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霜抱著顧陽趕回火部，撞開藥老的門。
藥老並沒有睡，而是在看醫書，看到秦如霜一頭幽藍長發，不禁大吃一驚。
「郡主，你——」
「快救顧陽！」
秦如霜將顧陽放到床上，連忙對著他道，聲音中透著毫不掩飾的焦急。
這是顧陽？
藥老看著床上那個幾乎成了黑炭般的身影，難以相信自己的眼楮，不過他還是迅速上前查探。
片刻後，他眼中露出一抹震驚。
這都沒有死？顧小子的生命力也太強了，當然，也多虧了郡主不惜損耗大量真氣幫他吊命。
秦如霜眼中露出一絲疲憊，這一會兒的功夫，她一身的真氣已經消耗了四成。
藥老眉頭緊皺，神情十分嚴肅。
「殿下，請恕老夫無能，這……唉……」
藥老的這一嘆氣，秦如霜心里就涼了半截，她清楚藥老除了是位煉丹大師，還是個醫道大家，就連宮中的太醫都曾向他請教。
「真的沒辦法了嗎？」
秦如霜抿著嘴唇，握緊雙拳，良久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除了悲傷，還有一股沖天的殺意盈上心頭，如果顧陽真的死了，那麼今晚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就算是提前迎來那個結果，也在所不惜！
藥老又想了想道︰「醫術無用，但或許丹藥還有用，我去查一查古丹方，或許這世間，還有一些能讓人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
「好，你快去！」
藥老又看了看秦如霜，只見她的目光在進來後就一直凝聚在顧陽身上，哪怕和他說話時也不曾挪開分毫，這樣失態的郡主他還是第一次見。
藥老輕輕一嘆，已然察覺到了她對顧陽特殊的情感，情之一字，最是傷人，若救不活顧陽，恐怕郡主很難走出來了。
……
藥老去翻閱古丹方，秦如霜緊緊握住顧陽的手，毫不吝嗇的將明玉真氣度過去，就那樣靜靜看著他。
看似已經恢復了平靜，但玉手上跳動的青筋無疑暴露了她內心的波動。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她的額頭上開始露出汗水，臉色也漸漸蒼白，但她依舊一動不動，宛如雕塑。
又過了一刻鐘，汗水順著她的臉龐不停滑落，她抿著嘴唇，默不作聲。
終于，真氣見底了，她眉心處的冰晶又變成了冰痕，幽藍長發也重新變成烏黑之色。
可她還是竭力灌輸著體內的真氣，那是她最珍貴的本源真氣，若是失去了本源，恐怕會功力大退。
但是她不在乎，或者說，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思考過這件事。
她只想救活顧陽，救活這個對她而言十分特殊的朋友。
一只手反握住了她。
顧陽不知何時蘇醒了，或許是因為秦如霜大量的真氣傳入，此時的他感覺狀態竟然好了幾分。
「如霜，停手吧。」
秦如霜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只是倔強的繼續輸入真氣。
顧陽氣道︰「已經足夠了……咳咳！」
見他咳出鮮血，秦如霜才終于松開手，連忙給他擦拭。
「你……你感覺怎麼樣？」
顧陽微微一笑，道︰「感覺……還能再搶救一下。」
秦如霜一愣，然後回想起了兩人的初見，嘴角微微勾起，卻又立刻斂去，氣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顧陽笑道︰「還有酒嗎？」
秦如霜也笑了，眼中卻有一絲傷感。
「有，但這次不準你喝。」
兩人彼此對望，相視無言，目光交織在一起，仿佛說了很多，又仿佛什麼也沒說。
一個人急沖沖地跑過來，打破了這份心有靈犀。
正是藥老。
他激動地捧著一本泛黃的古籍，興奮道︰「找到了，找到了，竟然真的有！」
秦如霜目光一亮，就算是顧陽也精神振奮。
還真能搶救一下？
這次不同于之前被玄冥真氣侵入心脈，那只是寒氣攻心，靠著至陽內功和邪帝舍利的精元，足以驅除寒氣。
但這次，他全身大面積燒傷，血肉幾乎成了焦炭，如今也只是吊著一口氣，就算是少林大還丹，也救不了他。
而且，就算救活了，他也武功盡廢，甚至還要終身殘疾，這種下場，他還不如去死，賭一賭能不能像玩家一樣復活。
不過藥老接下來的話打消了他的顧慮。
「郡主，這本《丹神古經》乃是家師秘傳，上面記載的多是上古丹方，很多藥材現在都已經找不到了，所以這本書我也很少翻看，不過剛剛我查閱此書，上面竟然真的有一種起死回生的神丹！」
藥老興奮道︰「此丹名為九轉皇極，書中說此丹功效分為九轉，每一轉都足以讓人功力大增，九轉之後，就算是個沒學過內功的普通人，也能一舉沖破九大經脈，龍虎匯聚，功成一品！」
顧陽和秦如霜的眼中都露出一絲震驚，藥力九轉可讓普通人立地成就一品，這樣的神丹，簡直聞所未聞，就算是少林的鎮派之寶大還丹，也遠遠不如。
「可顧陽現在的情況，需要的是療傷的靈藥！」
秦如霜提醒道。
藥老連忙道︰「書中還記載，此丹若是給瀕死之人服用，可有起死回生、破繭成蝶之奇效！」
「靠譜嗎？」
顧陽忍不住問道，怎麼越听越玄幻，你這個藥老，怕不是從斗破里穿越過來的吧。
藥老坦誠道︰「可不可靠我也不知道，因為之前沒煉過。」
「總要一試！」
秦如霜望著藥老道︰「都需要哪些藥材？」
藥老皺眉道︰「其他藥材倒還好說，雖然稀有，但憑借秦家的勢力也能得到，只是那味主藥……實在難得！」
顧陽心道這才正常，要是藥材都很好得到，他反而懷疑這本《丹神古經》是本騙人的書。
「什麼主藥？」
「宗師高手的九滴心頭血。」
秦如霜點頭，道︰「我這就去找。」
「郡主稍安勿躁，容我說完，除了是宗師高手之外，此人修煉的還必須是頂尖絕學《皇極天書》，且血液中要蘊含人皇龍氣。」
宗師高手、皇極天書、人皇龍氣……
這一切都指向一個人，那人正在京城，高高在上，威壓天下三十余載，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
如果不是顧陽相信藥老，恐怕他都以為藥老是敵國奸細，想要故意挑起秦家和皇族的矛盾。
藥老嘆道︰「書上說，此丹功參造化，丹成不詳，易遭天妒，所以需人皇龍氣來遮蔽天機，庇護丹成。」
秦如霜望著顧陽，雖然沒有說話，但顧陽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她必定會去，不管凶險如何。
顧陽張開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有一句話。
「一切小心。」
……
（感謝書友20211230200846528的打賞，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