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留命

作者︰落魄的小純潔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伴隨著夜君不敢置信,不可思議的呼喝之聲。

他再次被打飛了出去。

就地一滾,還想要翻身爬起。

然而蘇陌出手太重,而且陰毒。

哪怕夜君以無晝天魔錄中的暗無天日卸力,也無法盡數卸開。

四肢五髒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分別被冰火陰陽等不同的力道侵襲。

只覺得周身各處,無一處不痛,更沒有任何一處能夠用的出力氣。

嘴角流淌下來的鮮血,都沒法伸手去擦,只能抬頭看向站在不遠處,正緩步走來的年輕人。

就見到來人微微一笑︰

「夜君,好久不見。」

「蘇陌……」

夜君凝望眼前的蘇陌,咧了咧嘴,又看了一眼裴敬元︰

「他是什麼時候,落入你手里的?

「你倒是真的能夠沉得住氣……」

他先前就發現,今天晚上的裴敬元,很不對勁。

各處古怪不斷。

所以就懷疑,裴敬元背後還有問題。

紅院院主本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為了借她釣出裴敬元幕後的玄虛,這才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結果沒想到,裴敬元出手之後,竟然只是想要牽制自己,給紅院院主制造機會。

也讓夜君徹底放下心思。

認為裴敬元的古怪僅此而已。

而在自己施展永夜天的時候,裴敬元其實也是有機會說出蘇陌的存在的。

但是……他竟然硬是忍著沒說。

蘇陌也未曾因此而有絲毫焦躁。

耐心等待,就在自己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這廝忽然殺出,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想到這里的時候,夜君更是咬牙切齒︰

「你堂堂東荒第一高手。

「卻只知道背地里偷襲……你,你羞也不羞!?」

蘇陌听的滿臉古怪︰

「面對夜君這樣的高手,這樣的前輩。

「我出手偷襲,不也是理所當然嗎?

「前輩這是在氣的什麼?

「說來,咱們也有些年月未見了……自從留音城一別至此,屬實是讓人想念的緊。

「這一段時日以來,前輩過的可還好嗎?」

「……勞你掛心,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夜君臉色仍舊難看。

但是這句話之後,卻也輕輕地出了口氣,體內傷勢奔走爆發,已經不可抑制,縱然自己窮盡十重的無晝天魔錄,也無法壓制這古怪至極的傷勢。

這兩年不見,蘇陌的武功似乎又高了不止一籌……

他年紀輕輕,到底是怎麼練的這一身絕世神功?

一想到這里,夜君更是有種憤憤不平之感。

他自幼資質非凡,勤修苦練,推陳出新,想前人不敢想,將無晝天魔錄推演出了前無古人的第十重,創出了‘永夜天’這樣的高明招式。

結果竟然抵不住蘇陌三拳兩腳的偷襲。

只是這般落敗,屬實是心中不平。

若是堂堂正正交手,自己敗也就敗了……

這般落敗,這口氣堵得,簡直比身上的傷勢還要難受。

「夜君這話讓人傷心。」

蘇陌這會已經到了夜君的跟前︰

「留音城一別之後,我就想著再見夜君一面。

「只可惜,當時瑣事纏身,先去南海,又往西州。

「結果沒想到,夜君竟然跑到了北川。

「若非是我有事正好要往北川一行,還不知道你我多久才能見面。

「唉,不說這些了……

「前輩,你若不死,晚輩心頭難安。

「想來前輩自己也明白,什麼叫成王敗寇……

「今夜紅院不會化為一片白地,永夜谷也不能重現江湖。

「一切……就此作罷吧。」

他言說至此,緩緩抬起手掌。

掌心之中寒氣凝聚。

夜君也是嘆了口氣,到了這個份上,他當然也不會寄希望于蘇陌再給他一個堂堂正正的機會。

而且,堂堂正正的話,自己打不過肯定是會跑的。

僅此一點,蘇陌就絕不能容。

如今局勢已定,自己螳螂捕蟬,卻沒想到蘇陌黃雀在後。

敗得說冤枉也冤枉,說不冤枉,其實也行。

江湖爭斗,本就不僅僅只是武功廝殺。

武功只是手段,各種心機手段齊上。

有需要的情況下,就用武功抵定勝局,沒有必要的情況下,連武功都不用施展。

這才是這個江湖的現狀。

自己今夜眼中只有紅院大局,未曾看到場外窺探的眼楮。

敗了也只能賴自己眼光不夠高明。

當即閉上雙眼,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了……

卻沒想到,等了半天,這一掌也未曾落下。

夜君不禁皺眉,抬眸看向了蘇陌︰

「你又想做什麼?」

蘇陌這一掌舉起,卻並不落下,只是定定的盯著夜君懷中露出的一件東西。

听到夜君的話之後,蘇陌的眉頭這才微微蹙起︰

「敢問夜君……先前你去探尋的隱秘之處,究竟是什麼地方?」

「……恩?」

夜君看了看懷里的東西,想要伸手,卻只覺得手臂如同火焚,每一寸血液都在沸騰,痛苦難當,實在是抬不起來。

便只能作罷。

但是腦子轉念之下,就明白了蘇陌為什麼不出手了︰

「你跟歸墟一族有些牽連?」

蘇陌散開了掌中凝聚的九陰玄冰策真氣,隨手一抓,夜君懷里的東西,就已經落到了蘇陌的掌心。

到了手上的時候,蘇陌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帶鹿皮手套呢。

不過凝望了兩眼掌心之後,見未有變化,這才點了點頭。

夜君不是毒尊,應當也不至于在隨身之處下毒。

蘇陌暫時未曾回答夜君的話,而是看向了手里的東西。

這是一卷竹簡。

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意思,蘇陌並不知道,但是這個文字,蘇陌卻認識。

這正是歸墟一族的文字。

此時又看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蘇陌這才看向夜君︰

「夜君可識得這文字?」

夜君沉默不語,只是看著蘇陌。

蘇陌啞然一笑︰

「前輩一把年紀了,怎麼還鬧上小孩子脾氣了?

「也罷,晚輩跟這歸墟一族,確實是有些牽連。

「不過牽連並不大……但是對于他們的文字,卻頗為好奇。

「倘若前輩認識歸墟一族的記載,還請不吝賜教。」

「……本座若是教你,又有什麼好處?教會了你,總歸也難逃一死。」

夜君冷笑一聲︰

「與其到了那個時候,再被你奚落,你還不如趁現在,一掌打死我。

「也能讓本座落個痛快。」

「前輩這話倒也有理……」

蘇陌略作沉吟。

他知道,自己想要騙夜君,是很難的。

說什麼,讓他幫忙教自己文字,而自己容他活命之類的話,他是絕對不會信的。

實際上蘇陌自己也不信。

夜君聰明,籌謀東荒那會,蘇陌就已經見識過了。

這種小把戲,還是不用的好。

想到這里,蘇陌嘆了口氣︰

「夜君是有雄心壯志的。

「只可惜,這手段,蘇某實難苟同。

「倘若以此相挾,讓你活命……

「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死于你手。

「罷了罷了……」

他言說至此,倏然而動。

先是一指點在了夜君的中庭穴,又一指落在了百會穴。

此後兩指連運,分別在他的俠白、極泉、內關、神藏……等等諸多穴道,一一走過。

這些穴道,分別對應奇經八脈,十二正經。

于體內牽成一線,隨著蘇陌最後一指落下,卻是點在了夜君的氣海之上。

這一指命中。

剎那之間,虛空之中發出道道宛如氣閥泄露之聲。

嗤嗤嗤,夜君衣袍鼓動,滿面錯愕之色。

一直到這聲音消失,衣袍落下,夜君的容貌一瞬間便蒼老了十幾歲。

他抬頭看向蘇陌,咬牙切齒︰

「你……廢了本座的武功!」

「正是。」

蘇陌點了點頭︰

「留功不留命,留命不留功。

「說到底,你這把年歲了,就莫要于江湖上折騰了。

「蘇某非是高僧大德。

「你若是踏踏實實,教我歸墟一族的文字。

「我確實可以留你性命。

「待等學會之後,便將你送到南海金剛寺。

「料想,金剛寺內的大師,日日夜夜以佛法度化于你,早晚能夠洗刷掉你這一身的戾氣。」

夜君表情怔忪,一時之間有些神思不屬。

蘇陌也不在意他。

轉而看向了紅院院主和那裴敬元。

裴敬元當即陪著笑臉︰

「蘇……蘇公子,您讓我辦的事情,我如今已經全都做好了。

「您看看這小蜍丹?」

蘇陌一笑︰

「小蜍丹的解藥,我交給了那黑衣劍客。

「她如今就在城外等你。

「你自去就是。」

「……」

裴敬元呆了呆︰

「你……你將小蜍丹的解藥,交給了她……這不是將我的命也交給她了嗎?

「她恨我入骨,這……豈能容我活命?」

「那倒未必。」

蘇陌一笑︰

「她想要尋你清譽堂報仇,你還有用的很。

「只要你好好幫她,她絕對不會舍得讓你死的。」

裴敬元半晌無言,最後深吸了口氣︰

「是,多謝公子指點。」

說完之後,不敢多留,問清楚了那黑衣劍客在哪里等待自己之後,就轉身離去。

此時暗中又有人走了出來。

一個是魏紫衣,一個是石誠。

石誠手上染血,魏紫衣劍未歸鞘。

一路走來,劍尖之上有鮮血灑落。

到了蘇陌跟前之後,這才看了看那裴敬元離去的方向︰

「你真將小蜍丹的解藥,交給了那個姑娘?」

蘇陌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江湖上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蘇老魔,你又騙人了。」

「誰說我騙人了?」

蘇陌澹澹的說道︰

「至少頭前這一個月的解藥,我是真的交給她了。」

說到這里,蘇陌搖了搖頭︰

「先前這黑衣劍客對裴敬元敬重有加,不知道如今是否能夠拿捏得住……

「罷了,她心中執念不淺。

「裴敬元對我也無大用。

「順水人情,做一做也無傷大雅,至于……是否能夠降的住,就看自己的本事吧。」

「一個月……」

魏紫衣眉頭皺了皺︰

「會不會少了點?」

「一個月不少了……你以為,御前道會讓清譽堂存在超過一月的時間?」

蘇陌澹澹開口︰

「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曲紅妝也該讓御前道做他們該做的事情了。」

「……不愧是你啊蘇老魔。」

魏紫衣這才想起,這黑衣劍客並非自己一個人去對付清譽堂。

清譽堂真正的對手是御前道。

而御前道一旦出手,清譽堂……只怕不堪一擊。

如此看來,蘇陌給那黑衣劍客一個月的藥量,已經夠的不能再夠。

至于要說一個月之後……清譽堂沒了,裴敬元就徹底失去所有的利用價值了。

死了也就死了,不會有人在意的。

這事情的首尾,就算是結束了。

兩個人這邊說話,說到這里,就見到石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紅院院主的跟前,伸手小心翼翼將其攙扶起來︰

「姑娘沒事吧?」

「……」

紅院院主到現在都是懵的。

被石誠扶著手腕,一時之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沒有抽回手。

看了看石誠,又看了看蘇陌,忍不住問道︰

「諸位到底是什麼人?」

「路人而已。」

蘇陌隨口回應。

就听到石誠說道︰

「他是路人,我可是專門過來救您的……」

「救我……」

紅院院主又是一呆︰

「你我可曾相識?」

「神交已久。」

石誠說道︰

「紅院院主的名頭,我可是听說許久了。

「只是不精通詩詞歌賦,不敢貿然往紅院一行。

「如今听說院主有難,這才緊趕慢趕,生怕晚了一分,您再有所閃失。

「快讓我看看,可有哪里受傷了?

「我認識一個神醫,醫術高明至極,不管多重的傷勢,她都可以治好。

「我也隨她學了兩手,不敢說高明,卻也不是一無所知……輕來輕去的不用求她,我就成。」

「……」

紅院院主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呢,石城這邊就要上下其手。

好在他也頗有分寸,不會真的亂來。

不然的話,這紅院院主一怒之下,一掌將其打死,蘇陌都不好意思給他報仇。

實在是太丟人。

稍微琢磨了一下之後,紅院院主這才回過神來,凝望石誠,不禁一笑︰

「多謝公子掛懷,妾身無恙。」

說到這里,又對蘇陌斂衽一禮︰

「有勞公子救命,只是如今紅院危機,妾身不敢多留。

「還請公子留下姓名,帶等妾身處理了紅院之事以後,必然當面拜謝。」

「當面拜謝?你還沒有這樣的資格。」

一個聲音遠遠傳來。

而听到這個聲音的紅院院主,臉色驟然一變。

 然回頭,就見到一襲紅衣,轉眼就到了跟前。

正是曲紅妝。

看到她的這一瞬間,紅院院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你怎麼會在這里?」

曲紅妝卻並不看她,只是對蘇陌抱拳,單膝跪地︰

「公子,紅院之危已解,屬下前來復命。」

「!!!!」

紅院院主 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跟曲紅妝是舊識。

自然對她知根知底。

卻怎麼都想不到,放眼北川,除了道主之外,還有人需得讓她這般跪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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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老道主壽終正寢,這公子是新任道主?

想到這里,心中更是有些忐忑。

蘇陌卻是微微皺眉︰

「起來吧……曲姑娘,這是最後一次。

「話說三遍澹如水,莫要逼我動怒。」

曲紅妝頓時誠惶誠恐︰

「是……屬下死罪。」

蘇陌一甩袖子︰

「紅院之事,你們自己看著處理。

「我們先回去了。

「明日一早啟程出發。」

說話之間,一手將那仍舊懷疑人生的夜君給拿在了手里,一邊拉過了魏紫衣的手,朝著落腳的小院子走去。

只是走了兩步,發現石誠還在紅院院主的身邊圍繞著。

他倒不是看上了這個徐娘半老。

主要是看上了她的身份……這要是求的好了,紅院之內,豈非橫行無忌?

只是下一刻,就听到蘇陌說道︰

「還不走?」

石誠頓時一哆嗦,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對紅院院主說道︰

「我家長輩太凶,你莫要放在心上,好好照顧自己,只盼著下一次我來紅院的時候,院主能夠記得我,莫要讓姑娘們趕我出門。」

紅院院主噗嗤一聲,沒忍住樂了出來。

「妾身記得公子了,請公子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石誠頓時高興,一路小跑的追上了蘇陌一行。

這幫人一邊離去,紅院院主還能听到蘇陌訓斥石誠的聲音︰

「你這麼做,對得住葉游塵嗎?」

「我管他去死!」

「葉游塵听到這話,哭死的心都有了。」

「他活得夠久了,哭死拉倒。」

「……」

紅院院主收回目光,看向了一邊的曲紅妝︰

「這位……到底是?」

曲紅妝則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是我們的主子。」

「啊?」

紅院院主呆了呆︰

「誰敢做御前道的主子?」

「我御前道是什麼來歷?」

曲紅妝看了她一眼。

紅院院主一呆,下意識的開口︰

「大玄王朝的御前護衛……主子,難道說……他竟然是?」

「正是。」

曲紅妝微微一笑︰

「只是這位小主子,至今仍舊不相信我們而已。

「任重而道遠……

「需得,徐徐圖之。」

說到此處,兩個人相視之下,紅院院主臉上的驚愕之色逐漸撫平,眉頭微微蹙起︰

「道主的意思是?」

「道主的意思……誰敢揣摩?」

曲紅妝輕輕搖頭︰「做事吧。」

……

……

ps︰

今天是大年三十,辭舊迎新,祝大家新年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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