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赫扶著牆艱難站穩，月復肌突然被人輕輕戳了一下，癢癢的。
他眼楮半眯，將她靈動的微表情看在眼里，心底生出幾分不爽。
她對其他男人也是這樣毫無性別觀念麼？
顧庭赫剛想出聲指責，水珠順著發梢滾落。
江蔓被水冰到，她瞬間渾身發麻，縮了下脖子，一抬頭，對上顧庭赫幽深的目光。
想到剛剛做了什麼，江蔓臉蹭得燒起來，推開他的胸膛，瞬間彈跳開。
顧庭赫的肌膚觸感還停留在手上，帶著幾許酥麻感。
他還未細細感受，江蔓炸毛，「你、你干嘛不好好穿衣服！」
顧庭赫被江蔓夸張的反應逗笑，剛剛被戳月復肌帶來的異樣很快消散，連之前悶堵的心情也被江蔓驅散。
他難得見到江蔓失神，還是因為他，不免有些小小的惡趣味生出來。
顧庭赫垂眸，離她的頭頂更近了些，都能問道她的發香，他低聲問道，「你模我干什麼？」
「誰模你了！我那是……就一小小小下……」江蔓聲音減小，臉漲得通紅，「你要好好穿上衣服，不就沒事了？」
江蔓模了下脖子，水都蹭她身上了！
顧庭赫還在牆邊站著，一瞬不瞬看著她。
江蔓倉惶別開視線，「我困了，我要睡覺！」
家庭房有一大一小兩張床，江蔓飛快佔據小的，甩掉拖鞋鑽進被子，拿後腦勺朝著顧庭赫。
「今晚算我欠你的，以後有機會再請你住高級大酒店。那個我個子小，你、你個子太高了，你睡大床我睡小床。」江蔓悶悶的聲音透過被子傳過來。
顧庭赫剛想開口，鼓起的被子動了幾下，江蔓轉過身，從被子里探出頭，只露出一個腦袋，「你別跟我說什麼紳士風度，男的要讓著女的啊，我可不吃這一套，讓你睡你就麻利睡。」
說完，江蔓又蒙起被子。
顧庭赫啞口無言，無奈之余又有些想笑。
小丫頭平時牙尖嘴利，這會是害羞了？
明明是為他好，把大床讓給他，怎麼搞得像逼了他似的。
顧庭赫失笑，把毛巾從脖子上拿下來，「毛巾明天我再給你買條新的。」
「啊？我不是給你帶了條新的嗎？」
江蔓疑惑，「你沒用啊？」
她視線落在顧庭赫手里的毛巾，這才發現是她用的那條，她臉上更熱了。
「我看你什麼都沒帶，特意給你帶了根新的，放在我拎過來的日用包里的，包就放在洗漱台上，我都沒拉拉鏈……」
顧庭赫有些尷尬，他沒想到，江蔓竟然這麼細心，還專門給他帶了毛巾。
結果，他竟然用了她的，還誤會她對男女沒有區分。
想到她用過的洗澡毛巾，他再用，他瞬間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燙了起來。
之前洗的時候沒怎麼感覺，現在被江蔓的反應牽動，他莫名有些著急，「我不是故意的，就看到你掛在門後面，我以為你讓我用這條，沒有故意用你私人物品的意思。」
「沒關系。」江蔓壓下心頭的異樣感覺，裝作很淡然的樣子，「你也不用洗了，放桌上就行，明天早上帶回去，正好，咱們家里衛生間缺個抹布。」
顧庭赫愣了一瞬，悶悶地說道，「我身上又不髒……」
「我沒說你髒！」
江蔓露出眼楮，她沒有內涵顧庭赫的意思，「那男女有別，你都用過了，我洗干淨再用還是別扭啊。毛巾三個月一換最好，我剛好也想換來著。你別誤會，真的是湊巧。」
江蔓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正好，新毛巾你沒用，就當便宜我了唄！」
顧庭赫微微一怔，和江蔓結婚以來，兩人劍拔弩張的時間，比好好說話的時間少。
此時，經過「兵荒馬亂」的逃跑之旅，他發現，江蔓確實沒有那麼不堪。
她反而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她看似尖銳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細膩又體貼的心。
顧庭赫點了點頭，「謝謝你替我帶毛巾。」
「小事情，大叔你太客氣啦！」
顧庭赫沒有再計較她一口一個大叔，隨手把毛巾扔桌上，走到大床前，拉開被子上床。
江蔓以為他在介意自己說拿他用過的毛巾當抹布的事，也不笑了，連忙解釋，「大叔，你別生氣啊，我真沒嫌棄你！」
顧庭赫閉眼道，「無所謂，反正你嫌棄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關燈，我也要休息了。」
江蔓殷勤關掉屋里的燈，只留下床頭一盞小燈。
她看了眼顧庭赫的背影，小聲問，「大叔，你睡了嗎？」
無人回應，江蔓還是想為自己辯解，「不是我小氣，你自己也看到了，附近酒店都沒空房，遠的你又不想去，你要去了，我肯定請你睡最好的。」
顧庭赫冷哼一聲，「就會畫大餅，下次你最好兌現承諾。」
氣氛緩和，江蔓調侃，「干嘛，你還想有下次啊？」
「不想。」
最好這輩子也別有下次，顧庭赫煩悶地想。
大概是江蔓洗發水的味道催眠，顧庭赫被若隱若無的香氣包裹，困意上來，人卻是精神的。
江蔓害羞的小表情時不時從腦海中冒出來，顧庭赫心髒抑制不住地加快，也不知怎得，或許是遲遲睡不著，心頭生出些焦躁。
顧庭赫翻過身，面朝江蔓，小丫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他正想著，江蔓突然翻身。
顧庭赫嚇了一跳，下意識閉上眼。
江蔓平時睡覺也比這個點晚很多，這會兒壓根不困，她听著背後沒動靜，一回頭，見顧庭赫安安靜靜躺著，舒了口氣。
顧庭赫袖子翻上去，露出小臂，空調溫度有些低，江蔓思慮片刻，決定做個好人。
顧庭赫快要裝不下去，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響聲。
江蔓獨有的香味襲來，顧庭赫月復誹，這小丫頭大晚上不睡覺又想干什麼？
顧庭赫手臂壓著被角，江蔓只能撐著身子去夠另一個角。
顧庭赫感受到手下傳來輕微拉力，臉上被江蔓發梢掃過，感受到她刻意壓制的溫熱呼吸，身體逐漸僵硬，心中警鈴大作。
她該不會想趁他睡著後，對他做那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