駛入,載出大量碎石瓦礫,不分晝夜……
都城大廈,頂層,牧千野的房間內,窗簾緊閉,盡管目前是中午,可還是沒有一絲光線投入。
唯有一盞不知開了多久的床燈保持著光照,讓房間還算明亮。
上方的環境控制模組正不斷輸送著冷氣,將室溫保持在人體最舒適的程度。
陳悍緩緩睜開朦朧的眼楮,也不眨眼,就呆呆地望著白得刺眼的天花板。
不知道是不是醉得太厲害,在大量酒精的刺激下,讓他的大腦如同死機一般,久久恢復不了正常狀態。
一分多鐘後,陳悍終于動了動眼珠,深吸一口氣,環視了周圍一圈。
左邊是一個可折疊式的床頭櫃,上面除了發亮中的床燈,還有一部天訊,一個單片眼鏡,外加一些簡單的化妝物品。
當看到右邊時,陳悍嚇了一跳,瞬間就清醒了,因為離他不到五厘米的位置,一個女孩就躺在旁邊,正是牧千野。
此時她正處于熟睡的狀態,側著身面朝陳悍這邊。
雖然臉上沒有任何妝容,但皮膚依舊白皙,精致的五官讓人無法挑剔,跟平日所見並無差別。
酒紅的長發蓋住了牧千野的脖子和下巴,有一縷還在陳悍的腦袋旁,弄得他的耳朵直癢癢。
陳悍的右手就枕在牧千野腦袋下面,盡管已經被壓得毫無知覺,可陳悍不敢抽出。
因為他發現兩人蓋的是同一張被子,身體也近乎貼在一起,皮膚有種明顯的滾燙感。
最重要的是牧千野有一邊手正放在他脖子上,更讓陳悍一動都不敢動。
帶著無數種疑惑,陳悍閉上眼楮,開始回憶前面發生的事,從宴會開始到牧千野帶著蛋糕過來,再到他送牧千野回房間,最後兩人擁吻在一起……
小書亭
期間全部對話,所有表情、動作,都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等睜開眼楮,看著擠在床頭角落里的女式內衣,凌亂無比的被子,掉在地上的睡袍,還有上面斑斑點點的嫣紅,陳悍已經什麼都明白。
再次深吸一口氣後,陳悍側過頭,開始重新打量熟睡中的牧千野,思緒也隨之飄遠。
她認識牧千野已經超過一年了,除了近期分離的時間有點多,之前都待在流亡號上面,算得上朝夕相處。
這個女孩聰明、懂事、漂亮、有能力、有教養,除了不愛說話,有點冷,有點凶,幾乎挑不出一點毛病。
如果說對牧千野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他也是正常男人啊。
只是他從來沒想過進一步發展這層關系,不知道牧千野的想法是其一,亂來可能會導致雙方的關系變差,甚至惡化。
北涼發展到這一步不容易,他需要牧千野,北涼也需要,絕對不能因為感情問題去破壞這一切,陳悍很清楚這點。
其二就是他屬于有女朋友的人,這也是最主要的一點。
初雪對他很好,給了他很多幫助,可以說沒有初雪他可能連邊境都去不了,更別說離開藍月星。
北涼能管理得這麼好,離不開牧千野,北涼能變得如此強大,月兌不開初雪。
雖然星際法並沒有關于男女的硬性規定,因為不同星球和國家的律法都是不一樣的。
而且他身處匪幫,干的都是殺人放火的勾當,也沒必要去遵守什麼規則。
但他不能對不起初雪啊,這是喜歡一個人最基本的尊重。
所以就算身邊的女孩眾多,他也沒動過任何歪心思。
不過,今天看來,他還是把錯誤給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