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歷練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在一個簡易的烤肉攤前，路平安和幾位同學一邊吃著烤串夜宵，一邊回顧自己的收獲。
和準備晚點再進去一次的路平安不同，三個學員各自的三次歷練都已經用掉平均一次幾分鐘到十幾分鐘，大部分時間用來歇氣了。
「我只到了四層。」田曦有些沮喪，卻也有些凡爾賽。
西米爾不說話，她狠狠的咬了口烤串，同時看了田曦一眼，又吃了一口，大口咀嚼，彷若其中是自己姐妹的肉。
她最好一次是第二場，到了第三層，在好勝的她眼中，田曦就是赤果果的炫耀。
「不就是有家學，之前有人帶嗎，給我點時間」
而那邊的梅雨歌默默吃肉，她也到了第三層，只不過是砸消耗品勉強突破到的第二層，和西米爾被卡到第三層不是一回事。
不僅她自己暗暗滿足了，其實路平安也對她的表現很滿意了他之前想的梅雨歌大概勉強突破到第二層就是極限了。
五層是一階巔峰的魔怪，不管是哪一種，對現在還沒入職的三人，都有點不可戰勝的感覺。
「還不錯。」
放下了烤肉，還有讓他念念不舍的訓練手冊，路平安掃了一眼三個女孩。
在異常糟糕的最初開局之後，她們迅速調整了狀態，在接下來的兩次機會之中，都盡量理智的使用自己的道具和裝備，達到了自己實力的平均標準路平安對她們的要求偏低，只要「發揮出正常水平」，他就不說什麼了。
尤其是西米爾和梅雨歌，異能一個是「涂鴉」一個是「喚雨」，加上沒有正式入職，進了秘境等于零異能的普通人，能靠著裝備突破過一兩層，他也算是勉強能夠接受。
當然，如果在這個場合的是他自己
「是我的話，應該可以突破過第五層吧。」
接著，他卻自己搖了搖頭，情況不一樣，別人沒必要像自己一樣玩命。
「田曦，你的異能，最好還是慎用，雖然我沒有資格說你，但過度依靠異能，會死的」
田曦的異能很微妙，路平安也不知道該如何歸類，那是被命名為「壓抑痛覺」的奇特能力。
她可以欺騙感官，讓自己感覺不到痛嗯，就這，的確是很微妙的「垃圾」異能。
只是止痛的話，吃止痛藥不就行了，極端一點的話，是用「燒毀痛覺神經」的手術的。
只是她還可以作用其他人，大概就是讓從四層樓摔落下來的傷痛感，變成三層樓摔下來即使作為輔助能力，這種強度也是不合格的。
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效果還算不錯，當她「完全失去了感覺」的時候，自然像是玩游戲一般，靈活的調動手中的裝備和消耗品，突破到了第四層。
「你還太缺乏經驗，不知道何時使用異能合適，過于依賴‘無痛’狀態，會讓你失去警惕心」
路平安指著的，是她左臂的擦傷，她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痛覺其實是予以警示的反饋系統，無痛或許讓人始終發揮最佳狀態，但也能讓人失去警惕和危機感死的莫名其妙。
總的來說，路平安對這三人還是滿意的真的出來一個始終在第一層打轉的，他會毫不猶豫停下她的投資名額。
畢竟，今天考驗的甚至不是實戰能力，僅僅只是面對危機時的心態和穩定性。
「還行，湊合吧，比貓貓都不如」
思索了一下，他就放棄了。
倒不是他沒有辦法，而是懶得去想了，反正就是最近用一段時間的工具人，考慮太遠做啥，自己又不是她們的爸。
《一劍獨尊》
倒是他自己，心態也越發平靜，原本遲遲無法突破的煩躁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已經有了更細致的謀劃。
「先把這份武技消化干淨吧。」
路平安的武技依舊卡在lv9上，卻是99/100的那種卡。
在做出道路抉擇之前，無法完成突破，獲取經驗將進行儲備，在實質突破後，進行返還
經驗已經刷夠了，但路平安還需要一些額外的配件，才能做出抉擇。
武技是使用的「方式」，如果出現一些本質層面的改變，武技自然要進行修正，這一刻，路平安反而不急著突破了。
「你要寄生樹的資料？這麼快都考慮三階了，OK，過兩天來我實驗室，簽個協議，我手把手教你，給你成本價」
聞教授的短信，剛剛到了。
這個「無人問津」的「簡單三階」，就是路平安認為最有可能突破的抉擇。
和植物共生，徹底改變自己的形態，听起來很嚇人，但既然聞教授現在還是人形，應該不會改變外在結構。
他，有興趣的是寄生樹能做到的「功能」。
之前作為犯罪者的寄生樹，用「黃金隻果」制造了大量的混亂，那小小的果實寄生了他的意志，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再寄生和遠程控制，已經遠超出正常職業者應該有的能力範疇。
而另外一個寄生樹，古大的聞教授其實他更夸張。
他寄生的「網狀榕樹」，其根須擴展開來足足有數公里範圍，那整整一個植物園，到處都是他的觸須所及。
據說，你在植物園游走，遇到了任何一個「節點」，只要聞教授在他的指揮室內，就可以直接和他交流。
在那個範圍內，他無處不在這怎麼看不像是人了。
而這種「非人」級的處理能力，就是路平安現在最需求的東西。
當然，他還沒下定決心，方案也只是一個草桉，還需要進一步完善和調整。
寄生魔植會可能造成的惡果，可能帶來的改變，都要反復衡量「能用植物的視角觀察世界，能用同類的角度和植物交流」這聞教授的推薦詞，在很多人眼中異常嚇人，是勸退他人走這條路的最佳廣告。
對路平安來說，卻沒有什麼，他本來就對所謂「人類身份」不太在意。
路平安感嘆的，是命運早就把最適合的道路，送到了他的眼前。
「先試試吧，聞教授算是比較好打交道的，希望不要太貴」
涉及到三階的知識，都已經不是那麼好到手了，古大能公開購買到的，只有數量不多的大路貨。
很多特殊職業需要珍貴的材料、危險的禁忌知識還有某些外力的幫助，很多勢力和教會甚至把「獨門三階」當做招攬人才的資源和手段。
不過，聞教授之前就不斷的推薦自己的研究生就職這個職業，或許，從他那里獲取並不會太難。
可即使下定決心，這也不是一撮而就的事情。
「三階嗎」
路平安一邊翻書，一邊思考著自己的未來，但突然吵鬧的廣場，預示著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有人打穿了秘境，她突破了三十層！」
「是外來的佣兵？！那個稱號職業者」
下一刻，即使路平安一行處于營地的角落，依舊有無數的目光投了過來。
知道「對決」的觀眾們，期待看到路平安的回應。
而映入眼簾的，卻是平靜的看書人。
他默默的看書，默默的吃肉，似乎毫不在意，又似乎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