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給老趙悄悄安排下(二合一)

作者︰我的長槍依在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官家已下定決心要進行一次聲勢浩大,嚴肅徹底的大整軍,將大周禁軍打造成真正的精銳之師!

此事已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官家選的時機也恰到好處。

此時高平新勝,大周聲威遠播,威懾四方,周圍外國不敢主動有動作。

此時下手整頓禁軍,時間掐得很準。

如果沒有高平一戰的積威就盲目的大刀闊斧改革禁軍,到時北漢或者契丹殺來怎麼辦?周邊國家如南唐、後蜀等有異動怎麼辦?

(這里再說一下,此時人們稱呼肯定是蜀國、唐朝之類的,不會帶「後」「南」區別用字眼,那是歷史學者加的,但為讓讀者明白,作者寫的時候就不加區分了)

不得不佩服官家做事確實粗中有細,他敢大刀闊斧的對內改革,大開大合的應對外部戰爭,不過細節上卻又有很好的把握。

當然,這也得益于官家身邊的李谷、魏仁浦、王溥、王樸等人,他們肯定是出了一份心思的

幾天後,大規模的整頓考校在皇城北面各個軍營校場拉開轟轟烈烈的序幕,內殿直的士兵也很緊張。

內殿直中有一部分士兵是通過關系進來的,目的就是混軍餉吃軍糧,他們多是軍人將領後代,這樣進來的人不少。

但官家已經給了明確的態度,走關系進來的羸弱兵卒,一律不能姑息,百戶百姓才能養一個甲士,不能養這些廢物,要減輕天下百姓負擔。

所以緊張也毫無意義,官家決心已定,大勢不可抵擋,校考很快就來了。

內殿直的校考由史彥超親自主持。

當天下午,史從雲奉命將內殿直所有人集中在校場上。

過了一會兒,史彥超著一身緊密銀黑扎甲,腰挎橫刀,超過一米九的身高往高台一站,冷峻少言,氣場瞬間就嚇得校場上兩千多內殿直軍士大氣不敢出。

史從雲站在下方,看著將台上的老爹,雖說氣場之類的詞匯較為玄學,但大周第一猛將身上那種煞氣和壓力,連他這親兒子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那種感覺更多可能是心理上的,理智上史從雲知道老爹就算再猛,被多人圍攻也凶多吉少,可偏偏他往那一站,就好像有千軍難擋的氣勢。

這就好比禁軍的騎兵,同樣一批人,在很多將領帶領下,連直面契丹鐵騎的勇氣都沒有,可只要史彥超率領,就能屢挫契丹。

事實很多時候就是那麼不講道理

史彥超,帶了幾個親兵作為副手,向訓著細密鱗甲隨行。

考試內容並不是十分苛刻,就是體力和技能測試,普通士兵拼命一下都能過。

但有些走關系進來的老弱則難以完成。

有人早就為此準備不少小動作,最多的是往史府跑,希望走關系。

結果史彥超親自出手,一把將一個帶著金銀財物想走關系的士兵丟到門外大街,摔得下不了床。

事情傳開後,再沒人敢往史府大門去跑。

……

內殿直的校考在史彥超主持下歷經兩天。

到校考結束視,原本編制兩千五百人,實有兩千三百二十人的內殿直最終剩下一千八百七十一人。

被篩除的比史從雲想象中多,史彥超鐵面無情,誰的面子也不給,別人怎麼求都沒用。

有些還哭喊著說家中如何艱苦困難,幾口人就等著軍餉吃飯雲雲,希望能網開一面。

話說得情深動人,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這樣的境遇在亂世並不少見,甚至泛濫。

不過史彥超完全不在乎,直接無視各種求情,讓手下親兵將他們轟出去,賴著不走的直接丟出校場,等待後續處理。

雷厲風行的舉措,嚴厲冷酷的態度令不少人膽寒心驚,私下咒罵幾句也不敢大聲,生怕被史彥超听見。

史彥超大周第一猛將名聲在外,戰場上殺人眼楮都不眨一下,人人都怕不小心惹惱他小命瞬時不保。

……

校考完畢一天後,以前史從雲在侍衛司龍捷軍下帶的精兵,一起在山西打過戰的三百多人都被調到內殿直了!

史彥超為官家欽點主事官,除能整肅篩選禁軍,剔除老弱外,也要負責禁軍實力的調整。

官家希望殿前司能強大起來,與侍衛司相互制衡,所以一些變動調度都是準許史彥超自行決定的,只要調度不超過都指揮使往上的高級將領。

再往上的調整,就要官家點頭了。

很多時候事就是如此,天下沒有清清白白之事,只看人一張嘴怎麼說,模稜兩可的界限很多,聰明人就會在其中做文章。

利用這些,史從雲用老爹的關系,將自己三百多親兵弄到身邊,還給王仲、邵季都弄了個內殿直第一營和第二營指揮的職位,董遵誨則是內殿直都頭。

之後兩天,史從雲借這個人心惶惶的時機,仗著老爹余威,將三百多名老部隊的親兵安插到各都各營中去。

至此,內殿直成為被他徹底掌控的一支軍隊

禁軍整肅從高到低,從內到外,所以作為巡視皇城,天子親軍的內殿直最先下手,之後還在繼續。

歷經一個多月,到十月中旬,禁軍內部整肅基本完畢,史彥超奔走大梁城內外,各軍營地之間,幾乎忙得腳不沾地,只有晚上才會回家。

一個月下來,禁軍各軍加起來總共剔除六千多老弱士兵。

這些人中大多數被安排到後勤位置上去,比如各軍廝養卒和輔兵。也有實在不堪的直接發點安家錢然後趕走。

兩司之間的士兵也進行一些平衡。

兵多將廣的侍衛司調一部分老兵強將到殿前司。之後史彥超還主理招攬天下勇猛之士,補充到殿前司諸軍,讓原本人少的殿前司做到基本與侍衛司相當

內殿直作為扈從天子的一軍,也是天家門面,樞密院相公要求必須增到滿編。

于是從其他軍又調一些人來。十月十八那天,史從雲去校場認人,過來的的大約四百號人,個個孔武有力,人高馬大。

領人過來的叫羅彥環,是個三十出頭,一米八左右的魁梧漢子,原是被貶的鄧州教練使,听說是他的朋友還是上司和仙君郭威有過節而被外放貶職。

听說官家重新啟用將領人才,招募天下勇猛之士,于是他又來大梁,被史彥超看重,就讓他來內殿直補充了。

羅彥環表現得很積極,性子也直,史從雲也覺得這人不錯,就讓他跟在王仲手下做個都頭。

史從雲將新人打散,讓王仲,邵季,董遵誨帶這些人。

因為他們新來,如一張白紙,最沒根基關系,最容易成為心月復。

如今的內殿直已讓史從雲十分滿意。

他听說年後要打戰,官家想打後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會不會上戰場,所以史從雲一刻不曾放松。

關于後蜀,他只听說過花蕊夫人艷名,只听說過「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人是男兒」侮辱性極強的詩句,再多的便沒印象了

那些還有幾個月,史從雲當下想著將能利用的資源用到極致。

史彥超出理整肅禁軍,讓史從雲第一次有了參與大周國家重大事物決策的機會!

以往這類大事,特別是兩軍司高層人事變化的大事,他連插嘴的機會都沒有,或者別說插嘴,听听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老爹來主理,他近水樓台,就有機會可以諫點「讒言」了。

說到讒言,史從雲立馬就來精神了!

作為老師,巧舌如簧是基本技能功,這是個兩用神技。

之後每天晚上老爹一回來,他就逮住機會和老爹說話,以這種方式來影響國家重大決策。

要說講道理,老爹那腦子十個也說不過他。

史從雲第一件干的事就是和老爹建議,讓殿前司鐵騎軍右廂都指揮使高懷德和龍捷軍右廂都指揮使趙弘殷互換一下。

他和史彥超說的理由是兩人都是騎兵將領,龍捷和鐵騎都是精銳騎兵部隊,高懷德和老爹關系太好,應該避嫌,不能全在殿前司。

老爹听了覺得有理,沒有立即做出決定,第二天晚上回來就準許了。

其實史從雲根本目的是讓侍衛司和殿前司都有「自己人」,以高懷德和老爹的交情,他在侍衛司,只要侍衛司有風吹草動都可以打听,這招是和前世的趙匡胤學的。

老趙篡位前,侍衛司、殿前司兩大軍司都是他的兄弟朋友。

不過這只是第一層,還有第二層。

第二層就是趁機把趙弘殷調到殿前司,趙弘殷是趙匡胤的父親,要放在眼皮底下放心,若到萬不得已,說不定還能從趙弘殷身上找毛病把趙匡胤拉下水。

史從雲記得原本高平之戰後,趙匡胤沒立即成為殿前都虞侯,而是為整肅禁軍才加封的。

如今整肅禁軍的活被史彥超截取,趙匡胤就不是殿前都虞侯了,而是被任控鶴都虞侯,影響力和權力都降低不少。

史從雲並不準備放過老趙,既然不能同道,那就要處處提防,最好能按死!他在心底惡毒的想。

老趙給他的壓迫感就太強了,時時刻刻讓他心中不得安寧,睡覺都不安穩。

他又向老爹提議將韓令坤與趙匡胤職位互換,理由是韓令坤是帶兵強將老將,趙匡胤是從官家宿衛將出身,履歷經驗不如韓令坤。

要平衡兩司實力,應該把老將韓令坤調來殿前司,把趙匡胤調去侍衛司。

老爹沒有立即同意,第二天繼續出去辦事,史從雲接連嘮叨了好幾天,最終史彥超同意了。

史從雲知道,老爹肯定不是自己做的決定,而是進宮去問官家去了,畢竟這種級別的武將變動,雖然官家說準,也不敢擅做主張。

他相當于給出能說服官家的理由,借史彥超之口說服官家。

這波,史從雲同樣有自己的考慮,並不是他嘴上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趙匡胤最大的後台就是張永德。張永德是殿前司一把手,如果把趙匡胤調離殿前司去侍衛司下諸軍,那他和張永德的距離就遠了!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就是因為人之間的感情只要不交流,慢慢就會淡了,張永德和趙匡胤關系好,可只要把他們分開,沒有機會交流,慢慢總會淡下去的

史從雲在心里暗自得意,自己悄悄的把老趙給安排了一下,只怕老趙到頭來都不知道是哪個刁民想害他

有人歡喜有人愁,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這次是某無能,兄弟你有這樣的才能卻得不到重用,哎……」張永德嘆氣,說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他對面坐著一個黝黑大漢,孔武有力,正是趙匡胤。

趙匡胤此時也眉頭緊鎖,心情並不好,原本的殿前司都虞侯變成控鶴都虞侯,之後又下來命令,讓他去侍衛司龍捷軍任都虞侯。

心理上的落差是難免的,何況之前張永德信誓旦旦保證過。

不過事已至此,趙匡胤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是李谷出來說話,張永德也沒辦法。

張永德一面喝酒一面安慰他︰「不過龍捷軍也是精銳,你去那不算屈才,往後施展抱負還有很多機會。」

趙匡胤哈哈一笑,只得點點頭,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這酒怎麼索然無味了。

心里的苦澀只有他自己知道,去龍捷軍道沒什麼,可張永德是處得最好的高級武將,又是殿前司一把手。

如果他趙匡胤去了侍衛司,往後和張永德見面的機會肯定少了,很多事情就會有微妙變化,情感變淡也是在所難免。

而且侍衛司的一把手李重進本來就和他性格不合,關系也沒那麼好,這時去侍衛司下的龍捷軍,往後日子能好過麼

趙匡胤想著想著已不知不覺連喝幾大碗,張永德以為他有酒興,也高興的陪著喝得半醉。

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不過趙匡胤根本沒往被人算計的方向上去想,主持這次禁軍整肅的是史彥超,史彥超能有什麼壞心思?

而且他也是平級調動,龍捷軍比控鶴軍更加精銳,反而有那麼點高升的意思。

趙匡胤思來想去,史彥超的門路肯定是沒法走的,或許可以試試他兒子史從雲?在太原史從雲救過他,兩人還有交情,如果以感念救命之恩的名義去拜會,說不定能搞好關系,老趙心里盤算

冬月,大梁冷風習習,天空愁雲慘淡,不見天日,街道上行人少了一半。

禁軍的整頓終于落下帷幕,關于明年對後蜀的戰爭在高層悄然成為新話題,下面的人卻知之甚少,史從雲這才敢帶著禮物和趙侍劍去拜謝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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