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寶庫。
諸葛武等人望著皇宮方向，身為宗師，他們的目力足以看到千丈之外，自然也能看到顧陽等人交手的情況。
當看到丹陽使出問天槍訣時，黃玄尊便驚呼道︰「竟然是他，他……沒死？」
黃玄尊眼中有著一絲激動，但更多的是疑惑。
丹陽當年號稱軍中第一神將，他們自然也是認識的，尤其是黃玄尊，兩人還一起喝過酒。
「諸葛兄，當年丹陽兄弟英年早逝，染疾而終，咱們還一起去祭拜過，確實是死了，怎麼現在又活了？」
諸葛武嘆道︰「看來是我們被騙了，陛下應該是有什麼辦法讓丹陽假死，瞞過了我們的眼楮。」
黃玄尊氣道︰「這……這不是胡來嗎？丹陽是第一神將，曾立下汗馬功勞，本身天賦也是絕佳，不滿三十就進入了宗師境，怎麼能入宮當太監呢？」
諸葛武並沒有回答。
徐長風輕聲道︰「看來咱們這位陛下，有太多的秘密了。」
頓了頓，他看向諸葛武，道︰「丹陽就是陛下的底牌？」
諸葛武搖搖頭，道︰「繼續看。」
當看到顧陽以問天槍訣擊殺丹陽時，黃玄尊和徐長風同時一震，心中難免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當年丹陽的風光還要在他們之上，如今卻是這般結局，令人唏噓。
「諸葛兄，這顧陽……唉，實在是太可惜了！」
黃玄尊長長一嘆，此刻的他都難免對趙無極生出了一絲怨意，要知道顧陽本來是朝廷的人呀。
徐長風惋惜道︰「如此奇才，若不是被陛下逼反，與如霜珠聯璧合，我大宋國祚才真算是穩如磐石！」
諸葛武搖搖頭，道︰「說這些都晚了，不過幸好此子是重情重義之人，和沉淵有本質上的區別。」
黃玄尊點頭道︰「老實說，我還有點佩服他，這小子雖然狂妄了點，但確實是難得的俠義心腸。」
徐長風感慨道︰「我林部的那些小捕快，現在一個個都對他非常崇拜。」
諸葛武似有深意道︰「若是有一天，大劫將至，能有顧陽這樣的人在，蒼生便有一線希望，我們也有一線希望。」
就在黃玄尊要追問的時候，突然看到陛下拿出了那口箱子，即便相隔甚遠，眾人心中都隱隱生出了危機感。
諸葛武的靈兵龜河圖在不斷跳動，仿佛在提醒著什麼。
「陛下終于亮出底牌了。」
「諸葛兄，這箱子里是什麼？」
「不知道。」
諸葛武目光凝重，道︰「我只知道陛下找到了一樣底牌，就是這口箱子，但這箱子里是什麼，恐怕只有陛下和丹陽才知道。」
……
就在箱子剛剛打開了一道縫隙時，巫行烈便按住顧陽的肩膀。
「走！」
兩人按耐住好奇心，果斷選擇以輕功離開。
他們都知道以趙無極的性格，能被他當作底牌的，一定是非常可怕的東西！
反正現在成功擊殺了丹陽，破壞了趙無極的計劃，他想修成天人之道就得自己冒險了。
而顧陽更是收獲頗豐，葵花、九陰兩大神功，還有大量修為點，回去後就能迅速提高實力，何必留在這里冒險？
凌波微步施展，一道道殘影浮現，宛如御風而行，飄逸瀟灑，就是拖著一個醬油瓶。
顧陽看著按在他肩膀上的巫行烈，臉都黑了。
巫前輩，合著你剛剛不是察覺到危險要帶我一起走，而是自己走不動了，要我帶著你……
巫行烈咳嗽一聲，略有些尷尬。
還好他胡子不少，老臉紅了別人也看不見。
見到兩人想走，趙無極眼中狠色一閃，就要咬破舌尖吐出更多的精血，卻被一只沾血的手給阻止了。
丹陽帶血的手染紅了他的衣衫，他望著趙無極，搖了搖頭。
趙無極一怔，手上微微一停。
那箱子頓時劇烈顫抖，轟然合上，金光消散，復歸平靜。
「陛下……不……不值得……時候未到……」
趙無極坐在地上，握住他的手，君臣二人坐在廢墟血泊中，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年前初見的那一刻。
「陛下……天人之路……是正確的，臣……差一點……就修成了。」
趙無極的目光微微一動。
「丹陽，你可還有什麼心願？」
丹陽的眼神逐漸渙散，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個銀鞍白馬的俊美神將，手持長槍，率領重甲鐵騎，縱橫沙場。
以及一個撐著荷傘，泛舟而來的綠裙姑娘，用著江南女子特有的吳儂軟語，喊著自己的名字。
趙無極似是看到了他的內心，道︰「朕立刻讓何氏進宮，讓你們夫妻二人相見，朕也會昭告天下，讓世人都知道，丹陽並沒有死，朕的第一神將，一直在為我大宋默默奉獻！」
丹陽渙散的眼神稍微凝聚了一些，有著一絲向往，但最後又吃力地搖了搖頭。
「就讓那個第一神將……永遠活在……她和世人……心中吧。」
丹陽眼中的光芒徹底黯淡，斷了一切生機，一位四重天的宗師，悄然隕落。
或許在二十三年前，他躺在棺材里，听著妻子的哭聲時，那一刻，丹陽就已經死了。
世人要的是一個英明神武光芒璀璨的神將丹陽，而不是一個苟延殘喘躲在深宮的老太監。
……
六扇門，寶庫。
諸葛武三人各自倒了一杯酒，緩緩灑向地面，送別故人。
不管怎麼說，他們曾一起並肩作戰過，那時的他們，確實曾懷著拯救天下蒼生的理想，只可惜，在這條路上，有些人走著走著就變了。
禁軍統領率兵奔向養心殿，踏過那重重廢墟，終于見到了陛下。
他忍不住一愣，眼眶通紅。
月光下，趙無極第一次露出了疲態，衣衫染血，長發飛舞，夾雜著幾縷銀白，他坐在一片廢墟中，遙望夜空，久久不語。
禁軍統領心中一顫，幾十年了，他第一次發現，陛下……好像老了。
……
皇宮外，顧陽的腳步一頓。
「叮，恭喜玩家合作斬殺四重天的宗師高手，獲得30萬修為點！」
丹陽並非是他單殺，而是先被巫行烈斷了一只手，受了傷，之後才被顧陽殺死，所以算是合作擊殺。
即便如此，也足足有三十萬修為點，接近林坤了，可見其武功是高出林坤很多的，不愧是四重天的宗師。
巫行烈有些差異地望了他一眼，道︰「怎麼不走了？」
兩人一起離開皇宮，至于巫樂瑤，顧陽曾和她約定過，一但皇宮大亂，就讓她立刻溜出宮，躲到皇城外的來福客棧去，以免被戰斗波及。
她武功雖失，但蠱術仍在，足以自保。
顧陽淡淡道︰「丹陽死了。」
巫行烈聞言嘆氣道︰「他倒也算是個漢子，當年只是因為快餓死時，趙無極給了他一碗飯，一飯之恩，竟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突然，巫行烈眉頭一皺，無比警惕地望向前方。
一道人影持槍而立，似乎等待多時了。
（感謝書友20201202170118772、書友20201014113440998、落寞的安小褔的打賞（有個符號打不出來，請見諒），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