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午夜夢回的夜里，舒然都反復問過自己，這樣對自己，對甜甜，到底好不好。
最終她還是有了自己的答案。
真實的生活和感受，騙不了人。
蘇念也一直都知道，這段婚姻讓舒然太過于壓抑了，她在其中失去了快樂，也在逐漸失去自我。
離婚，她是認同的，哪怕前面的路再難。
倒是一直義憤填膺的姚青青，這會兒有點懵︰「然姐，來真的啊？」
「是真的。」舒然笑，「我剛才不是讓你點了三罐啤酒，就是想說，我們踫一個，喝下這一杯，忘掉過去。」
「行，我把啤酒拿出來。」姚青青去拿啤酒。
三杯啤酒踫在一起。
甜甜手里拿著一瓶果泥，學著大人的樣子︰「干杯。」
她還不知道大人的煩惱，笑得很甜。
舒然模了模她的腦袋，三個人齊聲跟她說︰「干杯！」
蘇念下午去公司，樊佳人去采訪了。
她只有等到晚上給她打電話。
「律師啊？你找我就對了！」樊佳人問，「哪方面的？」
「離婚方面的，厲害一點的那種，因為涉及到孩子的撫養權。」
「你的朋友，我肯定幫你推薦最厲害的律師！」樊佳人保證。
「我肯定信得過你的。那就有勞你幫我推薦一位了。」
「沒問題。我把我堂姐的微信號推給你。她是女人，更容易設身處地的站在女性一方思考問題。」
蘇念打完，很快就收到了樊佳人推薦來的樊律師。
霍靳言給她倒了杯水︰「然姐要離婚了？」
「嗯，她發現孟志輝在轉移財產，所以想早點把事情確定了。不然就那點財產，到時候可能分都沒得分。」
霍靳言想了一下，說道︰「你等我一下，我找個資料。」
他起身給盧特助打電話。
蘇念以為他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在微信上把樊律師的號推給了舒然。
霍靳言很快回來了，說︰「如果然姐想爭取更多的財產，可以先不離婚。」
「怎麼了呢？」
「今天我在看錦市接下來的文旅項目的規劃。他們所在的百家巷小區，是被納入了拆遷範圍的。」
一個小區的名字通常不會被霍靳言格外關注到。
不過這個小區不一樣，他看的時候才多看了一眼，剛才又跟盧特助再次溝通了一下資料上的內容，確定下來是蘇念和舒然所住的那個小區。
「你說百家巷小區要拆遷啊？可是那邊修起來也不過十幾年時間。」
「這個不看時間長短，主要是地理位置剛好合適。上面的計劃早批了，只是還沒有執行下來。正是因為大家都想不到要拆，所以目前那邊的人也都沒有誰得到過消息。」
蘇念低聲問︰「那你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我，不會有事吧？會不會泄露霍氏集團的秘密？」
「不用擔心，這件事情遲早都要下來。何況，我透露給你，算什麼透露秘密？」這個項目到時候會有霍氏集團直接參與，是霍靳言的工作，自然算不得什麼秘密。
蘇念笑︰「好，那我約個時間，當面跟然姐說。讓她再忍忍。要不你跟我一起吧，約然姐吃個飯。」
「可以。」霍靳言點頭。
舒然听說蘇念和霍靳言要約自己吃飯，很爽快就答應了。
「在外面吃得不好，又貴，到家里來，我做給你們吃。反正最近我也沒送外賣了，時間多的是。」
舒然這樣說，蘇念就答應了。
她在網上預約了一些蔬菜果肉之類的，明天送達，方便拿去舒然那邊。
下午下班，霍靳言來接蘇念。
樊佳人一眼瞥見霍靳言的破車，懶得搭理他，只是跟蘇念說了拜拜，她轉頭就離開了。
霍靳言看到了她，但是他的注意力都在蘇念身上。
蘇念上車，他問︰「最近在辦公室，同事沒搗亂吧？」
「你說田琳娜啊？她最近安靜得不行，十分低調。大概是上次的事情還是讓她怕了。」蘇念說，「你上次的律師真好。」
「對啊，我的律師都很厲害，你還舍近求遠，去找你同事求助。」
蘇念笑︰「我都沒反應過來，就想著樊佳人的堂姐是律師，想著女律師更擅長幫女性打官司。」
「律師不分性別，只為解決當事人的麻煩。」
「那我下次有事一定找你。」蘇念說。
「那我還是寧願你永遠別找我。」霍靳言伸手過去握著她的手，「永遠別出事。」
蘇念心頭一暖。
「其他同事都還挺好相處？」他問。
「都挺好的。尤其是樊佳人，跟我還挺投脾氣的。」
霍靳言暗想，至少證明樊佳人沒有居中搗亂，只要她能做到這一點，他就懶得去管樊佳人的真實目的。
兩人到了舒然家里。
只有舒然和甜甜在，孟志輝是照例不在家的。
蘇念還是問了一句︰「志輝哥呢？」
「他不到十一二點是不會回家的。」舒然說，「你們隨便坐，飯菜都已經好了，收拾一下就可以上桌了。」
「我來幫忙。」蘇念跑去幫忙。
甜甜在一旁玩耍，看到霍靳言在看自己，沖著霍靳言開心地一笑，將手里的果汁給他︰「叔叔喝。」
舒然端菜出來，看她的小髒手給霍靳言拿東西，趕忙說︰「甜甜乖，你自己喝。這是小朋友喝 ，叔叔不喝。抱歉啊霍先生，甜甜不懂事。」
「沒事，她很乖。」霍靳言心中生出些柔軟，想不明白為什麼有的男人會堅持要一個未知的調皮搗蛋的兒子，也不寧願珍惜善待一個軟萌可愛的女兒。
吃飯的時候，舒然給甜甜安好了座位，給她放好食物，才上桌。
晚餐很豐盛，舒然廚藝好，挑著蘇念喜歡吃的做了一大桌子菜。
「念念，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霍先生口味。這次我忘記問你了，下次提前問你。」
「都合，他不怎麼挑食。」蘇念笑。
「那就好。」
蘇念吃了一會兒才開口︰「然姐，霍先生說，百家巷小區這邊要拆遷。」
「什麼時候的事情？」舒然很意外，確實是沒想到這麼新的小區能拆，「消息準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