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將入長安

作者︰溫茶米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邵凌霄這一退,不但是隱去了他自己的身形,就連他那四名侍從,也隨之消失,只能隱隱約約察覺到,虛空之間還有一大四小的五道元氣,游走不定。

關洛陽可以很確定的說,  他們並沒有真的把血肉之軀轉變成元氣狀態,也依舊處在光線照耀、散射、被其他人眼接收的正常環境之內,沒有達成常規意義上的隱身。

那應當是,以邵凌霄的劍道神意,勾起在場所有人的心理感知、共鳴,讓這些本來還沒有觸模到宗師境界心靈感應的人們,  不可自控的把自己的心靈之力流出,混淆于廣闊的街巷之間。

周圍的所有人都被邵凌霄壓制,  以為自己看不到了,  他們混亂的感覺便又被裹挾著一同影響了關洛陽,讓他也真的「看」不到邵凌霄的存在。

離火雙瞳可以破邪魅幻術,破陰氣迷霧,但是遇到這種情況也真有些無處下手,都不知道該向哪方面發動攻伐,才能得見真實。

不過,那些混亂流動的感知,根本無法侵入到關洛陽周邊三尺之內,只要邵凌霄再次發動攻勢,在靠近關洛陽的瞬間,  就會被捕捉到具體的形跡。

他持劍等了三秒,攻勢依舊沒有到來,  眉頭便即皺起……

三秒鐘的時間,  在別人眼里極其短暫,看起來,  不過是他們兩個交手之後,關洛陽步伐一頓而已,  甚至關洛陽身上的袍子,  還在剛才那一輪對拼產生的余波疾風之中舞動。

可是在宗師的眼界之中,三秒鐘的時間尺度,已經足夠漫長了。

「不對!」

關洛陽一劍劈地,劍氣從地下分散傳遞出去。

咻咻咻咻咻咻——

頃刻之間,幾百道縴細的墨色劍痕,從周邊的地面,向上空穿刺射擊出來。

這些劍氣分散涉及的範圍太廣,力度都已經不算太強,但如果還有人隱匿在周遭,必定會讓劍氣的軌跡出現一些異常。

無為真經所修煉出來的真氣,最大的特色就是細化入微,關洛陽從中領略出來的勢,名喚「無為不至」,實則是無微不至的意思,用來刺探周邊,最好不過。

墨色的細痕筆直上升,沒有一絲被歪曲的跡象。

「居然想要就這麼離開?」

關洛陽納了口氣,徐徐吐字,聲音清晰的傳遍數里之地。

「現在的你,還有機會在這里直接殺死我們,如果等到長安的話,你所要面對的,就是至少相當于現在三倍的人力。」

「身為魔教教主,難道連這一點嘗試的魄力都沒有嗎?」

他說話的同時,已經把耳力、感應都發揮到最高。

音波的震動之下,城門那邊有細微的異響傳回,關洛陽身子一動,就飛過這條街道,身帶殘影,去到不遠處的城門下。

城門大開,右邊的那扇門上,許多木屑剝落下來,露出一行大字。

‘一曲已畢,賭約落定,十四日之內,不再出手。’

關洛陽回到居不用他們那里。

眾多一流高手,一個個真氣大損的模樣,喘息不止。

陸寧仙扶著石輕。

居不用抱著琵琶,席地而坐,用絲帕擦著琵琶上的血液,對他們歉然道︰「諸位,這次是我魯莽了,如果能先等到風將軍和關少俠他們到來再動手,也不至于將諸位都牽累進來。」

石輕臉色一沉,粗聲道︰「居先生好大的名頭,莫非以為我們都是為你來的嗎?!」

他含怒出聲,一句話勉強說出來,就嗆咳連連。

居不用心知失言,這些人自負傲骨而來,不願墮了關中的名聲,叫人小視了大唐,他現在這麼說話,倒好像是覺得與邵凌霄這次會面,不該是這些人的責任,難免令人氣憤。

「抱歉,是我……」

「這件事,你們一點錯都沒有。」

關洛陽走來,道,「邵凌霄來這里之前,剛在江上殺光了一支船隊,你既然與他相遇,如果不出手,誰也不知道他會在城中做出什麼事。」

「至于各位為大義而來,更絕算不上是錯了。」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他跟你們定了什麼賭約,能承諾十四日不再出手?」

眾人一愣,他們都沒有指望邵凌霄會遵守那個賭約,尤其是在被氣絲全部控制住之後,更全然認為這只是一個騙局。

甚至沒有人注意到,琵琶聲到底是什麼時候停的。

現在回望四周,才發現之前為了護衛居不用而搶步上前的那一批人,確實算是站在了居不用身側,共有十四人。

關洛陽听他們說兩句話講清原委之後,滿是疑惑的重復道︰「你們是說,賭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

不對勁。

要挑釁關中武林,有太多方法,何必定這樣的賭約。

把這些高手聚集起來,是為了讓他加快速度轉移傷勢的話,那麼在利用的差不多了之後,又為什麼還留著這些人不殺呢?

五色真氣,雖然將他們的內力根基抵消不少,但並不是永久性的傷害,只要調息幾個時辰,加上他們身上帶的各家各派的傷藥服用下去,就能恢復一流高手的水平。

從某方面來說,這些人的傷勢,甚至還沒有其他人中的那些慢性毒藥嚴重。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會成為魔教之後行動的阻礙,而在邵凌霄提前感應到關洛陽的時候,他有足夠的時間先殺光這些人。

只要當時控制那些氣絲從穴位刺入腑髒,摧毀心脈,易如反掌。

等到小半個時辰之後,眾人都已經在當地府衙安頓休養,關洛陽出手助幾個傷的比較嚴重的調理完畢,心頭的疑惑依舊沒有減輕。

風將軍、安非魚他們也已經趕到這里,關洛陽就找他們聊了聊。

听完了戰斗過程的風將軍,此刻看著關洛陽都滿是欣喜之意,說道︰「也許,他當時並沒有料到關少俠的武功精進如斯,所以存著可以留待之後,把眾人從容處置的心思,等真正交手,便沒有這個機會了。」

「真的會是這樣簡單的失誤嗎?」

關洛陽搖了搖頭,暫且壓下疑惑,說道,「不管怎麼說,經過這一次之後,你們原本想要通過不斷交手,拖延他傷勢恢復的戰法,是行不通了,剩下的那點傷勢,他很快就可以完全療愈。」

「無為離體,他甚至可能要比當日在老君山上擁有更多的余裕,我們要做好應對一個全勝之時的邵凌霄的準備。」

殷將軍說道︰「能不能像他當時應付天方真人一樣,設法送他去破碎虛空。」

安非魚不認同︰「這個方法他自己用過,怎麼可能不提防著呢,他原本跟天方真人勢均力敵,為了強行讓天方真人破虛而去,都差點被當場打死,設身處地的想,我們這邊有誰能撐過那樣的局面?」

「那就只有等到去長安了,我們的力量將會集聚在長安,而且比起那些難以控制的妖魔,我們這邊的人手將形成更嚴密的結構。」

殷將軍說道,「到時候,兩邊兌子完了,多出來的,能夠專門用來應對邵凌霄這一個人的力量,也應該要比我們現在這幾個人更多。」

關洛陽嘴唇動了動,沒有再說什麼。

‘就算真有強行讓他破碎虛空的方法,我也要先試試能不能打死他。’

在這一天之後,關中之地的武林,就像是從微風拂動的水面,變得翻騰起了狂濤駭浪,潛流涌上了水的表層,無一處不能听到鼎沸的動靜。

無論是什麼樣的消息,要想看清它的影響力,都要經歷一個發酵的過程,在封建王朝的時代里,消息發酵的時間往往更長。

原本老君山、少林寺、妖魔變異體這些相關的傳聞,都還只是風傳而至,有很多人只听到了個風聲,有更多人連風聲都沒有听到。

但自從邵凌霄在城中的這一場賭約傳出去,仿佛是切切實實的一記重拳砸在關中武林,不管你听不听得到,他都已經闖到你面前。

大到名揚千里,盤根錯節,上接官府,下連草莽的大宗派,小到只在自家院子里傳授一兩個徒兒的破落門戶,都真切的體會到了一場暴雨過境,洪嘯將至般的影響。

這其中有成百上千,以千計數的人,選擇了事不關己的態度,認為魔教再怎麼鬧騰,也未必就會找到自己頭上,依舊只把這當做一筆談資,有些是中型的門派,甚至會故意收攏在外的勢力,減少踫到魔教妖人的機會。

他們的做法未必是錯,有時候有自知之明也是好的,不過還是有更多的人感到了義憤。

因為那過百頭妖魔變異體,已經踏著災禍的痕跡,從各方涌入了關中,他們不眠不休的破壞著,吞食、成長、縱火。

大唐之時,荒野頗多,每一頭妖魔在野地山林之間踏過的路程,其實都要比他們在城池鄉鎮之間,走過的路程更多,關洛陽他們還在不斷的追索獵殺。

但是,就是這樣偶遇式、路過式、乃至于會被阻止中斷的破壞,已經讓一些村鎮瀕臨毀滅,讓一些城池人心惶惶。

關中的百姓,這一段時間很可能就听到曾經的老友,自己的娘家,或身邊的友人的故鄉,哪里遭了災,遇了難。

也有一些是假消息,但一時間難以分辨,都一同成了怒意的薪柴。促使他們盡自己的能力去針對,哪怕只是口誅筆伐。

他們會去哭訴官府、會紛紛去請求那些有名望的高手,出面斬除這些天怒人怨的妖人。

嘶啦!!

河邊鮮血飛濺,關洛陽生撕了一頭形體像獅子、表面卻覆蓋犀牛般的角質厚皮的妖魔。

谷這頭妖魔的血液已經變成了紫色,體重接近兩噸,可以說是徹底跟人類不同的物種了。

但在之前,一群武人圍殺它的時候,它居然在撲殺的間隙里,間或人立而起,施展出一路剛猛的爪法。

好幾個武人,就是沒有預料到這種變化,被一爪拍塌了肩膀,或者被打中了腰間,拍中了胸膛。

幸存下來的幾個人眼眶發紅的布在這些尸體旁邊,一個額頭很寬的青年刀客最先走出來,向關洛陽行大禮道謝。

有沾染著鮮紅血跡的一卷帛書,掉落在岸邊,一半浸到了河水中。

關洛陽撿起了那卷帛書,上面是眾人請願的字跡,近百個名字和更多不識字的人畫的押,直接用墨跡印在手指或掌心里留下來的證明。

「這些妖魔的實力都可以跟一流武者較量高下,不過它們的習性更近于野獸,你們要守護一方百姓,不如聚在城鎮之間互為呼應,萬一有妖魔來襲,利用火光、巨響,也更有可能將它逼退。」

當世一流高手,是相當于三星級的輪回者,這些妖魔,其實也就是三星級生物,而面前這幾個俠客,差不多都只是二星水準,甚至有個連二星都不到的。

寬額頭的青年刀客接過帛書,說道︰「大俠的好意我明白,這帛書是那位兄台留下的,而我們這些人,並不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

「听說這些妖魔要一直往長安去,不會逡巡不前,我們幾個所在的地方,都只是听說附近遭過了妖魔之禍,應當不必固守,才特意追出來的。」

關洛陽點點頭︰「那你們應該打听那些一流高手所在的地方,去跟他們會合,一起行動。」

青年刀客卻道︰「像大俠這樣的前輩高人,本是來去如風,如果要為了顧及我們而放慢行動的速度,以至于更多地方遭了妖魔之後,我們又怎麼過意的去。」

「其實大俠不必太為我們擔憂,像我們這樣的人多的是,都是三五成群,四處巡行,縱然不自量力,但也許遇到妖魔之後,能拖延片刻,造出響動,吸引到附近的高手來將這禍害鏟除,就心滿意足了。」

那邊一個伏在尸體旁邊,眼中含淚的漢子也叫道︰「似這般妖魔,只消從一條街上竄過去,便牆倒屋塌,不知會砸死砸傷多少人,我兄能砍它一刀,能拖延一息,讓這畜生撞在恩公手里,立斃當場,兄長死也瞑目了。」

還有一個斷了腿的,坐在地上,痛得又哭又笑,喊道︰「勾欄里說書的,近些日子都把十年前西南大戰重翻出來說一說,把那些魔教妖人的死法多添幾種,丑態多講幾番,講的怒發沖冠。」

「他自有他噴唾沫的一塊沙場,咱們習武之人,難道還能被他們比下去?」

「恩公你不必管我們,還是快往前去吧,多殺這些妖人。」

關洛陽凝視了他們一會兒,不知想了些什麼,向他們拱手一禮,便離開了。

那些人說的不假,之後的日子里,他遇到這類武林人士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有時候穿過城鎮之間,所看過的一些面孔,也多是忐忑、憤怒。

很多人在談論魔教,痛罵著他們燒毀糧食,也有很多人憂心忡忡,但卻很少會是憂懼,真正的畏懼,是讓人說不出話來的,是會讓議論的聲音都變少,讓人們下意識避免去提及、去听到的。

時間一天一天的走過,那些妖魔和追擊的高手,都接進了長安。

十萬禁軍,早已經接到調令,布置在外,從長安周邊向外搜檢。

越是靠近目的地,所有的路線都開始收束。

關洛陽他們也重新聚在了一起,從東都出發的追擊隊伍里,有不少人都沒有能夠再在這里見面,可是一流高手的數量,卻反而翻了兩三倍。

那些人听說了關洛陽、李珙、居不用、風將軍他們都在這里,也就都趕過來踫面,最後點下來,在毗鄰長安的地方,居然有接近百位一流高手匯聚。

大唐正道的一流高手,幾乎全都聚在了這里了,他們有老友久別重逢,有聞名已久,初次見面,寒暄、交談的聲音,把內衛布置下來的這整座臨時府邸,都淹沒在喧鬧之中。

這是必要的一次會面。

經過計算,當初那兩百多名妖魔,在這長達月余的曲折追逐之中,已經被斬殺了大半,但還有八九十只。

它們要想闖入長安的話,僅憑那些禁軍是攔不住的,最多做出警示,李珙有必要請這些高手配合內衛,進行更周密的布防。

皇帝也為了這件事,連發了三道聖旨過來,調遣朝中大員為特使,當眾宣讀。

這場會面,從清晨持續到傍晚才開始步入正題,直到點燈的時候,李珙才擺出了長安城的詳細地圖。

除了皇宮所在的位置是一片空白,那張地圖上把其他各坊市要道,甚至于某些高官、世家住處,都標得清清楚楚。

以關洛陽之前表現過的實力,是不會被李珙安排待在一個固定位置的,肯定是作為馳援者。

所以等李珙開始說話的時候,關洛陽听著無趣,干脆獨自去了園子里。

今夜無月,星也稀疏,不過處處燈光,園子里倒也不顯得太昏暗,不知道這座府邸原本是做什麼安排的,園子里的花千奇百艷,在盛夏時節,花香濃郁到近似于腐甜的酒味。

關洛陽在一叢修竹的陰影下駐足長思,隨手折斷了一朵花瓣繁艷的紫紅大花,帶著晚間的露水,在雙掌之間揉碎。

「你好像很煩惱?」

古蘭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來了一陣酒氣。

「辣手摧花可不能解愁。」

她遞了一個酒杯給關洛陽,「試試這個。」

關洛陽拍了拍手上的碎花,接過杯子,一口飲盡︰「咦,好像比之前給我們喝的更醇厚了?」

「我得到的那些酒方,本來就跟熊貓酒仙武技中的禪定意韻有些聯系,前兩天我突破四星後,依著金剛本相經里的法門,把禪意提練出來,然後混合了一下酒方里的做法。」

古蘭香搖了搖葫蘆,灌了一大口,笑道,「果然更好喝了。」

「精神力釀酒?」關洛陽看著酒杯,笑了一聲,「這杯子也太小了,來一葫蘆,正好算是恭喜你晉升四星。」

「上次見面就已經知道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有什麼好恭喜的,安老哥好像還有點心結的樣子,但是也快了吧。」

古蘭香直接拿自己的葫蘆給關洛陽又倒了一杯,「可惜了,現在才剛剛踏入七月份,不然的話,我們去了長安城,就能靠在基地買的那項服務,鎖定敵方小隊那些人的位置,進而找到邵凌霄他們的方位,提早布置。」

「現在他們那邊滿打滿算三個四星,就算那個孫靈作為妖魔覺醒體,潛力未盡,還能用什麼手段臨時提升,也不過就是四個。」

「我們這邊,你、我、方丈、風將軍,听說長安那邊還有一位,居不用、陸寧仙他們四個神兵加起來,也能算一個。」

「也就是說情況順利的話,兌子兌完了之後,我們這邊至少三個人一起圍毆邵凌霄,把握還是不小的。」

關洛陽淺嘗了半口烈酒,道︰「可惜情況,絕不會那麼順利,我這段時間除了殺妖、練功之外,路上經過了很多地方,心里的疑惑也越來越深。」

古蘭香道︰「疑惑什麼?」

「首先是一點發現吧。」

關洛陽仰頭看著夜空,「跟我曾經去過的一些時代不同,這大唐的人其實真的……很……自信,乃至于驕傲。」

「即使是知道那些妖魔,知道從襲擊老君山開始,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傳過去,各地的糧倉,運糧的船隊,被摧毀了那麼多,他們也依舊沒有太焦慮。」

「哪怕他們說不出有哪些人可以平定這次魔教之亂,也肯定相信著大唐會獲得勝利。」

古蘭香拿葫蘆貼著下巴,說道︰「這不好嗎?」

「怎麼會不好呢?這當然很好,我很喜歡,所以我更覺得奇怪……」

關洛陽發出深長的疑問,「我才來了多久都已經體會到了大唐的驕傲,那麼,邵凌霄呢?」

「他不該不知道這樣的大唐,只憑著燒糧倉殺皇帝,就算真讓他把皇帝殺成了,又真的能夠完成他心中的復仇嗎?」

古蘭香有點明白了︰「你是覺得他做的還不夠絕?」

「遠遠不夠!」

關洛陽斬釘截鐵的說道,「一個能在十年前領導魔教,完成那樣慘烈的大戰的人,他的復仇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這樣拖拖拉拉,這樣無重點,什麼分散兵力,什麼賭約,甚至在我面前幾次退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絕不該是這種程度。」

關洛陽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一定有什麼關鍵的地方,是我們還沒有想到的。」

他回憶起當初在老君山上第一次與邵凌霄交手的時候,比起後面這幾次不痛不癢的踫面。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一招之恥,那種空、大空、空而殘的感覺,才是關洛陽的本能更傾向于的「真實」。

還有第二次在老君山,雖然看起來他被天方真人壓制了……

天方真人。

關洛陽腦海中忽然閃過最後天方真人一掌轟在天門上,也沒辦法說完的話。

「蘭香!」

「嗯?」

「往生方丈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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