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院長媽媽

林家老宅,座落在昌榮區學誠村。

村子里還保留著舊時的木結構房子,青色磚瓦,白色牆壁,古色古香。

這種房子在原世界里基本都變成了文化遺產,要麼供人參觀,要麼是價值不菲的私宅。

阿姨正在院子里吃飯。

李彥辰按響門鈴時,老人慢慢抬起頭來,看到了門外熟悉的臉。

阿姨手中的筷子滑到桌上,伴隨著一聲脆響,她終于回過神來。

門口的男人她不陌生,每年都會來個幾次,但旁邊的兩個女孩子,一個眼熟,還有個好像沒見過。

阿姨從圍裙口袋里掏出老花鏡戴上。

「院長媽媽。」林晚眼淚再次奔涌。

她在做夢嗎?

阿姨腦子里的記憶碎片也慢慢連成一串,眼前的是林晚,林老的的女兒。

李彥辰手在空中,半天沒有放下。

這里是林晚長大的地方,認識幾個人正常,可是她不是開啟第二人格了嗎?按理說之前發生的事都不記得了。

男人心里一陣寒涼,林晚不會又要回到第一人格了吧,這樣的話,是不是會忘記三個孩子,忘記他?

楊若昔也認識院長,原世界里,雖然林晚離開了孤兒院,可是逢年過節總要回去看看,楊若昔大部分時候會一起。

「院長媽媽。」楊若昔也打了個招呼。

「院長媽媽,你怎麼在這里?」林晚站在阿姨面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記憶里的院長媽媽總是穿著一身中式西裝,挽著發髻,現在的她還一樣,乍一看就像過去的教書先生。

「彥辰。」阿姨好像只認識李彥辰。

「這是小晚嗎?我們有幾年沒見了,小晚還是那麼漂亮,這位是?」阿姨疑惑地看著楊若昔。

「院長媽媽,我是昔昔呀,晚晚最好的朋友,我在你們院里唱過歌。」楊若昔極力解釋著,可是阿姨似乎听不懂。

「院里?是這里嗎?小晚,快讓阿姨看看,我們小晚氣色變好了。」阿姨捧著林晚的臉︰「往年每次過來,彥城都會給我帶來你的消息,今天終于把你帶來了。」

「小晚。」阿姨好像在看自己的女兒一般。

林晚抱著阿姨︰「院長媽媽。」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女圭女圭想媽媽,天上的眼楮眨呀眨,媽媽的心呀魯冰花……」林晚聲音哽咽唱著《魯冰花》。

阿姨不自覺地跟著哼唱「家鄉的茶園開滿花,媽媽的心肝在天涯……」那聲音溫柔慈愛,一如十八年前。

孤兒院。

小女孩抱著滿身髒污的洋女圭女圭,頭發上沾著細碎的樹葉,鼻涕掛在嘴邊。

她窩在院子外像一只受驚的小貓。

懷里是一只發黑的饅頭,背上還有一個已經破洞的書包。

包含是那所孤兒院的院長,孤兒院不大,但是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孩子。

她發現林晚時,女孩子已經餓得奄奄一息,帶進院後,輸了幾天的營養液,女孩子才慢慢醒來。

十來歲的林晚乖巧懂事,包含辦好了所有手續後,將林晚收留在院里。

已經懂事的林晚開始非常內向,還總是做噩夢,包含便每天晚上給女孩子講故事、唱兒歌,哄她入睡。

楊若昔是林晚離開孤兒院後,遇到的最重要的人,而包含是給了她二次生命的人,勝過自己的親生父母。

林晚努力考上了大學,畢業後借著互聯網的東風,做起了網紅,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在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中也算是有出息的。

林晚還懂得感恩,經常會回來看院長和孩子們。

此時包含就在自己面前,變成了李彥辰口中的無子無女,守護林家老宅的孤寡老人。

阿姨唱完《魯冰花》眼楮里也噙著淚水,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唱這首歌。

她一生未嫁,無兒無女,即使來到林家,也是幾年前,哪里會唱這些兒歌。

「小晚,去看過林老了嗎?」阿姨問。

「院長媽媽,你怎麼會認識彥辰?」明明眼前的人跟自己的院長媽媽長得一模一樣,可是為什麼她不記得原世界。

「彥辰這些年比你回家的次數還頻繁,我怎麼會不認識呢?倒是你,怎麼一直叫我院長媽媽?我是包阿姨啊,你不記得了?」阿姨認識林晚,但也只是來林家後才認識。

李彥辰也一臉迷糊,只有楊若昔懂林晚。

「吃飯了嗎?我給你們做飯。」阿姨罩上自己沒吃完的飯菜,準備去廚房看看。

「我們吃過了,阿姨,您坐。」林晚連忙說。

「那我給你們倒點水喝,你們到處看看。」阿姨又忙活了起來。

林晚握著楊若昔的手︰「昔昔,她是院長媽媽對不對?」

楊若昔點點頭︰「嗯,一模一樣。」

「世界上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嗎?」林晚接著問。

「可能有,你看那些模仿秀,有些人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可是長得真的很像。」李彥辰插話道︰「晚晚,你們剛剛說什麼,我不太懂。」

「為什麼叫包阿姨院長媽媽?以前你也這麼叫嗎?」男人雖然听不明白,但也感覺到了事情不簡單。

「包阿姨?阿姨是叫包含嗎?」林晚反應過來,世界上會有長得很像的人,可是如果連名字都一模一樣,那也許不是巧合。

「嗯,包阿姨當年來林家老宅時,身份信息我給你看過。」李彥辰如是說。

「昔昔。」林晚又看向楊若昔。

「可是她好像沒有記憶。」楊若昔清楚地知道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林晚也是,但院長媽媽卻沒有一點記憶。

這是為什麼呢?

這些原世界里與自己最親密的人,都來到了昌榮區,並且和林家有著或多或少的關系。

難道林家是兩個世界穿梭的關鍵?

李彥辰心七上八下的。

他與林晚十指緊扣︰「你堅持寫日記了嗎?」

生怕林晚忘了自己,李彥辰小聲問。

「嗯,隨身攜帶,每一天發生的事情我都記著,彥辰,你是覺得我要回去了嗎?」林晚看得出男人心事重重。

李彥辰重重點了點頭︰「不知道帶你來昌榮是對還是錯,我不想你忘記我,也不想你忘記過去。」

他心里無比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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