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平靜的表面忽然有了巨大的起伏。
他頭一回得知了‘天道’的真面目。
而且這個真面目，是被已經窺探過天道的齊衛東揭發的。
也就是說，天道很可能不是真正的造物神，它並非是不能戰勝的……
只見齊衛東從本子上扯下來一張紙。
他把那張紙又裁剪成一張長長的條形狀，遞給李木。
「你把這張長條拼接成莫比烏斯環。」
李木照做了，很快一個莫比烏斯環出現在他手中。
齊衛東問︰「你覺得莫比烏斯環存在嗎？」
李木沉思了一下︰「存在，它就在我手中。」
齊衛東︰「莫比烏斯環，代表時空可以重疊，可以往復循環，它沒有頭，也沒有尾，你現在創造了一個莫比烏斯環，但你能讓時空重疊和往復循環嗎？」
李木︰「不能。」
齊衛東︰「所以你手上的並不是莫比烏斯環，它有連接點，有頭也有尾。」
「同樣的，天道可以創造一個假的莫比烏斯環，但他創造不出真的，他不能讓時空重疊和往復循環。」
「所以他並不是萬能的。」
「真正的莫比烏斯環，由更高一級的主宰創造。」
「你和張凌霄聯動產生的bug，還有李向陽穿越時間而來，都證明了，莫比烏斯環是存在的，在這個世上，有比天道更高級別的主宰。」
「他甚至能主宰天道，他才是真正的造物神。」
李木瞪大雙眼，震驚得起身。
他以為已經看到了整個世界的全貌，才發現，在這個全貌上面，還有東西。
「東方無道隱瞞的東西……難道就是……」
「我不能確定。」
齊衛東道︰「我只能猜測，東方無道很可能知道對抗天道的辦法，所有的一切，包括墨子，包括公輸盤，甚至是包括聯盟，或是你我，也許都只是東方無道用來對抗天道的一步棋。」
「我一直在想，古往今來，甚至是從第一批人類開始，比我厲害的比比皆是，為什麼讓我找到了窺探天道的方法。」
「也許這個方法，不是我發現的，是東方無道……讓我發現的。」
「這場棋局的下棋之人，一直都只是東方無道和天道。」
李木模著額頭，一坐了回去。
他沉思許久，喃喃道︰「難道東方無道就是那個主宰……」
齊衛東搖頭︰「不像，如果他是主宰，天道根本不能與其對抗，早已經不存在，或是被另一套電腦程序所替代。」
「也許真正的主宰，才是那個旁觀者。」
「他在觀一場戲，觀一輪棋局，在這盤棋局上，真正不守規則的人是天道，一旦天道出局，東方無道就是新的天道，或者說是新的電腦程序。」
听完齊衛東的說法，李木懵了。
那豈不是說……他就是新的天道？
因為他就是東方無道啊！
難道他戰勝天道之後，他就是天道了？
那他會在哪兒？
在天上掛著？
還是無所不在？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
齊衛東說︰「不過我的推測是窺探過天道之後產生的，不一定就是真相，但一定接近真相。」
李木好像有了世紀大發現。
他怔怔地望著齊衛東︰「我現在……還沒和東方無道分割開來，我就是東方無道。」
齊衛東也一臉嚴肅︰「沒錯，你雖然有了後代，有了李向陽，但你還沒有和東方無道分割開來，你就是東方無道。」
「天道為什麼不讓你和東方無道分割成為兩個不同的人。」
「因為你們一旦分割開，東方無道是唯一有可能取代他的，而你又是唯一有可能戰勝他的，對他而言，這很危險，所以他復活了丁算天。」
「我一直懷疑，丁算天其實根本沒有復活，他的意識，也許早就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還有更殘酷的事實，齊衛東沒有說出來，也不打算說。
在他窺探天道之後推測出來的一些東西里面，有對李木而言根本不能接受的。
那就是在最終的時候，不管李木有沒有戰勝天道，他的結局，都會是一出悲劇。
一出令齊衛東都想嘆息的悲劇。
李木的一生，都好像在為別人而活。
他所做出的努力和掙扎，都在為別人做嫁衣。
不管勝與敗，李木都將不復存在。
良久。
李木望著齊衛東，問道︰「在你窺探天道之後，有看到過我的未來嗎？」
齊衛東沉默了一秒，搖頭︰「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