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離開的還有黑手和猴子等一眾從邊境出來的干員，只要是願意走的，陳悍都給他們機會。
那些不想遠行的，也不用退出北涼，可以留下管未來的礦場，星球辦事處也需要一些人。
大量人員的涌入就導致星際機場直接爆滿了，全是亂七八糟的行李。
陳悍倒是沒什麼要搬，等人造人們都登機就可以了。
蘇雯正頂著陽光拍照，她近幾天可是給天網提供了大量關于北涼的素材。
眾人也都認同她這種做法，讓天河系的星民多了解北涼，增強認同感，長久來看這不是壞事。
看到蘇雯離他不遠，陳悍便走了過去︰「確定要跟我們一起走了對吧？可能不一定有機會回來了。」
哪怕是對別的干員他也是這麼說的，星際漫漫，指不定下一步會去哪里。
要是離開後說什麼不習慣，鬧著回來，那都不夠麻煩的。
蘇雯拍攝得很認真，陳悍突然出現的聲音似乎嚇了她一跳，趕緊放下相機，搖了搖頭︰「我已經委托人把女乃女乃的房子賣了，以後也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她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女乃女乃不在這，她也沒有任何牽掛。
陳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也是等待的間隙隨口問問。
「上去後我能跟你們待在一起嗎？」蘇雯開始主動問著。
這個問題也困擾她兩天了，主要擔心的是陳悍把她丟在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那以她的膽子，還是比較害怕的。
「可以待在我們的旗艦上，我也在里面，有需要再跟隨隊伍出任務就好了。」陳悍頓了頓才開口。
按理來說流亡號是不對外人開放的，哪怕到現在，也依舊是他們一眾主要成員和蓋亞人才能進來。
但也不是說絕對禁止外來者，身份干淨又有作用的話是可以的。
蘇雯的身份他們已經查過了，肯定沒問題。
作用是替北涼發聲，也沒什麼毛病。
而且短時間內陳悍是不會讓她觸踫到核心東西的，在旗艦也無所謂。
听到陳悍答應，蘇雯明顯松了一口氣，趕緊點著頭，這樣她就完全放心了。
在兩人交談的同時北涼主要成員跟人造人們也差不多完成了登機。
隨著陳悍跟蘇雯回到機艙，葛爺駕駛著這架鹿-1000緩緩爬升，一路返回星港。
低位星港處的人非常多，都在北涼的人在搬運奧氏集團之前留下的物資。
這次回來他們剛好有運力，可以把有用的都帶走。
由于趕著回到戰艦進行關于下一步行動的會議，陳悍離開了機艙就快速往前面走去。
牧千野等人跟在旁邊，每個人都很嚴肅。
回到星際事情就變多了，還有很多難題等著他們，遠沒有在地面那麼輕松愜意。
周圍原本屬于星港的工作人員正忙活著，就是之前跟葛爺坐在一起吃盒飯的那批。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他們看到陳悍本人，趕緊讓開，保持了數米的距離。
這些天地面上發生的事他們都是知道的，短短幾天北涼就滅了一個國家，也是沒誰了。
葛爺這時剛好從駕駛室下來，朝陳悍這邊走著，走路顯得一瘸一拐。
陳悍也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招了招手︰「葛爺，這些天的報酬會打到你的賬戶的。」
「我不要錢。」葛爺連著擺了擺手，眼神中帶著不舍，「女圭女圭們要走了啊？」
他確實不是過來要錢的，這些天陳悍給了他如此多的信任，讓他重溫了以前駕駛運輸機的生活，去了一次戰場。
這份經歷，比一份薪酬更加可貴。
現在知道陳悍等人要走，便想好好過來道個別。
畢竟星際茫茫，此一別，基本不可能再相見。
「是，葛爺，天河系尚未穩定，我們不能停。」陳悍點了點頭。
地面的悠閑生活雖好，但終究不屬于目前的他們。
「希望女圭女圭們一切都好，早日達成自己的目標。」葛爺環視了眾人一圈，真誠地開口。
他知道陳悍等人的目標是一統天河系，別的他也做不了，只能留下一句祝福。
「那我們走了，葛爺，您老也好好的。」陳悍抱了抱拳。
阿敖等人同樣開口道別，他們也希望這老頭能活著，少些苦難。
「哎……哎……」葛爺又是點頭又是鞠躬，有些受寵若驚。
就在陳悍等人邁開腳步，準備繼續往前走時，葛爺似乎想起了什麼，加快步伐，踉蹌地來到陳悍身邊，攤開拳頭，露出一個扁圓型的小物件︰「密匙，密匙忘還了。」
戰機和運輸機都是需要相關密匙才能啟動的，除了陳悍他也不知道交給誰。
看著葛爺粗糙且有著不少裂痕的手掌，陳悍沒有伸手去接，搖了搖頭︰「留著吧，葛爺。」
「留……留著？」葛爺一下子沒能明白陳悍的意思。
「我們北涼接下來會在邊境開一些工廠，會經常有東西要運上星港。」
「而且地面也在持續招人，他們也需要上來星港，你可以幫忙載一下。」
「這個密匙，就等我回來那天再還我吧。」
「走了，葛爺，保重。」這句話說完，陳悍便快速離開了，沒有再停留，也不再回頭。
蘇雯倒是很貼心地給葛爺拍了一張照片，將這個畫面定格。
望著眾人的背影，葛爺呆在原地，雙眼已經被淚水朦朧。
雖然陳悍說的是拜托他幫忙，但他清楚，陳悍這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是給他一份工作，一口飯吃。
盡管陳悍沒有直言把運輸機給他，而是等回來再交還。
可也意味著如果陳悍不回來，那運輸機就不用還了。
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想給他留一點自尊，讓他更有面子。
他實在想不到陳悍會這麼做，久久都無法平靜，直至淚流滿面。
更驚訝的是周圍的眾人，包括之前調侃葛爺的那些機師。
現在葛爺確實有一份體面的工作了，還是北涼給的，算是當前最鐵的飯碗。
葛爺也有自己的運輸機了，還是這沒有的鹿-1000.
以後別說他們調侃葛爺，葛爺不調侃他們就不錯了。
這人的命運啊，往往就是改變得如此突然……
十幾分鐘後，眾人才返回流亡號內。
剛進入戰艦，零就冒了出來，飄在陳悍身邊︰「新情況，白沙三個星時前報告，馬克集團的運輸隊已經靠近阿塔星港，估計目前進入星港內了。」
「噢？到了？路上沒遇到意外吧？」陳悍眼前一亮，急問著。
眾人也是，他們實在沒想到剛回來就听到這種好消息。
「沒有，除了正常損耗，一切都完好無損。」零的臉部數據滾動了一下。
「權限開放，等我們的人全部歸艦即可躍遷，直達阿塔星港。」陳悍迅速下達命令。
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跟馬克集團交易了，那批戰艦對北涼接下來的計劃至關重要。
「明白。」零簡單應了一聲，瞬間消失。
它現在也越來越人性化了，無論是行為，還是應答方式。
最好奇的估計就是蘇雯，她上了戰艦後就一直在左右看。
以前倒是在阿塔星港見過北涼的旗艦，只是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也能上來，跟做夢一樣。
尤其是突然出現和消失的零，她之前從沒見過這種東西，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科技。
但她很懂事，沒有問，設備什麼的也都關閉了。
因為她知道這里都是機密，一切嚴禁外傳。
黑手也在，邊境干員的事情他都交給猴子了，正好可以鍛煉一下後輩。
他時隔多年，重登流亡號，心中感慨萬千。
之前他把這艘戰艦放在比特星的時候，還是最初的暴風級。
現在听陳悍等人說已經達到阿爾法級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當看到零的時候，更是激動異常，差點熱淚盈眶。
盡管他從來沒見過真實存在的機械體和觀察者，可這個聲音，這個外觀，不會有錯的。
要不是零多年來以觀察者的身份協助蓋亞，那他們根本不會有這種發展。
當時知道零的存在後，他心里是非常感激的，很想當面說一聲謝謝。
只是零以魔方形式進入戰艦後，就沒有任何反應了，也沒辦法主動問。
此時的他很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從而說起。
「零，出來一下。」這時陳悍主動叫著，他留意到了黑手的情緒，同樣想問些東西。
「在。」零再次出現。
「你對以前的回憶，還存在嗎？」陳悍的聲音很輕。
其實他當時听完黑手對機械體和觀察者的介紹後，就很好奇了。
他不知道零所表現出來的，究竟是真實，還是偽裝。
如果它跟十一同樣，那確實是什麼都不記得。
可以機械體的能力，想保存一份記憶，估計跟保存一份數據那麼簡單。
所以零有可能是偽裝的，不想暴露，或者說依舊在觀察。
「回憶？」零靜靜看著陳悍，沒有感情的聲音似乎也帶上了疑問。
短短兩個字讓陳悍有點懵，他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問。
說多了吧，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麼不好的後果。
講少了吧，零要是裝成什麼都不知道，好像也沒啥辦法。
「你還記不記得我。」黑手突然站了出來，神情激動。
雖然他沒見過零，但零肯定是認識他的。
因為當時零一直隱藏在幕後，對整個蓋亞的情況都了如指掌。
時隔二十多年，看到零他就想起了陳梟長官，有種親切感。
不過，哪怕黑手已經站到零的面前，零也是毫無反應，似乎沒有看到黑手一般。
這也是它的程序，如果沒有得到陳悍的授權，是不會理會別人的。
陳悍也意識到這點，給零開了權限，可依舊是那樣，不斷重復著「回憶」兩個字。
最後實在問不出什麼，陳悍才搖了搖頭︰「沒事了，你去忙吧。」
得到陳悍的命令，零瞬間消失，留下處于疑惑中的眾人，還有顯得異常失落的黑手。
「艦長，那我也先回主控室了，還有工作沒完成。」十一也出聲說著。
「嗯，好。」陳悍點了點頭。
只是他看著十一的背影，心中疑惑更重了。
因為按照牧千野的說法，十一曾經應該也是觀察者之一，體內有著魔方。
可目前看來，十一對于機械體，是一點都不理解的，並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很想跟十一詳細地談一番，說不定會有突破口。
但現在他暫時沒有找好切入點。
而且有些東西一旦說透，就沒法收回來了，得慎重。
牧千野似乎明白陳悍的意思，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不用想太多。
反正只要確保兩個魔方都在他們手里，有些答桉總有一天是會有結果的。
如果急于打破平衡，說不定還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陳悍也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深吸一口氣，環視了眾人一圈︰「都去準備一下吧，等戰艦啟動後，在主控室集合，開個會。」
「是。」
「明白。」
「……」
眾人一邊應著一邊散去。
他們現在還穿著參加葬禮的服裝，得先換掉。
很快場上就只剩下了蘇雯一個人。
「你可以在這里隨便逛，房間很多，自己挑一間喜歡的住進去就行。」
「要是害怕，也可以找可可或者檸白她們一起睡。」
「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再跟我們說……」陳悍隨口叮囑了幾句。
蘇雯初來乍到，總要給她一點關心的。
「等下的會議我也可以去參加嗎？」蘇雯頓了幾秒才開口。
她倒不是擔心吃飯睡覺這種問題，而是陳悍剛剛讓所有人等下去主控室集合，她不太清楚這個所有人包不包括她在內。
「過來听一下吧，有關于你接下來要做的事。」陳悍點了點頭。
找蘇雯上來並不是拍幾張照片那麼簡單，還是有一些東西需要通過她才能實行的。
「好！」蘇雯 地點了點頭，表情激動，也快步跑開了。
就這樣，在眾人做著簡單的準備時，人造人組成的三個機甲軍團也帶著機體也全部歸艦。
零按照陳悍的命令，操控流亡號開始月兌離藍月星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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