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名震朝堂

舞弊!

這兩個字一出,沈良富等人心中的壯懷激烈,躊躇滿志頓時煙消雲散,只剩後怕。

腦海中又回憶起,入殿之前,那領班太監意味深長的搖頭。

心中頓時只剩彷徨。

難不成,聖上叫他們來的,壓根不是為了金鑾殿奏對,而是要打殺了他們?

這這可如何是好?

然而,好在不是所有人都是慌亂的。

只見甄仁義在短暫的驚慌後便鎮定下來,向著張浪拱手作揖,隨即不卑不亢道︰「草民等人向來奉公守法,會試中更是老實做題,從未有過逾越之舉,不知大人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

「你們十人的八股行文,詩詞格律,幾乎如出一轍!」

「又全都躋身前十一甲,如此巧合,難不成還敢狡辯?」

「哈哈哈,我當是什麼事,原來不過如此。」陳楚歌大笑道。

「狂徒,此乃金鑾殿,跟你說話的乃是當朝太尉,豈敢口出狂言!」光祿勛周患站出身來,怒斥道。

「我只知道,當今聖上,締造仁宣盛世。」

「朝堂之上,講究的向來是暢所欲言。」

「我雖是一介草民,但如今已然站在朝堂之上,為何不能直抒胸中之意?」

「若是太尉大人說得對,我自然交口稱贊。」

「可太尉大人說得不對,甚至在污蔑我等,難不成我也要跪地鼓掌不成?」

「先帝在位時都不曾有過這樣的道理,難不成在當今聖上治下,還能有此等歪理?」

「這」

「你倒是很了解朕的規矩,不錯,朝堂之上,不論尊卑,暢所欲言即可。」

「謝陛下。」

「既然你說太尉大人說得不對,可你們十人所作詩文,均有雷同之處,此乃事實,你如何解釋?」

「敢問這位大人,又是何人?」

「廷尉,周難。」

「原來是九卿之一的周大人,久仰久仰。」

「只不過,周大人既然是執掌司法的廷尉,應當知道,當今聖上,講究的是依法治國。」

「無規矩不成方圓,而國家的規矩,便是法度。」

「若無法度,何來大乾盛世?」

「既然講法律,便要有證據。」

「太尉大人一無認證,二無物證,便說我等行了那舞弊之事。」

「這可是永不錄用的大罪,小子雖是一介白身,人微言輕,可怎麼著,也得反駁一二,不然如何對得起這十數年來的苦讀?」

「倒是好一番伶牙俐齒,就是不知,你待如何解釋你等十人所作詩文雷同之事?」見周難被制住,周患站出來道。

「很簡單,只因我十人師出同門,乃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做出的文章有些許相似,想必不足為奇。」

「至于為何能同時位列前十一甲,只能說明,我們老師教導得好。」

此言一出,整個金鑾殿內都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似乎並沒有人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你們老師,教導的弟子可多?」

「不多,就我們十人而已。」

聞言,乾德殿內更是響起了道道咂舌之聲。

只教授了十人,結果這十人便都入了前十一甲!

若非那江南神童顧興文攪局,便是前十甲!

這是什麼概念?

這是何等名師?

「敢問恩師名諱是?」

「家師,淮南詩君,顧北川是也!」

轟!

此言一出,朝堂上再度陷入一片寂靜。

因為大家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前些時候,顧北川兩首詩詞《鎮玉門》和《從軍行》傳到乾都後,可謂掀起軒然大波。

叫乾都文壇好一陣動蕩,甚至險些威脅到胡儼乾都詩壇第一人的名頭。

再就是,之前太倉令伍雲軒前往江淮兩郡選拔皇商。

回來復命時,便在朝堂之上提過此人。

說其擋下了巫蠱教徒,組織了北燕欲斷大乾糧草之事,也算有所功績。

陛下曾下令擬旨,令百官酌情封賞。

只是當時春闈在即,百官的心思大多都在此處。

而且阻止巫蠱教一事,屬于特例,未在大乾封賞條令當中,具體要作何封賞,還需一眾官員討論才行。

這才一拖又拖,誰承想,今日竟又得聞此人名諱。

當然,最為震驚的,還屬胡儼和魏青。

當初魏青可是言之鑿鑿,說顧興文不過孩童之身,閱歷不足,在涉及戰爭與邊塞的詩文和策論科,怕是難以成就。

可誰承想,顧興文便考了個第五甲,狠狠打了他的臉。

至于顧北川,人家是沒有參加科舉,可人家教出來的十個徒弟,險些就包圓前十甲。

胡儼也覺著臉上有些臊得慌。

他先前還為顧北川扼腕痛惜,直言其枉費天資,不入科舉,少了成才之機。

如今看來,人家如此才華,當真稀罕這科舉帶來的名聲?

羞煞我也,當真是羞煞我也!

沈良富一看,全場如此寂靜,也有些出乎意料。

以前他只知道,恩師的名諱在淮南好使。

可沒承想,在乾都城內,金鑾殿上,竟也這般好使。

方才還咄咄逼人的廷尉和光祿勛,听見恩師名諱,竟然直接就默不作聲了。

「啟稟聖上,我曾與顧北川略有交集。」

「此人確實如傳聞一般,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此十人若都是其子弟,想必位列前十一甲之事,也不是不可能。」太倉令伍雲軒如是說道。

大司農郝德听聞得意下屬的發言,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這等局面,是你一個太倉令能說得上話的嗎?

位列九卿的我進去,說不準都只有送菜的份兒。

一時間,隨著顧北川的名諱被爆出來,場面陷入了僵局。

畢竟,人家師出同門,寫出來的文章和詩詞相似些,再正常不過。

你不能因為這,就說人家舞弊。

畢竟這可是輕則永不錄用,重則秋後問斬的大罪。

然而,就在眾朝臣沉默之際,仁宣皇帝開口了。

「八股和詩文,還能如此解釋。」

「可這策論一科,朕不相信,僅僅是師出同門,便能想到相差無幾的對策。」

「更何況,若是朕所料不錯,你們所寫的,均是鎮北王弟所用的御敵法子。」

「這一點,爾等又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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