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突厥使者

作者︰過水看嬌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不可一切諸佛……」

香山寺,一顆槐樹下,徐童一口一口慢悠悠地啃著隻果。

目光看著站在太陽下面練拳的郭毅。

一旁源側盤膝而坐,念誦地藏菩薩經。

也不管徐童是否听得進去,源側念誦經文卻是一絲不苟,聲音洪亮入鐘,一字字玄機奧妙。

「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草木叢林、稻麻竹葦、山石微塵,一物一數,作一恆河,一恆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內、一塵一劫,一劫之內,所積塵數,盡充為劫……」

作為玄奘弟子,不管願意不願意承認,源側的誦經聲會給人一種空靈的安寧感。

就連周圍坐在樹蔭下乘涼的隨從們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哪怕他們根本听不懂,卻也覺得這聲聲字字,玄妙無窮。

甚至就連路過的香客也是忍不住駐足不前,聆听源側和尚念誦經文。

然而徐童只管啃隻果,一個字都沒听進去。

不過堂口里的吉祥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兩只小爪子雙手合十,著源側的模樣,默念經文。

身上已經隱隱生出幾分佛家氣相。

一本經文念完,源側見徐童已經快要睡著了,不禁頗為無奈道︰「今日講經就到這里吧,世子若無它事,可自便。」

「這就完了!」

徐童一听念經結束,立即坐起身子,晃了晃腦袋︰「那我可就走了哦。」

「世子只需要記著我們的約定即可!」

這次源側沒有阻擾,只是提醒徐童他們之間的約定。

「放心吧!」

徐童拍了拍,站起身往寺廟外走。

郭毅看了看徐童等人的背影,想要什麼,但源側和尚已經來到他身旁,抬手輕拍在他肩膀上,這輕輕一拍,看似隨意,卻是差點讓郭毅趴在地上。

「練拳要專心!」

郭毅聞言只能收回目光,專心練拳。

原來自從徐童的詩詞聞名洛陽,非但沒有影響到佛門,反而助長了佛門的運氣後,源側便是不在強求徐童留在身邊念佛了。

只是兩人約定,每天听源側念誦一部佛經,並且要徐童為佛門再作兩首詩詞。

作為交換,源側則開始親自教導郭毅佛門拳法。

每天兩個時辰,時間不長,但對于郭毅這樣的大宗師來,每天兩個時辰已經是足夠的。

出了香山寺,不遠就是龍門石窟。

那原本是北魏時期就開始修建的石窟,如今佛門為了迎合當今聖人,又重新開始修繕,並且請來了不少匠人,要把盧舍那大佛完工。

如今已經是接近尾聲。

似乎是要在玄壇法會開始前竣工。

這地方徐童在現實中去過,所以不大感興趣正要準備回皇驛休息時。

面前橫身一人攔住了徐童︰「世子,念經誦佛,可是習慣?」

攔在徐童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有幾日不見的不良帥曹化生。

「還行,不良帥日理萬機,怎麼今天反而有興致來找我了,不會是找到棺材,還我清白了吧。」

徐童對曹化生並無好感,但也不上討厭,眯著眼調侃道。

「世子笑了,今日來是給世子送請帖的。」

曹化生沒有提及棺材的事情,只是從懷里拿出一封請帖。

徐童接過來一瞧。

請帖是大紅色的紙章,燙金的滾邊花紋,帶著一股特殊的香味。

打開一看,請帖里面竟然是采用立體的紙雕,伴隨著請帖打開,紙雕緩緩升起成一座精巧的小樓。

更令人驚奇的是小樓雖然是紙雕,但門窗,桌椅樣樣都雕琢得極其細膩。

門匾上的字跡鐵筆銀鉤,才氣驚人,紙雕上還有一個小機關,在徐童拉開請帖的時候,六藝館的大門也隨之一齊打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要玩紙,徐童也算是一代宗師了。

可這紙雕惟妙惟肖,就算是現實中的現代工藝品也遠遠不及這般的細膩。

記得听武範過,六藝館乃是匯聚天下奇人異士之處,除了書法文筆,還有士農工商各大行業里的翹楚。

只要能拿到六藝館的認可,便是可以直接前往戶部或是工部尋求一官半職。

「明天,國外使臣們將會進入洛陽城,準備參加玄壇法會,在這之前,六藝館也會準備晚宴,世子兩首詩詞名動洛陽城,如今六藝館特邀世子,想要一睹世子風采。」

「這種事情六藝館打發個人來就行了,怎麼還勞駕不良帥親自送來,太客氣了。」

徐童收好請帖,看似不經意地隨口問起來。

「世子有所不知,鄙人師從六藝館,紅花婆婆正是我的師父,若是別人也就罷了,但世子如今名動洛陽城,自當我親自送上門才能顯出誠意。」

「紅花婆婆,余老太君?」

「然也,世子知道??」

「是听一個好心人起來過。」

徐童眉頭微揚,記得在漁陽城陸止大罵土肥圓無恥時,曾提過一嘴,是什麼,土肥圓求愛不成,就落下讖言,讓余老太君孤身終老直至如今。

沒想到這位余老太君,便是曹化生的師父,這洛陽城的圈子可真不大。

徐童收下了請帖,便與曹化生告別後,帶著人早早回皇驛去。

一進門就見皇驛里忙忙碌碌,那些侍從太監開始里里外外地整理庭院,甚至一些國外使臣的先行隊已經先一步入駐進來。

「世子!」

皇驛的老太監戴玉德遠遠的看到徐童,立即迎著徐童走過來︰「世子,最近這段時間,國外的番人來的多,您那塊院子附近,我都給空著保證不會打擾到世子。」

自打聖人降旨示意徐童代天行禮,參加玄壇大典,老太監就突然對徐童的態度變得極其熱情起來。

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作為太監,戴玉德對政治的敏銳往往超乎常人。

陛下能讓世子李正,代天行禮,這背後雖然是有源側和尚的暗中運作,可本身也是聖人對李家的一種態度。

有句不當的話,聖人終究年歲已高,百年之後,究竟是還政李家,還是徹底改朝換代,這種事情誰都不敢輕易斷言。

萬一這是陛下真動了心思,到時候還政李家,眼前這位世子爺未必不是沒有機會,問鼎天下。

就算到時候不是這位世子爺,李家一旦重新掌控朝政,這位世子爺的地位怕也是一飛沖天,所以戴玉德對徐童的態度才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甚至就連徐童院子里每日供給的伙食,水果也比從前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听聞戴玉德的話,徐童拱手道︰「那可真是多謝戴公公了。」

「不敢不敢,世子若是有什麼差遣盡管吩咐咱家便是。」

兩人正話間,突然遠遠的就听到一陣犬吠聲。

徐童回頭一瞧,只見一陣人馬沿著大街街道上行來,車輛前面幾條惡犬張牙舞爪,嚇得沿街百姓紛紛躲閃。

「是突厥的使臣!」

馬匹上,穿戴著皮甲長袍,手持彎刀,一頭辮發的妝容,一看就是突厥無疑。

街上的百姓認出這些突厥人後,不僅紛紛冷啐上一口,甚至不忘罵上一句雜碎以表敬意。

這些年突厥反復無常,在邊境作亂,每次被打丟盔卸甲,今天也敢派遣使者來參加玄壇法會,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是想要求和來了。

面對眾百姓投來的挑釁的眼神,這些坐在馬匹上的突厥戰士眼神更是殺氣騰騰,絲毫沒有收斂臉上囂張的神情,反而放長了手上的繩索,令走在前面的惡犬左右亂撲,險些將人咬傷。

「哼,這幫突厥蠻子,真把這里當作他們的地方了。」

饒是已經去了勢的戴公公,看到這幫突厥的使臣,臉色也頓時難堪下來。

在他們眼中,這幫蠻子就是敗軍之將,早晚便是要讓他們大唐神軍,統統把他滅掉才好,男的殺掉,女的全都當作奴隸才好。

「世子,您還是先進去吧,別人這些蠻子沖撞了您,世子……世……哎呦我的祖宗,世子您快回來!!」

戴玉德的話沒能完,徐童人已經大步流星的迎著這行突厥隊伍走過去。

「汪汪汪……」

馬匹下的惡犬嗅到了生人的氣味,一雙紅撲撲眼珠子里直冒血光。

「黑、黃、白湊齊了!」

徐童目光掃視過這些惡犬,心道︰「真是瞌睡便是送枕頭,正好,三條狗都齊全了!」

狗吃了人肉,往往眼珠子里都會泛起血光。

吃得越多,眼楮越紅。

這就是為什麼要去亂葬崗里找野狗的原因,面前這些野狗,雖是有人馴養,但也時常被帶上戰場,在戰場上餓極了吃了幾個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甚至突厥人的糧食不夠,殺掉幾個奴隸喂狗也是時常發生,這些吃了新鮮人肉的狗,可比外面亂葬崗里的野狗凶猛得多。

「滾開!!」

眼看著有人竟然膽敢擋道,騎在前面的士兵便是放開手上的鐵索。

一時這些惡犬像是月兌韁野馬般朝著徐童撲過去。

這些惡犬,已經餓了一路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長得白白女敕女敕的小生,一張嘴便是吐出尖銳的獠牙。

徐童見狀,只是往後退開一步,隨即橫指掃過,指尖一道劍氣生出,劍氣破空而行,剎那間從這些惡犬頭顱上劃過。

「噗!!」

瞬間鮮血噴濺在街道上,幾顆碩大的狗頭滾落在地上,身子還倒在地上極力地抽搐扭動著。

「好!!」

周圍百姓見狀,無不拍手叫好。

「大膽!!!」

為首的幾名突厥戰士看著自家愛犬被殺,拔出腰間彎刀,縱馬沖向徐童。

這些戰士都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精銳,彎刀出鞘,身上便是涌動起滔天殺氣,這股殺氣匯聚成一股可怕的風暴。

莫要看他們實力不高,可殺氣騰騰,更是幾個人的氣息擰成一股,稍微低級點的道法術法,只要被殺氣一沖都要被沖散掉。

不難想象,若是兩軍交戰,殺氣沖天,怕是玄門高手手段通天,越不敢貿然靠近戰場,否則被殺氣一沖,身上的異術無不是要消減大半,只能憑借自身武力強行殺出一條血路。

這也是為什麼武道宗師的含金量,永遠是比其他宗師含金量高的原因,異術宗師到了戰場基本上都是弱雞。

只有武道宗師是越殺越勇。

面對幾名騎兵縱馬奔騰的朝著自己沖來,徐童也沒有一點藏著掖著的意思,一招手,便听到空氣中發出一陣清脆的劍鳴聲。

劍聲如鈴,劍影如龍,不需要任何手段和道具卡的加持,徐童人已經飛身沖向眼前戰馬,劍鋒橫掃,一名騎兵迎刀斬下,結果刀劍相踫剎那。

「噗!!」

無堅不摧的突厥彎刀,瞬間被斬成兩段,而劍鋒更是余威不衰地貫穿戰馬,從騎兵的胸口切過去。

這一下鮮血如泉水。

一些老百姓那里見過這樣血腥的畫面,瞬間臉色都白了,更有甚者,當即張口就吐了起來。

不過當中不乏有血性男兒,拍手叫好。

眼見同伴被斬殺,其他騎兵非但不退,反而兩眼瞪圓,想要趁著徐童這一劍用老,趁機劈下他的腦袋。

然而徐童腳尖一點,一朝太極劍法里的懷中抱月,手中的長劍猶如一條游龍,身影隨著手中的劍鋒,輕松躲開身後劈來的彎刀。

劍鋒緊隨著在彎刀上輕輕一點,  w  朝著身後一拉一抖。

在眾人眼中,分明是慢吞吞的動作,卻是令兩名突厥戰士只覺得手上的刀像是被千斤重石砸到一樣,人隨著彎刀一並跌下馬匹。

「住手!!」

眼看著徐童便是要橫劍殺人,車隊里一人立刻舉起手上的使旗︰「大膽,我們乃是使臣,你是何人,膽敢擅殺使者!!」

面對對方的喝止,徐童卻是像是沒听到一樣,劍鋒一挑,一劍劃開兩名騎兵的喉嚨。

「好!!」

看著倒在血泊里的尸體,路邊百姓無不拍手叫好。

戴玉德立即跑過來,見狀頓時哭喪著臉︰「世子,不能殺啊,你這可闖禍了。」

徐童冷眼瞥了一眼戴玉德,冷冰冰的眼神,讓戴玉德立即一收脖子,識趣地閉上了嘴。

「唐律疏議,縱惡犬傷人者,按斗毆殺傷罪論處,你們雖然是異邦使節,卻是不守禮法,當街動縱犬該,罪加一等,膽敢當街縱馬行凶,使用刀兵者殺無赦!」

徐童目光如火炬,直視著面前舉著使旗的使者︰「這里已是皇城範圍,非特許不許騎馬,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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