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看區域顯示，是從慕尼黑打來的。
「喂！那位？」
「請問是杰克‧萬先生嗎？」
電話里是個清脆的女聲，年齡應該在27到30歲之間，沒有誤差。
「我是，你是？」
「這里是沃爾法特(Wohlfahrt)醫療中心，我是沃爾法特先生的秘書。」
「沃爾法特！」
萬能心頭一震，他當然知道這位德國最出名的運動神醫，事實上他跟對方關系匪淺。
就在幾年前他因為心髒問題到處尋醫問藥時，就找到了當時拜仁慕尼黑的隊醫沃爾法特先生，還是對方告訴他巴黎心髒中心有全世界最好的心髒治療技術，他才下定決心離開德國。
「沃爾法特先生還好嗎？」
如果沒記錯的話，老頭子應該都七十多歲了。
「是的，沃爾法特先生一切都好，是他讓我找到你的聯系方式，說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下周他會親自過來聖保利一趟。」
萬能從法國回來，重新換了手機號，還沒來得及通知。
可見對方為了聯系他，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我們這邊隨時都可以，稍後我讓俱樂部的工作人員，不，我讓主席親自聯系你，請問沃爾法特先生過來是因為？」
「我們醫療中心現在有一些新的技術成果，需要跟俱樂部展開合作，沃爾法特先生發現你在聖保利工作，所以主動提出要過來考察。」
這就是天上掉餡餅的滋味嗎？
味道真是好極了！
萬能掛掉電話，又轉身回到主席辦公室。
他的去而復返讓戈特利希還以為是對剛才薪水不滿意，直到萬能把前因後果都說明白，他才傻乎乎的問道︰
「這位沃爾法特先生很厲害嗎？」
萬能懶得跟他廢話，要他自己上網查。
這一查就讓戈特利希也嘗到了餡餅的味道。
沃爾法特是當今，不，是近四十年，德國足壇最負盛名的醫生，他的成功治療案例從70年代的貝肯鮑爾到80年代的馬拉多納，再從90年代的羅納爾多到千禧年以後的杰拉德，還有其他運動領域的喬丹，科比，博爾特，鮑威爾等等。
看看這些響當當的名字！
據說他只用一兩根手指便可以在喧鬧的球場上，第一時間診斷出球員的傷勢！
這樣一位「神醫」，從1977年開始就擔任拜仁慕尼黑的隊醫，除了中間有一段時間在德國國家隊之外，他基本都在拜仁，正是因為他，曾經的「玻璃人」羅老漢在來到德國後，再次變身小飛俠。
按理說，他的醫療中心想要找合作伙伴，首選肯定是拜仁，只不過在今年四月，他跟拜仁的主教練瓜禿產生了矛盾，直接辭職走人，回到自己跟霍芬海姆老板一起合開的醫療中心。
有了這些光輝事跡的科普，三分鐘後，戈特利希的電話就打到女秘書那，兩人很快就敲定好時間。
雖然只是一個合作項目，肯定不是沃爾法特親自坐鎮，但萬能依舊滿懷信心。
因為他知道，這個餡餅是系統喂到嘴邊的，不用咬他就清楚里頭包的是啥陷。
………
第二天
心情無比舒暢的萬能吹著口哨就來到聖靈野訓練基地。
球員們一看到他這幅滿臉笑容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有好消息，而且十有八九還跟球隊引援有關。
跟荷蘭人維霍克關系不錯的隊員昨天就收到前者的告別短信，今天他也果真沒有出現在訓練場。
有人走，肯定要有人來。
昨天正在紐倫堡的托馬斯‧梅勒格就跟萬能通了電話。
他盼星星盼月亮的轉會終于敲定了。
維霍克前往紐倫堡，作為交換，中鋒尼克拉斯‧菲爾克魯格正式加盟。
中場漢諾‧貝赫倫斯也以租借加半年後一百萬歐元強制買斷的價格，回到漢堡。
只不過這次他的新東家是聖保利FC。
在萬能的強烈要求下，兩名球員也很有職業素養的答應，今天就會乘坐最早的一班飛機過來，跟球隊會和。
這樣萬能就還有三天的時間，來以全新的陣容準備下一輪聯賽。
三天太短？
夠了！雖然柏林聯合也是聯賽上游的球隊，但萬能有信心在米勒門球場，告訴對方什麼叫做特麼的驚喜！
不過還沒等萬能制造驚喜，驚喜就先找上了他。
就在下午球隊進行對抗訓練的時候，一群球迷成群球隊的來到訓練場外。
一般來說，聖保利下午的訓練都是對公眾開放的，平時也會有些三三兩兩的球迷和本地足球媒體出現，但今天這個架勢明天不一樣。
這些球迷明顯是有組織有計劃的有備而來，他們舉著旗子唱著歌，很快就吸引了球場內外的目光，連正在埋頭帶球的萬能也停下了腳步。
「是光榮陣線的家伙。」
球隊副隊長，也是唯一一個當年跟隨聖保利踢過德甲的揚-菲利普‧卡拉說道。
聲音傳到萬能的耳朵里，讓他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作為不折不扣的「新人」，他對這個以年輕人為主的南看台球迷團隊並不了解，只是在喝酒的時候听奧凱提到過。
大概意思就是這群小孩有點十多年前他們那批死忠球迷的意思，同樣也是受到朋克音樂的影響，同樣也深愛著聖保利，只不過他們的方式更加激進。
然後萬能就知道對方有多激進了。
一條長長的橫幅被這群不速之客拉開，上面用英語寫著︰
「維霍克留下！菜鳥教練滾出聖保利！我們不需要只能踢十五分鐘的廢物！」
這是「光榮陣線」對聖保利目前墊底戰績的回應。
矛頭直指新來的主教練。
球迷們的態度連同橫幅一起，被旁邊的媒體記錄下來。
太好了，總算有新東西可以寫。
《聖保利FC未嘗一勝，菜鳥教練被罵廢物！》
這個標題可以。
對此萬能一點都不意外。
上一場比賽他在教練席就听到了一些針對自己的噓聲，只不過因為是客場，聖保利來的球迷也不多，聲音不算很大。
看來他們是知道主力前鋒要走人的消息，所以連幾天後的主場比賽都等不到，直接跑到訓練場來表達態度。
只不過這力度一般般啊。
萬能饒有興致地多看了幾眼橫幅，現在的年輕人，屬實沒什麼文采，寫的都是什麼玩意。
因為隊長岡特爾受傷缺席訓練，副隊長卡拉和佐比希當仁不讓，上去與球迷溝通，意思就是你拉橫幅可以，但不能影響球隊的正常訓練。
但很顯然這些年輕人並不接受，表示要俱樂部管理層出來給個交待，還有就是維霍克不能賣。
交待個錘子交待。
踢成這樣我們自己難道開心嗎？還給你們交待！
還來干涉俱樂部的球員交易？
這是你們該操心的事情嗎？
卡拉也是球隊里出了名的火爆脾氣，跟幾個情緒激動的球迷沒說幾句，就有暴走的跡象。
眼看矛盾愈演愈烈，還算冷靜的佐比希趕緊將他拖了回來。
「繼續訓練，他們要鬧就隨他們。」
萬能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球迷就是想找個渠道發泄罷了，拉拉橫幅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都是成年人了，哪里這麼玻璃心。