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凡家。
一家人圍坐桌子吃早飯。
旺財、鋒牙趴在葉小凡左右。
「痣虎找我尋仇，現在已經到村口？」
葉小凡拿起手機，看到消息時，有些迷惑。
難道是王遠志找到高手撐腰？
「我吃好了。」
葉小凡起身。
不管怎麼說，不能讓家人看到自己和別人打打殺殺。
他往門口走去。
旺財、鋒牙一看主人要出門，連飯都不吃了，趕緊追上去。
在巷子口等候。
一會兒，譚雲幾人走著，後邊一輛大奔緩慢行駛。
葉小凡面色不善，盤算著這次出手，絕對要廢掉王遠志和他的幫手。
背對大奔的譚雲，沖葉小凡擠眉弄眼。
‘趕緊跑啊！為什麼還敢等王遠志過來？’
‘你要死也別連累我啊。’
他在心中咆哮，表情都要哭出來了。
大奔熄火停下。
四個車門打開。
王遠志拄著拐杖下車，除了右耳沒了，他右腿膝蓋粉碎性骨折，受創嚴重。
可能留下後遺癥不說。
本來他現在得躺在醫院里。
但沒辦法，必須跟師父楊亭，來柳生村一趟。
拄著拐下車，右腿打著石膏，半個人靠在拐杖上。
走路十分滑稽。
在葉小凡冰冷目光投來，渾身僵硬，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目光仿佛要化為實體，將他千刀萬剮。
差點站不穩。
羅晨從駕駛座下來，面色凝重，眼神透著一絲對宗師的崇拜。
楊亭、雷子舟從後車廂左右車門下車。
「沒了?」
葉小凡目光從四人掃過，又看來看譚雲和四個小混混模樣的青年。
就這些人。
完全沒有威脅的氣息。
葉小凡的殺氣消散，已經猜到是譚雲這小子誤會了。
搞得自己也緊張。
「葉宗師……」楊亭、雷子舟快步上前，微微鞠躬。
「葉宗師。」
羅晨近乎九十度彎腰。
王遠志艱難躬身，差點摔倒。
「……」
譚雲和四個小混混，傻了眼。
這什麼情況？
怎麼有種拜見黑幫教父的即視感？
宗師是什麼名號。
他們疑惑重重。
好像前邊兩人，比痣虎王遠志地位還要高？
「你們來村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我差點以為是來找回場子的。」葉小凡輕笑道。
「不不不，不是的。這不，之前有誤會，這個畜生派人打傷令尊，我們特意登門賠罪。」
楊亭趕忙解釋。
王遠志不敢直起身，保持躬身姿勢。
雷子舟賠笑，「我是代犬子給您賠罪的。」
昨天的事情，葉小凡教訓過雷宇然，且表示到不予追究。
但他覺得有必要跟過來，修復關系，如果能結上一二交情，那就更好了。
葉小凡沉吟兩秒。
說起來，父母至今不知道王遠志這伙人的身份。
哪怕葉小凡已經安撫過他們，表示不會再有人找他們麻煩。
但他們多少還有些擔驚受怕。
很有必要讓王遠志進去，給老爸道歉賠罪。
「叫我小凡就行，什麼宗師，感覺怪怪的。」葉小凡擺擺手。
楊亭、雷子舟面面相覷。
似乎他不知道宗師的尊稱。
且看後邊房屋。
怎麼看都不像是堂堂宗師的居所啊。
「是，葉小哥。」楊亭微躬身。
「我父母在家，他們只是本本分分的農民，進去後，王遠志你就跟我爸道個歉。其他的事情，不該說的別說。」
「明白。」
幾人連忙答應。
楊亭從座位取下精致的紅色錦盒。
羅晨則從後備箱同樣取出一件黑盒子。
隨後四人才畢恭畢敬進入簡陋院子。
旺財、鋒牙一左一右，跟門神似的蹲坐，看著陌生客人。
「汪汪~」鋒牙習慣性叫喚兩聲。
楊亭渾身猛地一僵。
竟然在犬吠聲中莫名感受到一絲威脅。
他震驚地看向藏獒。
鋒牙瞥了他一眼，轉身跟上葉小凡。
譚雲等五人探頭探腦，跟進院子。
旺財直起身，警惕看他們，這幾個不像是好人。
他們只好站在院子，望客廳里瞧。
「小凡，來客人了？」葉鐵柱已經吃完飯，坐在凳子上剔牙。
听到動靜，他拿過桌旁拐杖。
葉大宇笑呵呵起身。
江荷正在洗碗，搓了搓手，趕緊泡茶。
楊亭、雷子舟進屋，兩人局促賠笑，沖葉鐵柱、葉大宇微笑。
葉小凡介紹道︰「左邊是南縣楊氏八卦掌的館主楊亭楊師傅，右邊……楚江市的一個老總雷子舟雷先生。」
「你好你好，兩位請坐。」
葉鐵柱撐著拐杖，側手邀請兩人坐下。
葉大宇搬來凳子。
兩人多少能看出客人身份不凡，同樣顯得拘謹。
「不用不用，我們站著就好。」
楊亭、雷子舟佇立，有點像學生面對班主任，不敢失禮。
他們偷偷觀察葉小凡。
「葉先生，我是來跟您道歉賠罪的。」楊亭突然沖葉鐵柱九十度彎腰。
「賠罪？賠什麼罪？別別別……」葉鐵柱驚慌，「小凡趕緊扶起楊師傅。」
江荷端茶出來，微微一愣，將茶具放到桌上，以問詢目光給葉小凡打眼色。
「沒事，楊師傅應該道歉。爸，之前被人打，就是他弟子指使的。他這個當師傅的，應該承擔責任。」
葉小凡揚了揚下巴。
「這……」
「楊師傅弟子？會不會有誤會啊？」
葉鐵柱、江荷、葉大宇紛紛站起。
「畜生，還不快進來！」楊亭輕喝一聲。
蹬~
王遠志拄拐，艱難地跨過門檻。
看到王遠志的第一眼，葉鐵柱渾身顫抖。
他認得王遠志！
當初這人就站在面包車旁，看著一群人圍毆自己。
撲通~
王遠志放下拐杖，艱難地俯，撐在地上。
左膝跪地，右腿因為打著石膏，只能傾斜輕放地面。
「對不起，葉先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是葉宗……葉小哥的父親。
「不管什麼原因，畢竟是我下的命令，讓人打的您。」
「我真是該死。」
王遠志低著頭，態度誠懇，聲音低沉，帶有幾分哭腔。
一副十分自責的樣子。
客廳陷入寂靜。
王遠志這幅模樣，讓葉鐵柱漸漸平靜下來。
「小凡，他這是……」葉鐵柱不明所以，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怎麼會突然登門，跪下來給自己道歉。
江荷起初還有些憤怒。
楊亭再一拱手，「葉先生，您要是不解氣，我可以再廢掉他一些部位。」
王遠志渾身一顫，一咬牙，「對，我罪有應得，葉先生，您想怎麼處罰我都行。」
葉鐵柱眉頭緊鎖。
院子里，譚雲五人目瞪口呆。
這是南縣凶名遠揚的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