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了些干柴,點燃了篝火。
扒皮,清理內髒,姜凡慢慢燒烤。
陳冉在一旁打坐,恢復氣力。
烤好之後,喚醒對方,撕下一條兔腿遞了過去,姜凡也開始大快朵頤,同時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謝謝!」陳冉道謝之後,神色就黯然道,「我和師兄師姐一共八個人,結果只有我逃到了這里。」
「節哀!」
「嗚嗚,是我害了師姐,害了師兄。」
她咬著兔腿就哭了,眼淚如雨珠而下。
好一會兒才停下,又斷斷續續的說了過往。
原來她的家在州城,也算是世家女,年少時就展現了頂尖的修煉天賦,就被送到了七星劍宗修煉。
回家時間就少了。
上次下山游歷,順便回家看了看,就發現父親去外地赴任,所在之地臨近紫雲山,就提議與諸多同門一起去紫雲山內轉轉,也順道來洛水縣看看父親。
都是少年,自然感興趣。
這不,進了山就吃盡了苦頭,這還就罷了,又不停的遭遇凶獸,同門也接連被殺。
「要不是師姐一直護著我,我、我早就死了,嗚嗚,最後就連師姐也死了。」陳冉又哭了。
「你們就沒有師門前輩跟著?」姜凡無語道。
一群小年輕敢深入紫雲山?
還真不是一般的膽大。
「沒有。」陳冉搖頭,「以我們的實力,就是踫到先天強者都不懼,本以為會沒事,哪知,哪知,嗚嗚……」
她痛哭流涕,滿臉的後悔。
姜凡斜了她一眼。
別看他家就在山腳下,可他從來沒有進過山,這還是第一次。
陳冉哭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繼續吃兔肉,狠狠的咬。
她吃的很少,兩條兔腿,剩余的全部進了姜凡的肚子里。
「可惜沒鹽,沒香料。」姜凡站起身將火熄滅掩埋,詢問道,「出山之後就是姜家鎮,你是在那里療傷,還是直接前往縣城?」
「你呢?」陳冉有些可憐巴巴的反問。
「縣城。」
「我也去。」
「你的傷?」
「沒事兒,我已經恢復很多了,能遠行!」
「也好!」
說著,姜凡將包裹整理好,就背在了肩頭,朝山外走去︰「要是不行,立馬告訴我。」
「姜大哥,多謝!」陳冉滿臉的感激之色。
兩人實力都不俗,有星光點點,哪怕是山路也走的很穩,只是慢了很多。
沒過多久,就出了山。
姜凡一眼就看到前方有一道人影,正在徘徊,他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心中也涌動出了暖流︰「頭兒,不會是來看我的吧?」
這人正是老馬。
「小凡,沒事就好!」老馬听到動靜一看,臉上就笑開了花,連忙來到了近前,「听說許茂進山之後,我一直擔心,可那個時候再來已經晚了,猶豫著處理事情,可終究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好家伙,在另一邊是一地的尸體,還以為有你的,讓我好一陣傷心,找到最後愣是沒發現你,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果然如此。」
「我既然敢大搖大擺的進山,就料到了會有人追殺,也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姜凡笑著,就嚴肅道,「我殺了許茂,都頭肯定不會放過我,甚至會連累鎮子。頭兒,回去之後加緊防守,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問題。」
「小凡,你是想?」老馬立即反了過來,連忙搖頭,「不行,絕對不行,那可是龍潭虎穴,進入了就出不來了。即使成功了……」
他掃了一眼跟過來的陳冉,就指了指西南方向︰「那邊的人也該到了,如何應付?你現在就遠走他處。嘿,既然身在官場,他就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鎮子不會有事兒,放心吧。」
「頭兒,我怕麻煩,但不怕事兒。你也放心,沒有把握,我絕不會出手,更不會讓自己處于危險之境。」
「你呀……我只能祝福了。」
「哈哈,這個我收著。」姜凡大笑一聲,就對陳冉介紹道,「這位是老馬,馬安,姜家鎮中我的長輩。」
「她叫陳冉,縣令的女兒,被我所救。」他又意有所指道。
老馬眼楮一亮,不禁笑了。
陳冉很客氣的見禮。
又聊了一會兒,詢問了一番老馬關于都頭所住方位,就分開離去。
「頭兒,保重身體,等我回來請你喝酒,喝醉月樓的酒!」姜凡回頭擺手。
「好,我等你!」老馬大喊,然後兩拳半握,大拇指對在了一起,「千里姻緣一線牽,小凡,把握住機會。」
姜凡扭頭就走。
陳冉似有所覺,臉色一紅,只是低著頭,許久才低低道︰「你們關系很好?」
「嗯,他是我叔!」姜凡應道。
「剛才你們說的,你是要去殺人?」陳冉遲疑道。
「你會阻止嗎?」
「不會!」
「可我殺的是官。」
「只要不是我父親就行。」
「當然。」
「我能和你一起嗎?殺貪官,斬污吏,除惡霸,乃是我輩江湖兒女的本分。」
「就不怕你爹揍你?」
「他敢!」
聊著聊著,就親近很多。
哪怕陳冉受了傷,也不到半夜功夫,兩人就來到了城外。
方向,北城門。
姜凡停了下來。
以可怕的心神之力控制肌肉,調整面相,又取出面具戴在了臉上,最後排拿出了一面小鏡子看了看。
已經完全不同了。
「姜大哥,這是半夜,你也太小心了吧。」陳冉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
她氣喘吁吁,臉色潮紅。
「小心無大錯。」姜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所為,踏錯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姜大哥,多等幾天在行動吧,等我養好傷後助你。好歹我也是後天圓滿之境,在洛水城內,實力應該不算差。」
「後天圓滿,就你?」姜凡吃驚。
「那當然!」陳冉挺了挺飽滿的胸脯,露出傲嬌之色,「在宗門我是公認的天才。」
「厲害!」姜凡挑起了大拇指。
這小娘子很天真,年紀應該比他大幾歲,但也有限,竟然是後天圓滿,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城門正門關著,只有一個小角門開著。
稍微盤查,兩人就順利的進了城。
將陳冉送到縣衙門前,姜凡扭頭就走。
「姜大哥,我以後怎麼找你?」陳冉想要追上,可身子發虛,只能大喊道。
姜凡擺了擺手,很快沒入黑暗中。
陳冉默默的站著,有些不舍。
她終究叩響了大門,不一會兒功夫,縣衙開始躁動。
黑暗中,見出來個中年人激動的將陳冉迎了進去,姜凡這才真的離去。
夜色深沉。
醉酒人倒在路邊,被流浪漢上前模尸。
偶爾有犬吠之聲,讓夜色平添了幾分躁動。
棒棒棒……
更夫挑著燈籠,重復著昨日的路線,也提醒著家家戶戶︰天干地燥,小心火燭。
三更天了。
踏著夜色,沿著胡同,姜凡來到了一座大莊園外面。
「都頭執掌巡防營,是一城之守衛,歸縣尉管轄。」陰暗的角落里,姜凡望著兩邊高懸大紅燈籠的許府正門,心中思量。
一縣之內,有四巨頭,分別是縣令,主政,也統籌全局;縣尉,掌管治安城防;縣丞,主文書之類;都頭雖為縣尉之下,也受縣令節制,但畢竟執掌巡防營,大權在握,在小小縣城內也是權勢滔天。
「消息應該傳回來了,不應該如此平靜才對?」
姜凡疑惑。
老馬也沒說都頭派人前往姜家鎮。
很不正常。
沒有過多遲疑,繞了一圈來到了側面,听了听,沒有狗,有巡邏的,卻沒有暗哨,他稍微放心,就一躍而上,進入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