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澤的心髒在顫抖著……
他年少成名,拍了第一部電影,就拿了金牌制作人,從此之後,片約不斷,他接了很多的戲。
有時候上午在一個劇組,下午他又去了另一個劇組。
他來不及看劇本,反正也不用看,只要他張嘴,就會有人為他安排妥當。
他甚至直接掛名,就能有可觀的收入。
他就這樣過了四年,片酬頗豐,制作了自己都不記得名字的電視劇和電影。
他身邊的人只會說他很紅。
等到了拍乘風而悅大電影,要再拿出真材實料來演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變得很吃力了。
他初心,早就已經在各個劇組的忙碌轉場中,被丟掉了。
「蘇甜甜想要讓我身敗名裂,我把你們的視頻拋出去的時候,我已經想到,你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了。」
蘇滿月眸里的神色變得冷冽起來。
「可是我一點都不同情你,也不覺得娛樂圈里沒有了你,是一大損失。」
「我不是什麼好人,你也不是,王美蘭的生日宴,你們顧家本可以不來的,你們是為了什麼來的,以為我不知道麼?」
顧銘澤怔怔的望著她,無言以對。
顧夫人根本看不上蘇家,顧家三人會去赴宴,不過是為了要巴結蘇滿月。
顧銘澤那時候也是這麼想的,有他的母親和父親在一旁幫襯,蘇滿月不在娛樂圈里幫著他,那就說不過去了。
「你啊,不就是自食其果嗎?」蘇滿月笑著反問。
如果顧家人沒想著巴結蘇滿月,他們不去蘇家的宴會,就不會被算計了。
顧銘澤垂下了腦袋,他也發現了,如今他落到這般田地,是他一步步作繭自縛的結果。
是他的盲目,狹隘,把自己推進了泥潭里。
蘇滿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清冷的如冰涼的溪水,洗去他大腦里的煩雜。
「趁著退出演藝圈的這段時間,好好沉澱吧,你要真想重新回來,誰也攔不住你。」
顧銘澤深呼吸一口氣︰「你是在幫我?」
蘇滿月淺笑,「談不上幫,我只是提醒你,置之死地而後生,你選擇退出演藝圈,對你而言是有好處的。」
這時候,顧銘澤才有了直視的蘇滿月勇氣。
她的容顏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楮,漆黑的眼瞳猶如最深的夜色,那雙眉眼里婉轉著輕柔的煙雨。
她坦然的直視向顧銘澤,他從蘇滿月臉上,再也找不到,她年少時候,對他的崇拜,羞赧了。
然而這樣的蘇滿月是分外耀眼,光芒四射的。
「我知道了……」他隱約說了一聲謝謝,可聲音很小,蘇滿月听的不清楚。
「回包廂喝酒嗎?」蘇滿月問他。
顧銘澤搖了搖頭,「我不去了,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
他開自己玩笑,蘇滿月的唇角往上勾了勾。
蘇滿月要回包廂,顧銘澤要離開紫御華庭,兩人一同往外走。
還有一個拐彎口就到包廂的時候,顧銘澤停下腳步,他回過頭,想和蘇滿月說什麼。
蘇滿月轉過頭就看到顧銘澤伸手過來,她本能的避開,顧銘澤道︰「你的頭發上沾了泡沫。」
是蘇滿月在主會場登台講話的時候,沾到了漫天灑的人工雪花泡沫。
顧銘澤伸手,把她發尾上的泡沫給抹掉。
蘇滿月將頭發捋到自己肩膀前,這樣的事,她自己來就可以。
而還沒等她檢查,自己的頭發上還有沒有沾到泡沫,突然一股強壓涌來,這種熟悉的感覺,令顧銘澤打從心里戰栗起來。
他和蘇滿月往前望去。
見天神般俊朗的男人出現在距離他們十米左右的地方,男人正往前走來,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邁著修長的腿,在步伐之下有無形的威嚴襲來。
顧銘澤腳底生涼,他想抬起腳,可他現在動彈不得。
路雲霆來到蘇滿月跟前,直接忽視了她身旁的顧銘澤。
「叫我來陪你,就是讓我看到這個?」
男人的嗓音薄涼,凍得人瑟瑟發抖。
偏蘇滿月不怕他,沖著他巧笑嫣然,「什麼這個?我讓你看哪個了?」
她明知故問,眸里的光彩媚的很。
路雲霆伸手,把蘇滿月拽進自己懷里,垂下頭叮囑她︰「不要在別的男人面前散發魅力了。」
「我沒有呀。」蘇滿月眨著眼楮,一臉無辜。
「他定力不好,離他遠點。」路雲霆的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嫌棄。
顧銘澤一愣。
路雲霆的目光忽然射了過來,顧銘澤瞬間有一種自己被看穿心思的錯覺。
他收回視線的時候,低下頭,當著顧銘澤的面,吻住蘇滿月的嘴唇。
男人的嘴唇貼上來,蘇滿月明顯一震。
當著顧銘澤的面,吻上了她,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路先生,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他不把顧銘澤放在眼里,只把蘇滿月的嘴唇霸佔,來宣示他的主權。
顧銘澤整個人定格在原地,沒從自己為何要遭受這兩人狗糧的暴擊中走出來。
只是淺嘗的一吻,路雲霆沒有深入,他不會讓第三個人看到蘇滿月被親吻的模樣。
當著顧銘澤的面被親,蘇滿月沖路雲霆做了一個鬼臉。
幼稚鬼!
男人眉頭緊蹙,表示自己的不滿,他需要蘇滿月來哄他,不然他會沖她生氣的。
蘇滿月轉過頭要和顧銘澤說話,幼稚的男人眼疾手快,把她的臉給撥了過來。
她拍了一下他的手︰「我和銘澤哥道別一下都不行?」
顧銘澤心髒在突突跳!
蘇滿月是故意的吧?!
她已經很久沒有喊他「銘澤哥」了,這一喊,顧銘澤心髒都在抖,只覺得自己要命不久矣了。
果然,路雲霆的臉色沉了下去,顧銘澤今天可不想死在這里,他還是趕緊溜了為妙。
「我……我先走了……」
在路雲霆的強壓之下,顧銘澤腦袋上如下了瀑布大雨。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吐出聲音,然後用了最大的勁,拔起自己的腳,往外走去。
在與路雲霆擦身而過的時候,顧銘澤只覺得男人身上出強有力的氣場,令他頭皮發麻,渾身上下的皮肉都被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