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的早晨，天亮得還是比河套那邊早一點兒。
由于昨晚整理醫桉整理得晚了點兒，李茂陽早晨起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不過這時也不過是早晨六點多一點兒。
李茂陽趕緊起床洗漱，門上已經響起了敲門聲，喬果果和阿麗亞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都是在叫︰「快點兒起床！」
李茂陽沒理睬，自顧自洗漱。
今天得對兩丫頭保持平澹和嚴肅一些的態度，免得在喬春旺面前露出馬蹄子來……
早點是在酒店餐廳吃的，也是那種自助餐的形式。
「你昨晚和什麼人喝的？」
坐下吃飯，喬果果繼續問他昨晚微信上問過的問題。
「這次負責培訓的那些名老中醫。」李茂陽平澹道，「就我一個年輕的，他們不能喝還光攀我酒，我也不好意思不喝。」
「都有些誰？」
喬春旺目光閃動地問道。
李茂陽就把彭寶成、潘宏等幾位名老中醫說了一下。
「我問了一下黃大夫，你們是上午上四個小時課，下午上三個小時課。
李茂陽，下午五點多，你們一天的課就結束了，那你就沒其他做的了吧？」
阿麗亞瞅個李茂陽說話的空擋，趕緊探究起他的時間表來。
「想去游覽一下昭君墓。」李茂陽故意道。
「哎呀，有什麼好游覽的，我去過幾次，就那麼一個地方，現在又是冬天，嗯，更沒啥意思的。」阿麗亞趕緊道。
「沒意思你還去幾次啊？我還沒去看過嘛。」李茂陽不松口，「有什麼事等下午上完課再說吧。」
阿麗亞就把目光轉向喬果果尋求援助，喬果果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老爸現在就在身邊呢，後邊想辦法把李茂陽單獨支出來再說。
……
正吃著飯，李燦陽給李茂陽打來電話了︰「你來青城了？」
「嗯。」李茂陽吃著一個稍麥應道。
「那咋不給我說一聲？
阿麗亞一早給我打電話問我在不在學校，說她來青城這邊了。
我這反應了好一會兒，想起喬果果也來上學了，然後現在才想到你也應該來這兒了。」李燦陽怪怨道。
「說什麼，大家都忙得啥似的，後面不忙了自然就能見面聊聊了嘛。」李茂陽平澹地道，「正吃著飯呢，沒啥正事掛了，後面見了聊。」
他說著就掛了電話，怕李燦陽那家伙又說出什麼敏感的話來。
吃完早點，四人相跟著去中醫大。
喬果果自然要去上課了，而李茂陽、喬春旺他們這次培訓的地點，也在中醫大校園里。
他們步走著去中醫大，反正中醫大距離他們住的酒店也就一個路口遠。
街上車流滾滾的，雖然遠沒有京都那樣擁擠，但一個路口遠的距離，開車就不如步走方便。
「你去中醫大干什麼？」
李茂陽奇怪地問阿麗亞，這來青城了，這丫頭不是應該去直播那些景點嗎？
即便這丫頭去過幾次昭君墓了，可這青城還有清朝所建的將軍衙署、大清真寺、公主府，明代建立的大昭寺、遼宋時期所建的萬部華嚴經塔、漢墓壁畫等景點，作為一個主播，不應該去直播這些景點嗎？
去中醫大校園干什麼？
校園有什麼可直播的？
「今天我請假停播一天，先去跟果果上課，體驗一下大學生活。」阿麗亞笑嘻嘻地道，「然後再跟李燦陽那家伙看看研究生們整天研究什麼。」
李茂陽轉頭認真
看了一下阿麗亞的表情，原來，這丫頭心里也有一點兒讀大學的情結呢。
看來，任何一個沒上過大學的人，都會或多或少地有一點兒念大學的情結的。
「李燦陽還沒念上研究生吧？你跟他能了解到什麼？」李茂陽好笑道。
「他總認識幾個研究生的嗎，我就想看看那些家伙們整天鼓搗什麼。」阿麗亞道。
「也沒你想的那麼有趣，其實研究生的生活也很枯燥的。」李茂陽笑道。
他過去也對研究生的學習和生活充滿好奇，可見過溫小軍，又見識過他堂姐李美榮的苦逼，又見過鄺文奇帶的那三個博士研究生後，他對研究生的感覺也就那樣了。
說起來，比他開診所給人看病還更枯燥一些，除了一點兒可憐的補貼，還沒有多少其他錢可掙，很多時候，真也就只剩下那麼一個自帶光環的頭餃和身份了。
當然，熬過來就好了，那畢竟是一把最方便打開社會各個職業大門的金鑰匙。
……
青春的校園永遠是充滿活力的，一走進青城中醫大的大門，這股感覺撲面而來。
長長的校園林蔭主干道上，涌動著滾滾的自行車流，都是忙碌地奔向各教學樓的大學生們。
四人沿著這林蔭主干道走一段兒就分開了，阿麗亞隨著喬果果奔跑而去，她倆要先去喬果果所在的宿舍拿上書包，然後再趕向教學樓。
李茂陽和喬春旺則一路打听著向一處階梯教室趕去，他們要在那里參加培訓。
「茂陽，你感覺那幾位名老中醫的水平怎樣？」
快步走著，喬春旺打破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問道。
其實對于這次培訓，他心里並不是太積極，只是受了女兒喬果果的鼓動，才決定過來听一听。
一萬元的學費，十天的時間，他現在多少有些後悔了。
如果學不到什麼有實在價值的東西，真的是瞎浪費時間和錢。
「還行，最起碼是真中醫。具體水平多高模不清楚，攤場上也沒聊多少具體的醫學內容。」李茂陽實話實說道，「就看授課能給講多少真東西了。」
一路上，兩人也就聊了這麼兩句，然後就一路沉默地走到了授課點了。
走進階梯教室，挺大的一個教室，已經坐了七八十人，還有人在陸陸續續地趕來。
大都是三十歲以上的，年齡最大的也就五十多歲的模樣。
男的佔絕大多數，女的也就十幾個。
喬春旺先找前面些的座位坐了，李茂陽低聲說他不適應坐在前面，一直走到最後排坐了。
反正他的視力極好，不存在看不清前面黑板上的字的情況，或者授課老師如果用PPT的話，也不存在問題。
坐在前面，尤其是跟喬春旺坐在一起，他會如芒在背。
剛坐下，李燦陽打過電話來了，問明他是參加一個培訓，還是名老中醫的培訓課，臉皮很厚地說他要來試听，讓李茂陽給他佔個座位。
「座位多著呢，我這是最後一排，你坐在這兒能看得見？」李茂陽道，「麻利點兒來，坐到前邊去。」
「我就坐在後邊就行，你給我佔一個位置！」李燦陽道。
然後時間不長，他來了，在前邊看到喬春旺，打了一個招呼，直奔最後排來和李茂陽坐下了。
「你這家伙，怎麼完全無組織無紀律了，走哪里也不打招呼？連來到這中醫大也不打招呼？這里可是我的地盤！」
李燦陽拍一把李茂陽的肩膀低聲抱怨道。
「你的地盤？還戰戰兢兢地擔心著復試啊？」李茂陽嗤笑道。
李燦陽考研初試已過
，現在就等著復試了。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誰面對考試不戰戰兢兢啊？再優秀的考生也不行！」李燦陽道。
「到底有沒有把握啊？我昨晚和你們臨床系的幾位教授坐了下，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李茂陽低聲道。
李燦陽愣了下，趕緊問哪幾位？
李茂陽就說了下他昨晚跟坐了下的黃元貴等四位教授的名字。
「草！」李燦陽一听低聲叫了起來，「那個樊誠音，我報考的導師就是他啊，復試面試時，他基本就決定了我的去留了！
這幾天我正考慮怎麼跟聯系溝通一下呢，你現在能跟聯系上不？」
「你考本校的研究生，怎麼不報自己熟悉的導師？」
李茂陽皺眉問道，一邊回憶著那個樊誠音教授的模樣和一些言行細節。
「草，這個樊教授在我們學校學術名聲不錯的，我自然要挑更好一些的報！」李燦陽道，「你就說你現在還能跟他聯系上不？」
「我試試。」
李茂陽說著拿出手機跟黃元貴聯系起來，然後再讓黃元貴跟那位樊誠音聯系。
他直接就明說了什麼事。
聯系完他收起手機，時間不長，黃元貴回過了話來，和李茂陽問了一些有關李燦陽的情況，然後又跟樊誠音那邊聯系了下，給李茂陽發了一個OK的手勢圖像。
李燦陽在一邊一直看著李茂陽的操作，看到這個OK的手勢，還有些不大相信，低聲道︰「這就成了？」
「你本來就是個合格的好學生，擔心什麼。」李茂陽說著收起了手機。
……
這時，教室里已經來了近兩百人了，快要把整個階梯教室給坐滿了。
听滿教室里寒暄閑聊的各種口音，這次來參加培訓的學員，應該是來自整個北疆省各地。
當然，以這青城附近的學員居多。
來自河套的李茂陽他們已經算是比較遠的了，來的學員很少。
今天早晨李茂陽听喬春旺說，帶他倆也就四個人，其他兩個，听說是來自達縣的。
而來自北疆省大西部阿市以及大東北部呼倫市那些地方的學員就更少，听這教室里的聊天，大概也就屈指可數的幾個人。
所有這些人，大多都是自己開診所的，體制醫院里的中醫大夫，恐怕是很難爭取到醫院里相關的經費，所以沒有幾個人來。
……
還有人在斷斷續續地走進來，但大多是一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了。
這些人，大概大多是和李燦陽這種本校的本科生或者是研究生，听到了消息，厚著臉皮來「試听」的。
教室很快就被坐滿了，時間也快到了開課的時間了。
終于，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一個四十多歲的長相儒雅的教授，帶著一個小刀眉，長相和穿著都很精神的老者走進了教室來。
這個四十多歲的教授正是樊誠音。
而他帶來的老者正是彭寶成，今天上午的課由他來上。
授課內容是「望診技巧初探」。
對于望診，李茂陽自覺提升的空間還相當巨大。
單單就系統給他定的第一條人生魔咒來說，在望診這一項中還有不少小技能點需要提升到中級技能。
所以，他自然是希望能在這上午的課上有所收獲。
事實上，這次培訓課的絕大部分內容都是針對四診技巧的，這是李茂陽參加這次培訓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