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心中魔晶的由來

黑夜過去。

清晨的陽光,擦著地平線斜著切過來,讓金麻石在地面上留下淡淡的影子。

探索隊員們都早已經醒來了。

他們被蠍群進食的動靜驚醒。

針金此刻看不出絲毫喜怒,一臉平靜之色。但他心中難免有許多失望。

和他期待的不一致,太陽升起,但現實卻仍舊冷酷。

蜥蜴群並沒有到來。

似乎是蜥蜴群失去了白銀級數的頭領,也可能是上一次蠍群的屠殺,讓蜥蜴們膽寒,失去了交鋒的斗志,不敢再來這里。

整個蠍群都在進食。

蒼須雖然之前听過針金的描述,但親眼來看還是第一次。老學者不禁驚嘆出聲︰「自然真的是太偉大了,它創造出了如此神奇的動物。這些槍蠍吃這些石頭,其實是以金屬為食。它們的消化系統非常強大和特別,竟然能夠消耗掉種種金屬,並讓這些金屬增添到自己的殼中。正因如此,蠍殼才如此堅韌。」

「等一等。」一位探索隊員卻有質疑,「這座海島上不是有一位強大的魔法師嗎?這些詭異的怪物不都是這位魔法師創造的嗎?」

蒼須笑了笑,搖搖頭︰「事實上,這不可能。即便這位海島的主人再強大,也只是借助自然中的生命,然後將其拼湊出來。就像是魔法師們制作傀儡魔像,他們用金屬制造魔像的身軀,又采取靈魂,灌輸到魔像當中,形成智能。就像是把一塊塊的圖片剪碎了之後,再將這些圖片碎片拼湊起來而已。」

頓了頓,蒼須繼續道︰「如果這位海島之主真的能夠造物,那麼他(她)就是造物主,完全凌駕于世界上所有的帝王和公爵之上。據我所知,在世的神明有很多,聖明大帝、人族中的數位公爵、獸族的大酋長、大薩滿等等,都不能達到直接創造生命的程度。」

紫蒂顯然是贊同蒼須的這番話的。

她也開口︰「這座海島上的生物雖然凶險詭異,但其實很不完美。它們體內的魔力並不協調。如果海島之主是造物者,完全可以協調穩定它們體內的魔力。真正嚴格來講,這座海島上黃金級的魔獸,只能算是準黃金,並不能和真正的黃金魔獸媲美。它們沒有黃金魔獸的類法術。」

沒有人有異議。

魔獸通常都有類法術。

但是眾人在這座海島上前後遇到的種種凶獸,都沒有類法術。

飛鼠放電,是因為有類似電鰻的組織構造。

蜥蜴能夠噴吐酸液,是因為它們有儲備酸液的囊。毒蛇能噴吐毒液,是因為蛇頭中有毒腺。

而類法術的本質,是動用魔獸魔晶中的魔力,無中生有,無視和跨越生物本體的構造。這就好像是斗氣、魔法,讓本體達到超越個體、種族極限的威能!

但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

一位探索隊員嘟囔道︰「即便這些怪獸的魔力不能協調,它們也非常強大啊。再想不出擺月兌蠍群的辦法,我們可都要死在這些蠍子手上了。就算這些蠍子不吃肉,我們也要被它們扎成碎肉的。我詛咒這座海島之主!不管他究竟有多強大!」

「他創造這些東西,一定非常惡毒、危險。這些蠍子的蠍尾,都被他制成槍尖。蜥蜴的酸液,連鋼鐵都能腐蝕。」

「不管他是什麼大人物,要做什麼研究。如果我死在這里,我就化為冤魂、怨魂,把他死死纏住,讓他也品嘗到我生前所受到痛苦!」

蒼須听到這番話,忽然長嘆一聲,他轉頭面向紫蒂︰「紫蒂小姐,我漸漸認可你的曾經的推測了。」

眾人疑惑。

紫蒂卻明白蒼須的話,笑了笑︰「你是說,你現在也認為這位海島之主正在制造生物兵器嗎?」

「是的。」蒼須還蹲在地上,微微點頭,目光掃視了周圍眾人,「我們之前猜測過,這座海島有大量的人為痕跡,推測出海島之主很可能是一位魔法師。我之前認為,他(她)制造出這些怪獸,是為了某項魔法研究。或許是在尋求生命的奧義,方便自身得到某種突破。」

「但經歷了這麼多,看到種種魔獸之後,我更傾向于紫蒂小姐的猜想。」

「如果研究某項魔法領域,尋求生命奧義,應該讓人造生命更加穩定。但這里的人造生物都凶猛斗狠。蠍子有戰馬大小,並且蠍尾改造成了槍尖。蜥蜴可以噴吐酸液,腐蝕刀劍。飛鼠能放出強電,似乎在刻意地針對金屬盔甲。」

「這些生物被制造出來,更多的是追求它們的戰斗力。針金大人,我記得你說過,你曾經遇到過刀鋒蜘蛛,還有獨角的黑豹,能夠吞吃礦石自行療傷的棕熊,甚至還有具備人類智慧的狡詐藍狼。這些猛獸,與其說是為了研究制造出來,更像是可以去打造出來的特殊兵器!」

針金思考了一下︰「我們不只是遇到這些猛獸,別忘了,我們還遭遇了羊群。那些羊都是很弱小的。」

蒼須搖頭,堅持己見︰「羊群雖然軟弱,任憑我們屠戮。但羊這樣的生物,佔據的比例太低了。」

「更重要的一點是,我認為——這些羊群比大多數的魔獸更厲害!」

對于蒼須這樣的看法,眾人都感到了疑惑。

蒼須繼續解釋︰「海島之主想制造出最強的生物兵器,但其實他(她)的技術並不成熟。有一項最大的缺陷,那就是改造生命的魔力不能協調,不能形成魔晶。所以,海島之主改造了環境,壓制住了元素、魔力的運轉。我們置身其中,就無法使用斗氣和魔法了。」

「從這點上,就能看出羊群的厲害之處了。」

「其他的魔獸,體內魔力一片混亂,死後就迅速消散了。但是羊群體內的魔力卻有了穩定的趨向。雖然溫度上升,魔力仍舊混亂,並且會迅速消散。但是在氣溫低下的時候,它們體內的魔力都收斂潛藏,甚至讓我們都察覺不到。」

正是察覺不到,所以才有了之前探索隊中毒事件。

「由此可看出,海島之主正在想方設法地研制魔晶。他(她)雖然不能直接制造,但似乎正在利用大自然的食物鏈,間接地促成魔晶產生。」

「為了盡快促成魔晶產生,以及檢測和訓練這些生物兵器的戰斗力,所以海島之主又布置了傳送的法陣。每隔一段時間,法陣發動之後,魔獸們被傳送過去,相互展開廝殺,不斷爭斗,決出勝利者,也就是合格的生物兵器。」

蒼須當然知道,羊群體內的魔力其實是吃當地的草帶來的。但這個秘密還需要繼續保留,此刻面對眾人,他是故意這樣講。

這不妨礙他表達猜想。

老實說,針金立即被這個猜想嚇了一跳。

「我的心中就有魔晶。」

「人怎麼可能擁有魔晶?這顆魔晶很可能就是當初,在猴尾棕熊的山洞中,紫蒂為了救我給我灌輸熊血而意外產生的。」

「所以……我解決了海島之主的研究難題?」

「我心中的這顆魔晶,其實也是借助了海島之主的力量,間接制造出來的人工魔晶嗎?」

「如果被海島之主發現了,我會有什麼下場?」

蒼須的這番猜測,也讓其他人倒吸一口冷氣。

「那我們該怎麼辦?」

「或許這位海島之主已經發現我們了,只是任憑我們在這里掙扎。」

「沒錯,他(她)或許現在就在看著我們,用我們來檢測他的這些造物的威能。」

「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嗎?何必再掙扎呢?」

「投降?對,我們可以投降啊!」

「好了。」針金忽然開口,強自鎮定,神情嚴肅,「現在說這些太早,一切都只是猜測。我們該出發了。」

眾人的神情卻仍舊慌亂以及茫然。

針金嘆了一口氣︰「你們見過海島之主嗎?有任何的證據說明蒼須的猜測嗎?」

「如果你們想要放棄,認為自己死定了,或者想要去投降,那就去做!」

「但如果你們想要繼續跟隨我,那現在就該走了。」

這下,所有人不再猶疑,都選擇緊緊跟在針金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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