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夜天墨的傷感

清晨,夜天墨在宿醉中醒來。一睜開眼,看了看這熟悉的屋子。這是……原來他昨晚喝多居然到玄門山莊來了,玄涼玥呢?是他讓自己在這休息的嗎?

夜天墨還是有些頭疼,嗓子也有些不舒服。正在這時候,一個下人走了進來,手里拿著醒酒湯然後開口說道︰「墨王殿下,這是我們莊主為你準備的醒酒湯,讓您醒了之後就喝下去,能舒服一些。」

夜天墨點了點頭,原本就口渴的他拿起了碗,一口氣就喝了個干淨。下人離開之後,夜天墨用手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著自己到玄門山莊有沒有說什麼。

其實,夜天墨的酒量不差,或許是太過傷心,所以喝了沒有多少便醉倒了。所以,昨晚他的記憶只是停留在了自己倒在玄門山莊的門口,之後的事情,他一概記不得了。

起身後,夜天墨洗了把臉之後,便走出了屋子。看到了陽光趕忙遮住了雙眼,再仔細一看,居然是玄涼玥坐在院子里喝茶等著他。

玄涼玥微微一笑,然後輕聲的說道︰「醒了?」

玄涼玥的話音剛落,便向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趕忙走了下去。

夜天墨有些尷尬的說道︰「昨晚多謝你了。」

「你都知道了?」玄涼玥輕輕的問道。

夜天墨抬起頭看著玄涼玥,心想著昨夜自己是不是將事情都說了?不過听玄涼玥的語氣,他之前是知道這件事的?他怎麼把玄涼玥給忘了,還派人去尋暗香閣調查此事。眼前的人,不就應該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呢嗎?

夜天墨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昨晚我喝多了,都說了些什麼?」

「其實,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些醉話。不過,我已經知道你為何這麼難過了。」玄涼玥喃喃的說道。

「玄涼玥,你都知道對嗎?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關于她的事情。我所知道的實在是有限,而且以前,我也從未關心過她。我知道她做了很多錯事,可是,她始終都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昨夜實在是失態。只是,這麼多年來,才知道為何雲貴妃會對我如此冷漠。」夜天墨無助的說道。

「墨王殿下,其實在下知道的並不多,但是在下可以為你解惑。玄如冰,也就是我的姑姑,她真的很疼愛你。我只是知道,只要是你的要求,她都會無條件的答應。但是,我在你的眼中看到的卻全是利益,還有那該死的利用。你總是以為玄如冰是為了攀附你的權力,卻不知道她是真心的愛護你。」玄涼玥輕聲的說道。

夜天墨陷入了沉默,他不能反駁玄涼玥的話,因為,以前的他確實是這樣的人。尤其是對于玄如冰來說,他從未將這位夫人當做一回事。

玄涼玥見夜天墨沒有說話,于是,他繼續說道︰「你可知道,她擔心你在宮中吃虧,還特地拜托凌叔去照顧你。而凌叔也並不是你以為的那麼勢利,而是真心將你看做一個佷子來對待。不然,就你以前的所作所為,凌叔的脾氣早就離開了。」

夜天墨總算是有了反應,震驚的看著玄涼玥問道︰「你說什麼?凌叔是她拜托留在我身邊的?那凌叔的離開,也是因為她不在了,所以凌叔再也不用承諾什麼,就離開了?」

現在的夜天墨就像是一個瓷瓶,非常的脆弱。

玄涼玥無奈的說道︰「凌叔的離開並不是你心中所想,他遇到了自己的師兄,當年他的師傅和師兄都以為他已經不在人世了。為了玄如冰,他把自己隱藏的很好。只是,這麼多年來,他的師父一直惦記著他,所以,他跟著自己的師兄回去看自己的師傅去了。不過離開你也有另一個原因,就是不希望你這麼執迷不悟下去。他不想再為你做任何錯事了,希望你能夠自己想明白。我相信,你若是自己能夠想明白,凌叔一定會繼續回到你身邊的。」

夜天墨回憶起了與凌叔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這個人還真是失敗,凌叔和她對自己的好,是出自真心的。而他卻總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測這別人的心事,總認為這些人都是因為金錢和利益。原來他錯了,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

「她給鳳冥夜下了蠱毒,其實也是因為我對嗎?」夜天墨有些難過的問道。

玄涼玥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嗯,鳳冥夜是陛下跟玄如霜生下的孩子,這是玄如冰不能容忍的。而且,她認為,等到鳳冥夜長大後,玄如雪就一定會對鳳冥夜吐露實情,而鳳冥夜也一定會回到南詔國。玄如冰自然不能放虎歸山,第一次去給鳳冥夜下蠱失敗,將蠱毒種到了玄如雪的身上,玄如雪沒過多久就中蠱身亡了。第二次,玄如冰趁著鳳冥夜昏迷不醒的時候,下蠱成功。她這是在為你偷偷的鋪路,而除掉鳳冥夜也只是第一步。其實,姑姑很自私,她都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認為你一定會想要這個皇位。所以,一直在後背默默的支持著你。不可否認,她是一位好母親。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囚禁我父親二十多年,殺我母親。她殺了玄如霜又殺了玄如雪,你說她的心有多狠?不過,這些事都跟你無關,人已經不在了,我們也都不會再提起此事。」

玄涼玥簡單的說道。

除此之外,玄涼玥又將當年的往事敘述了一遍,夜天墨是玄如冰唯一的孩子,有權利知道這些。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要知道發生那些事情的時候,還沒有夜天墨這個人呢。

夜天墨坐在那里眼圈有些紅,他知道玄如冰處處為他著想,但是自己卻不爭氣。而他也知道了玄如冰當年的狠毒。夜天墨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玄涼玥,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他帶著歉意的神情說道︰「我,我帶她跟你們說聲對不起。」

玄涼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說道︰「誰要你的對不起了,剛剛也說過了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必介懷。而且,鳳冥夜說了,你始終都算是他的兄弟。之前的事情,他不會追究。不過,你若是再招惹他,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夜天墨突然又想起了凌叔的話,原來,鳳冥夜早就說過這樣的話,自己若是不去招惹他的話,他是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而凌叔的意思,不就是不讓自己招惹鳳冥夜嗎?

「凌叔是不是見過鳳冥夜?」夜天墨小心翼翼的問道。

「凌叔的師兄就是鳳冥夜的師傅,白無邪。之前兩個人從未正面接觸過,而無邪師父也一直以為凌叔不在了,所以也沒有想過你的煉蠱師會是凌叔。這件事,玄如冰是知道的,但是她並未告訴過凌叔。跟你這麼說吧,她為了你,騙了凌叔。當無邪師父見到了凌叔的時候,凌叔知道了真相後,突然走火入魔,是無邪師父拼了命將他帶回了玄門山莊。而慕容熙將凌叔醫治好了之後,就跟無邪師父一起去找他師父了。不過,當時鳳冥夜就答應了他,日後不會找你的麻煩。」玄涼玥緩緩的說道。

夜天墨沒有想到鳳冥夜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他,要知道想當初他曾經進到冥王府想要將慕容熙搶走。還曾在麟鳳國試探過鳳冥夜,鳳冥夜似乎險些喪命。而,鳳冥夜就打算這麼放過自己嗎?

「他真的都不追究?」夜天墨始終不肯相信,鳳冥夜會如此大度的原諒自己。

玄涼玥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在鳳冥夜的眼中,你根本就是一個惹事的孩子。鳳冥夜說過的話就一定算話,況且這些都是他跟陛下的對話。」

夜天墨看著玄涼玥問道︰「他跟父皇說的?」

夜天墨也十分的好奇,玄涼玥怎麼什麼都知道。

「嗯,這件事,是鳳冥夜後來為了讓凌叔放心,跟凌叔說的。當日,你父皇認了鳳冥夜之後,後來幾次都知道是你在背後搗蛋。簡直是有些震怒,但是,你父皇卻依舊向鳳冥夜求了情。因為畢竟你是他的兒子,而鳳冥夜是他的哥哥。所以,希望鳳冥夜對于之前的事情不要計較。而他也答應了鳳冥夜,若是你再惹事,你的父皇不會再管鳳冥夜如何對付你。而且,若是讓他知道,第一個就會治你的罪。」玄涼玥緩緩的說道。

夜天墨听了之後,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了一般。原來,他的父皇不是不愛他,只是方式不太一樣。父皇的愛十分的矛盾,自己是他的孩子,他自然愛。只是,母親的做法,讓他難以接受,所以,才會表面上對自己不管不顧吧。而當父皇知道自己惹了禍之後,雖然震怒,卻依舊對鳳冥夜求情。只是,他沒有想到鳳冥夜居然會答應父皇的請求,還將他當成只是犯了錯的弟弟而已。

「我……」他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原來這個世上只有他的心胸狹隘。

「實在沒有話說,就不要說了。鳳冥夜說了上一代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我們都好好的。我讓人給你熬了粥,馬上就好了,你吃了之後,便回府去吧,府里的人會擔心你的。」玄涼玥輕聲的說道。

夜天墨突然想到了雲畫月若是早上沒有看到自己,一定會著急的。突然起身後,便說道︰「粥我就不喝了,我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問你,等下次,我還回來叨擾你的。」

玄涼玥笑了笑,然後說道︰「說的這麼一本正經做什麼?想來便來,玄門山莊是你的家。」

夜天墨一愣,他心中第一次感到一絲絲親情的溫暖,眨了眨眼楮,然後說道︰「好,回家。」

說完趕快抱拳施了輕功,離開了玄門山莊。

玄涼玥見到夜天墨的囧樣,失聲的笑出了聲音。他知道,夜天墨恐怕怕從來都沒有感受過什麼是親情,所以,剛剛恐怕是被感動了。

看樣子,如果再留下來一會兒,就能看到他哭的樣子了。

果然,夜天墨回到了府中的時候,雲畫月焦急的看著夜天墨問道︰「王爺,你去哪了,害的月兒好擔心你。」

「月兒,我好想你。」

「嗯?」

沒等到雲畫月反應過來,夜天墨一把抱住了雲畫月,緊緊的抱著,微微的閉上了雙眼,然後吸了吸鼻子,嗅著她發絲的香味。

雲畫月皺了皺眉,然後輕聲的說道︰「王爺,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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