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梁雅楠從診室中出來的時候，她也不能確定李茂陽有沒有對她實施催眠。
她感覺自己只是迷迷湖湖了一陣子。
李茂陽好像一直在說什麼，可是她也沒記住那家伙在說什麼，好像說的都是一堆廢話，她懶得听。
不過有一點她能肯定，好像到後來，她還是比較放松的，也懶得和李茂陽較什麼勁兒了。
接下來的幾天，李茂陽還是每晚跟她「聊天」一個多小時。
都是選擇在晚上十點左右到十一點多的這個時間段。
前面他還會給別人做催眠治療。
梁雅楠想把時間調得早一點，可李茂陽不答應，他說對她的治療必須在這個時間段。
至于原因，他不講。
梁雅楠感覺李茂陽在和她玩「水磨功」，不過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因此而產生多少反感，內心反而產生了一種平衡。
李茂陽收了她天價診療費，而他對她的治療服務，也確實有很大不同，最起碼在她身上花費的時間要比別人要多得多。
當然她心里也有了一點兒膩煩，隨著這件事好像在沒完沒了地進行著，她開始希望這種治療早一點兒結束。
只是李茂陽說欲速則不達，所以梁亞楠也沒辦法說什麼。
她的「悍勁兒」在李茂陽這里好像在一天天的消失。
幾天下來，她對李茂陽是完全沒什麼脾氣了。
她有時也對自己的這種奇怪的情緒精神狀態感到奇怪。
不知道李茂陽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會讓她在和他單獨處在那種幽暗的環境中時會安然處之。
按說也沒發生什麼啊。
就是那家伙在一直嘮嘮叨叨的，單調、重復、拖沓，有時好像還邏輯混亂，可是奇怪的是她好像在一直「不听不听」中听進去了……
事情就是這麼奇怪……
……
相比起梁雅楠來，李茂陽對整個治療過程自然是清楚得很了。
他每天都會評估對梁亞楠的治療效果。
催眠師自有一套自己評估患者精神情緒狀態的評估體系，這里面包括患者的眼神、表情、氣色、某些習慣性小動作的改變等等，相當的精細而繁雜。
但這套精細而繁雜的評估體系能較為準確地評估出患者情緒精神狀態的細微改變……
他正在朝著自己催眠預桉中設定的一個個小目標一步一步地推進著……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對梁亞楠的催眠進入了輕度催眠狀態了。
只是梁亞楠自己沒察覺而已。
因為李茂陽現在每次對她催眠前都只會告訴她是要和她「聊一聊」。
這種「欺騙」在中醫中也有很多應用。
比如，有些患者真寒假熱，或者是上熱下寒，這時我們需要給他服用熱藥，但怕他嘔吐，就先把熱藥放進冰箱里晾冷，然後再給他服用下去。
這就是一種「欺騙」。
騙過患者的假熱，使得熱藥抵達他的真寒病灶，從而發揮作用。
這種手段李可老先生經常用的。
……
這幾天里，也許受高啟來給李茂陽診所捐款二十萬的刺激，前來診所求診的病人數目一直有增無減。
最多的一天，前來診所求診病人的數目達到了四十多個！
但李茂陽診所每天接診數目還是十五個。
即便這兩天接診完十五個病人的時間已經提早到了下午五點半，李茂陽依然把病人數目控制在十五個。
這樣一來，自然就有病人被分流不來了。
喬春旺那里被分流去的病人數目是最多的，連張三章這里也分流走了一部分病人。
不過，被分流走的這些病人都是李茂陽比較熟悉的病型，至于患有比較「新鮮病」的疑難雜癥病人，則一個也沒有被分流走。
喬果果替李茂陽把好了這一關。
為了治療各種病人，從而開闊自己的眼界，李茂陽還要和六原縣醫院的科室護士長喬芳拉關系找尋這種病人呢，怎麼可能讓來到他門口的這些病人被分流走！
即便暗中調整一下這些病人的順序號，讓他們插一下隊，李茂陽也要把他們留下來！
這期間，李茂陽請托陳福昌在六原縣找到的小建築隊也已經來到了診所，開始在診所兩邊接蓋四間房屋。
（李茂陽先準備蓋兩三間，後來又決定蓋四間。）
等待接診的病人和其陪同家屬加起來就有幾十號人了，再加上這些前來蓋房子的工人，李茂陽的診所一時間顯得熱鬧非凡！
給這些病人和病人家屬，以及建築隊工人提供伙食服務也是一項不大不小的生意了，李梅和韓二蛋兩家是開足了馬力都有些吃力，不過還基本能供應得上。
李媽感覺這項生意也能賺些錢，就跟兒子商量她也想做，被李茂陽一口否決了。
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不能一家人為了多掙點錢都累壞了。
再說，錢也不能你一家人掙了，也得適當給別人留點掙錢的路子，這樣別人也才能消停點，最起碼不會故意給你找麻煩。
所以，李茂陽自己是不會搞旅館和食堂生意的。
即便假如阿麗亞回來想做給病人提供宿舍這件事，李茂陽也會讓她限制在一定的體量上。
這也算是一種處世之道吧。
在這樣的忙碌和熱鬧中，劉靖海給李茂陽打來電話了。
「哎，茂陽，你真能治療肝硬化嗎？」
這時正是下午三點多，李茂陽接到這個電話時，正在接診一個病人。
「還行，我舅咋樣了？」
李茂陽語氣平和地道。
隨著整天忙碌地接診病人，他現在的脾氣也好了許多。
沒辦法，接診病人時你必須心氣平和，毛急毛燥的是干不成這一行的。
可是劉靖海的下一句話還是惹起了他的火氣來！
「茂陽，那你趕緊來我家給我爸診斷一下吧，我爸回家里來了！如果你真能行，我們就把我爸托付給你了！」
劉靖海道。
李茂陽听了眼珠子就翻了起來。
這話听得怎麼就這麼別扭？
讓我趕緊去你家這話也就算了，你可能還不了解我這兒忙成啥樣了，這不怪你。
可時到今日，你是還在懷疑我治不了肝硬化呢？還是在故意擺架子？
陳老頭距離你家也沒多遠啊？你沒去看看陳老頭現在的情況嗎？
人都能精神得滿大街 了！
還有，啥叫把你爸托付給我李茂陽？
我是你爸的外甥啊，把你爸托付給我這個外甥，要你們兩個兒子干什麼？
雖然我李茂陽也有心思把你爸弄到這兒來好好治療，期間也不用再讓你們兩個兒子跑東跑西地瞎折騰，可這話得由我李茂陽自己來說不是？
輪得到你劉靖海給我下這個命令嗎？
還特麼說得像是施舍我李茂陽一樣？
你爸是塊金疙瘩啊？托付給我李茂陽，我李茂陽能沾上他的光？
……
李茂陽心里如此翻騰著，但還是壓了壓火氣︰「劉靖海，把你爸五點半後送過我這兒來檢查。」
說完這話他就掛了電話。
願來不來！
我李茂陽的告知義務早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