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牛藥膏的藥效的確驚人。
不愧是讓張叔都要自夸的藥膏,對八品武夫都有用,更何況李長安?
清晨醒來,李長安下意識施展文法,身上的疼痛緩解了很多,而且只剩下那幾道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
那些細小的傷口,已然全部結痂月兌落,只是傷口處膚色有些許不同,再養兩天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一次只能睡兩個時辰,讓李長安大呼受罪。
生怕自己在睡夢中,文宮崩塌,身體崩潰。
又熬了一會兒,李長安也睡不著了,便起床洗漱,收拾行囊。
在路上顛簸了一天,
李長安回到郡城,就鑽進了書房,要把《梁祝》寫出來。
《梁祝》是中國古代傳說,故事膾炙人口。
李長安在其中,增添了白鹿書院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四大書院和國子監,一直都是大晉文人夢寐以求的文道聖地。
全國百姓也都對此頗為好奇。
這部《梁祝》雖說寫的男女情愛之事,但加了書院的噱頭,再加上李長安精心潤色。
洋洋灑灑十幾萬字,讀來一氣呵成,有笑點也有淚點。
比之前看的那些話本,有意思的多。
李長安重新翻看寫好的《梁山伯與祝英台》,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三月十七,清晨,
叢文書鋪,
「不是,我這書怎麼了?」李長安特意讓宋安民幫自己做了偽裝,來到郡城的叢文書鋪。
結果書鋪掌櫃翻了翻話本後,搖頭拒絕,「你這書還是男女情愛之事。」
「就連黃勤山大師的《囈語》都不行,別看賣得好,但那都是沾了太白的光。」
書鋪掌櫃說道,「我勸你看一看《滅妖記》、《問佛》這類話本,大家伙都愛看。」
李長安不是不能寫,前世那麼多頂級網文都能寫。
可問題是,光憑借記憶寫出來的東西,對文毫無用處。
必須要羊脂玉書上的內容,才有用處。
「麻煩掌櫃再看看,這部話本我也不需要什麼潤筆費,只希望叢文書局能夠幫忙印出來。」李長安說道。
他要在短時間內,把《梁祝》傳播出去,叢文書局是最好的渠道。
至于銀子什麼的反而倒是其次。
只可惜如果太白前來,叢文書局肯定會考慮,可自己現在卻是籍籍無名的青蓮。
對方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公子,不是我不願意收你的話本,只是上面傳下話來,情愛話本如今勢弱,真的賣不出去。」書鋪老板苦口婆心說道,
「每部話本,書局至少都要印一萬冊,我要是收了你的書,到時候成本都收不回來,還得小老兒自己補上,真不敢收啊。」
李長安沉吟片刻道,「掌櫃,要不這樣,我自費印刷如何?」
「你這……」書鋪掌櫃聞言愣了一下,連忙勸解道,「公子,你這樣不劃算啊,基本這些錢都是要打水漂的。」
見書鋪掌櫃有些松動,李長安抓住書鋪掌櫃的手,情真意切地說,
「掌櫃,麻煩您幫我問問看,在下自費印刷,只希望叢文書局能幫著對外售賣即可。」
書鋪掌櫃遲疑了一下,然後輕嘆一聲,「我先問問看吧……」
李長安在書鋪後院等了一會兒,書鋪掌櫃匆匆走來,「上面的書局管事說了,印的多價格可以公道些。」
「一萬冊,每冊收你十四文,至于話本可以定價二十三文,但即便十萬冊全部賣完,公子也是虧本的。」
「五萬冊,每冊收你十二文……十萬冊,每冊收你十文……再往後就是二十萬五十萬的,數量太大。」
李長安點點頭,「那就請掌櫃幫我擬一份契書,我先自費印刷十萬冊。」
書鋪掌櫃听到這個數字,頓時嚇了一跳,聲音都有點顫抖,「公子,要不你還是穩妥一點吧,十萬冊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啊。」
李長安堅定地點點頭,要不是自己身上攏共也就只能湊得出這麼多,十萬冊這個數字還遠遠不夠。
這與自己的性命息息相關,只要能把《梁祝》推出去,花多少銀子都值得!
書鋪掌櫃見李長安如此堅定,只能擬定契書。
契書一絲不苟,環環入扣,對李長安還算友好。
表明話本的歸屬權仍歸李青蓮本人,任何加印都要經其本人同意,方可印刷。
簽好契書,又用文蓋上龍形之紋。
李長安先付了二百兩定金。
「話本三天可以印刷好,送到各地書鋪,今日三月十七,公子可到三月二十再來。」書鋪掌櫃朝李長安抱拳道。
「如此那就勞煩掌櫃了。」李長安點點頭,「另外煩請掌櫃幫忙掛上告示,也好讓人知道《梁祝》這部話本。」
「這是自然,小老兒馬上就安排伙計張貼出來。」
「多謝掌櫃。」李長安抱拳告辭。
書鋪掌櫃嘆息著搖搖頭,在他看來,這位李青蓮公子,和得了失心瘋沒什麼分別。
偏要硬著頭皮做蠻干,真以為話本是那麼容易就能賣出去的?
那可是整整一千兩銀子啊,做什麼不行?
叢文書局很快就接到,從東岳郡城傳過來的自費印刷單子。
分管印刷的管事樂了,對旁邊的人笑道,「又一個花錢買名聲的公子哥。」
「就這種人真以為有錢就能買到一切?」
「名望是騙不了人的。」
管事把單子派給了手下人,「去吧,無論再怎麼瞧不上這種人,既然別人已經花了銀子,該辦的事還是得辦好。」
書局經手的書實在太多了,一個十萬冊的生意,濺不起什麼浪花。
除非是像《囈語》這樣,一下子賣出上百萬冊。
否則根本引不起重視。
李長安在去書院的路上,還在想著怎樣才能盡快把《梁祝》推廣出去。
時間緊迫,距離月底文聖榜結算,只剩十三天了。
等《梁祝》出來,也就還剩最後十天。
最起碼青蓮文宮內要先積累一部分文氣,能夠抵擋太白文宮暴漲文氣後的沖擊。
否則到了月底,自己的性命就得交待出去了。
「別人都想著怎麼快速積累文氣,結果到了我這兒,卻是怎麼讓月底的文氣少一些。」
李長安苦笑不已。
來到書院,李長安第一時間去了七樓。
「有新詩文了嗎?」徐年隨口問了一句。
李長安行禮道,「一無所獲。」
「這幾天你干什麼去了?」徐年看向李長安,眉頭皺了起來,「文氣損耗竟然如此嚴重。」
李長安苦笑道,「學生修煉文法,所以才……」
「胡鬧!」徐年低喝一聲,「九品只是築基階段,任何不必要的文氣損耗都要避免。」
「文法本就不是九品該修煉的,最起碼要到八品之後再去想。」
「是,學生知道了……」李長安點頭。
徐年不由得再次認真叮囑,「九品階段千萬不要亂來。」
「下去吧。」
「那個……」
「還有何事?」
「《囈語》話本應該已經賣出兩百萬冊了,叢文書局那邊說好的銀子,還得副掌樓幫忙催一下。」李長安不好意思地笑道。
徐年古怪地看了一眼李長安,「你很缺銀子?」
「是有那麼一點。」
「誰能想到一字千金的太白,竟然還會缺銀子。」徐年忍不住搖頭道,「我待會兒催一下那邊。」
「多謝副掌樓。」李長安大喜過望,趕忙行禮。
「沒出息,這麼些銀子竟然還讓你如此高興。」徐年擺擺手,「去吧。」
「得 。」李長安滿臉笑容地離開七樓。
回到桌案,
周子瑜湊了上來,「李兄,這幾天又去哪里瀟灑去了?」
「不對,你身上怎麼有血腥氣?」
安南斜靠在椅背上,挑了挑眉,「怎麼?去哪兒沾了血回來?」
周子瑜搖搖頭,「李兄受傷了……」
安南蹙眉,嘴角不自覺抿起,「出什麼事了不成?」
李長安笑著搖頭,「受個傷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說著,李長安突然想起了什麼,上下打量著安南。
安南好像對《相思二首》格外鐘愛,于是開口說道,
「到時候送你一件禮物。」
安南被看的心里直發毛,白皙的臉上,多了絲紅潤,「什麼禮物?」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