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途依舊站在高台之上,俯瞰著趴在地下的綰綰,後者的臉上此刻已經寫滿了「駭然」二字,因為她是在無法相信,在這里居然能夠有人知道自己的父親!
「你都知道些什麼!?」
綰綰掙扎著爬了起來,現在這般渾身都是各種程度的淤傷的樣子簡直與剛才的判若兩人。
綰綰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量,在听到這個名詞的一瞬間她的身體內就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涌出,支撐著她已然是遍體鱗傷的身體緩緩的爬了起來。
她的面色除了無法掩飾的震驚之外,更多的還是一種憤怒,無論幽靈實力如何,當中羞辱她還有他最敬愛的父親無論如何也令她無法接受。
綰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如同一個倔強的小母牛一般,如果在場有著其他的認識她的人,見到她的樣子恐怕會大為的驚訝。
因為這實在與她平常所表現出來的樣子所差甚遠。
「我說錯了嗎?!」
神途冷笑一聲,只是一個照面的時間便已然出現在了綰綰的面前,他臉上的那種輕蔑和不屑從未消失,看著綰綰大的那種眼光,就如同他說的一般,就像是在看一個無能的廢物。
「你那無能的父親費盡一生探索那無聊的冥域,最後的結局是尸骨無存,留下你這個沒用的廢物,還指望你能夠繼承他的遺志。就你這個樣子的,一樣只會重蹈他的覆轍而已。」
「尸骨無存!?」
這句話,將綰綰的記憶,帶到了二十年之前……
大雨已經連下了半個月,綰綰這一生從未見到下的這麼長久,雨勢如此之大的大雨。
在山洞之內,她只是一直望著眼前的那個火堆,較小的身軀不停地摩擦著自己的手掌,這天氣,又冷又濕,對于幼年的她而言實在是無法忍受。
「父親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啊?」
小綰綰不由得抱怨道,她開始後悔來到這個荒無人煙,而且天氣惡劣的地方,她之前可從來沒有過過這半個月的生活。
片刻之後,听到洞口傳來一陣的響聲,綰綰那低沉的心情總算有所回升,是的,父親回來了!
今天他似乎顯得極其的高興,一回來就發了瘋似的將綰綰高高的拋起,她已經認為自己是個大孩子了,被這樣子拋起來還真有不好意思。
「今天怎麼了,這麼高興啊。」
父親高興,綰綰自然也高興,她從小就和父親相依為命,無論生活情況如何,無論是清苦還是富足,綰綰都很開心,至少她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綰綰,還記得嗎。我和你說過的冥域,我一生尋找的終極之地,現在終于是找到了!」
看著父親那一臉興奮的表情,綰綰自然也是高興。她自從懂事之後就一直听父親提起過冥域的事情,那似乎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里面的人似乎沒有死亡和活著的概念,父親似乎研究了它已經有著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
「綰綰,接下來的時間我可能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離開你,我將食物和睡眠的藥放置在這里,你在這里等我回來,好嗎?」
「要去多久哇?」
「短則數周,長達數月吧。你能等的下來嗎?」
「能!」
綰綰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這樣的等待綰綰並不是沒有經歷過,有著父親留下的安眠藥時間的流逝是相當迅速的,幾個月的時間,也不過是睡幾覺而已。
但在這次告別之後,綰綰卻再也沒有見過父親。
直到第十四個月的時候,就算處在睡眠的狀態之中食物也消耗殆盡的時候,才有人找到了已經餓得奄奄一息的綰綰。
不過不是父親,而是一個人族的修士。
從這之後,一直到現在,綰綰就在不停地修煉之中度過。因為她自責,如果當時自己有能力的話,說不定就能夠和父親一同進入那個冥域了。
進入了人族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有著時間魂這樣恐怖的能力,她也如願以償的進入了人族最核心的培養層,一步一步成為了人族最為強大的年輕一代的領導者。
這是因為這段記憶,所以綰綰才會對冥域有著執著的追求。所以她需要進入冥域,她需要知道在父親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起來,父親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呢。
而現在綰綰卻從神途的嘴中听到父親已經死了,而且尸骨無存。這些年,她可是一直堅信著父親還活著的事實啊。
神途的這樣的意思,豈不是就是說明了綰綰這一些年的努力都是徒勞嗎?
一想到這里,綰綰自然就氣不打一處來,她下意識的往自己身前的神途就是一拳打去!
但隨後她得到的只有神途接下來的一個重擊!
砰!
綰綰的身體再一次無力的彈出,而後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唔……」
她的整個月復部簡直快要爆炸開來,她用盡全力捂住自己的月復部來減輕痛苦。神途的拳頭實在是太重,她的身體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了,就算他沒有用全力。
「真是不了解你那個無用的父親費盡心機讓你獲得時間魂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今你像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我真想讓他看看你現在的這副慘樣,不過可惜這個情景他是無法見到了。」
神途的嘴角微微的一揚,被綰綰看在了眼里。
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為什麼神途會認識父親?探索冥域的這個事情在她的記憶之中從始至終都只有父親一個人參與,他從未與任何人合作過。
神途知道父親進入了冥域後尸骨無存,那麼是否說明……
「是你殺了父親。是你殺了他嗎!?」
綰綰的樣子如同一個即將爆發的野獸一般,她那原本冷峻的面色之上此刻只有一種極強的殺意,她的拳頭握的 直響!
「感到憤怒了嗎?但就你現在這個樣子能做的了什麼?我也懶得廢話了,你的時間魂,還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